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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夫人還不知道因為她的到來,而直接導致了魏靜香以後的失寵,她喜滋滋的辭別了謝靈芸便回去了。因為太高興,甚至於忘記了走前提一提去辭別太夫人的禮貌之舉。

謝靈芸也不提醒她,隻是冷眼看著,至於魏靜香母女的談話,自然也傳到了她的耳中。

當她靜靜的聽完抱琴的回稟時,心裏沒有太多想法,唯一的感覺也隻是歎息自己的好運氣,還沒有等到自己同魏靜香交手呢,魏靜香便出局了。

謝靈芸十分的肯定,如果薛仁傑沒有傻了的話,魏靜香對她母親的那一番話,一定會遭到薛仁傑的厭棄,從而把魏靜香冷凍起來。

對於一個出局的人,謝靈芸當然不再有太多的關注。至於魏靜香自信滿滿的對她母親說什麽當世子妃的話,她根本就沒有往心裏去。如果魏靜香沒有被太夫人厭棄,沒有被薛仁傑劃分到杜絕往來戶中,她也許還真的會有點擔心,畢竟魏靜香是有家族在身後撐著的。如今,魏靜香已不足為懼,那麽她還瞎費什麽心思,相信自有太夫人和薛仁傑時刻的注意著魏靜香的一舉一動。

而她,最重要的是把大太太的事情擺平了,而至於如何擺平,就隻能等見到皇貴妃才能有結果了。

本來皇貴妃都召見了她,她也正準備進宮,可是誰知道皇貴妃突然有急事,竟然去了倚雲寺,她也隻能等皇貴妃回宮再說了。

“貴妃娘娘還沒有打算回宮?”雖然謝靈芸做好心裏準備,要耐心的等待皇貴妃回宮,可是在見到回來的薛仁傑,她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估計還得等一段時間。”薛仁傑表情淡淡的,一看便是不再狀況之內。

他今兒這是怎麽了?

謝靈芸奇怪的看著他,試探的問道:“爺,出了什麽事情嗎?”

薛仁傑皺眉沉思了一會兒,大概是真的煩躁,口氣不是很好的道:“還不是三哥,他今兒找到我,竟然說三嫂不樂意他的品階和要外放的地方。”說著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顯然是很煩。

謝靈芸倒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前兒三嫂知道三哥要外放為官,不是挺高興的嗎?”這怎麽轉眼倒是嫌棄起來了。

薛仁傑解釋道:“大概是三哥沒有對三嫂說清楚。”

“那有沒有可能給三哥換一換?”謝靈芸沒有什麽誠意的建議道,對於挑三揀四的三夫人,她是不感冒的。

薛仁傑卻道:“咱們王府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如今給三哥謀求一個肥缺,對他並不見得是件好事,放到不起眼的縣城做個小縣令,這樣若是萬一有什麽事情,也好自保。”

謝靈芸一聽便懂他的意思了,如果是肥缺,人家也會很想要,這樣即便是薛仁傑動用關係讓薛平得到這個肥缺,也等於是把薛平放到了明眼處,隻要薛平稍有不慎,便會讓別人抓住把柄,成為攻擊的對象。

可是,三夫人可不是那麽好打發的,想到難纏的三夫人,她忍住抬手揉眉心的動作,說道:“隻是三嫂那裏?”

薛仁傑也正是頭疼這件事情,他煩躁的用手指敲著桌麵,說道:“三哥也太沒有男人氣概了,怎麽能聽一個婦道人家的話?!還來找我,真是的。”

男人氣概?應該是大男子主義吧。

謝靈芸眯眼看著眼前的‘沙文豬’心裏卻在咬牙切齒,不鹹不淡的諷刺了一句:“像爺這麽有男人氣概的能有幾個呀?!”

而薛仁傑隻是煩躁該如何處理好這件事情了,並沒有意識到因為剛才的一句話,而得罪了同樣是婦道人家的小妻子,更沒有聽出她話中的諷刺之意,隻是道:“這件事情若是不行的話,隻好讓娘出麵了。”

謝靈芸一聽,卻覺得不妥,“這件事情還是別讓娘知道了,若不然娘又要動氣了。”本身對於薛平外放為官的事情,太夫人就不太滿意,如今若是知道三夫人還挑三揀四的,非得氣出病來不可。

薛仁傑又是一陣煩躁,有心說三哥幾句不是,可是當著妻子的麵,卻也不想讓薛平沒臉,隻是煩躁的敲著桌子麵。

謝靈芸見此,本來想說她去對三夫人說明利害關係,可是話到嘴邊,想到三夫人那個德行,她自動閉上了嘴,惹人閑的事情,尤其是三夫人的事情,她還是少參與的好。

而就在屋裏陷入詭異的沉默時,入畫進來稟道:“六爺求見。”

“這個時候,他來幹什麽?!”薛仁傑先是蹙眉,然後不耐煩地道:“讓他先回去吧,這會兒爺沒有空見他。”

入畫縮了縮脖子,顯然是感受到了他的不耐煩,然後她悄悄地看向了謝靈芸,想看看她有什麽指示,作為一個丫鬟,她覺得就這麽讓六爺回去,總覺得不妥當。

謝靈芸皺眉,也覺得這樣不對,便建議道:“爺還是見見六弟吧,都這個時候了,他來找你,必然是有要緊的事情。”

薛仁傑下意識地回道:“他能有什麽要緊的事情,成天招貓遛狗的,爺現在沒有空管他的那些閑事。”

可憐的入畫,聽到這話,差點沒有一下子跪到地上,求救的看向了謝靈芸。

謝靈芸一怔,同樣也沒有想到薛仁傑會這樣看待自己的弟弟,同情薛旭林的同時,對於嚇得麵無血色的入畫,也是深表同情,於是趕緊輕柔地說道:“既然這樣,入畫,你便給六爺說,今兒世子爺有點累了,若是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的話,明天再來吧。”

“是。”入畫像是接到聖旨似得,刺溜一下就跑了出去。世子爺抱怨六爺的話,竟然讓她聽到了,天呐,她真是太倒黴了。

“毛毛糙糙的,像什麽樣子,你這個當主子的也不說好好的管教一下。”薛仁傑借題發揮,因為剛才並沒有注意到入畫還在屋裏。

謝靈芸不想惹煩躁的獅子,便敷衍道:“是,妾身一定好好的管束。”至於要怎麽管束,她卻沒有說。

薛仁傑顯然也察覺到她的敷衍,隻是卻沒有多餘的精力同她一般見識。想到他三哥的事情,想到不知道六弟還有什麽爛攤子找他收拾,他煩躁的一刻也坐不住,猛的站起身,圍著屋子轉起了圈圈。

謝靈芸看著,抽了抽嘴角,知道這個時辰,他並沒有要去外書房的意思,顯然今兒是要留宿的,便走到床邊,慢條斯理的鋪了床,也算是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借此遠離要暴走的獅子——薛仁傑。

床鋪好之後,謝靈芸見實在是無事可做,又覺得他一圈圈的在自己眼前轉——眼暈,便建議道:“爺,時辰不早了,要不要妾身服侍你梳洗。”其實她更想說的是讓香凝和綠荷進來服侍他,可是不知道什麽原因,自從半個月前,他竟然禁止那兩個人近身服侍他。他沒有了貼身服侍的丫鬟,而謝靈芸又舍不得讓抱琴幾個服侍清冷的他,隻好自己委屈一點,每一回他隻要來休息,都由她親自服侍他梳洗。

薛仁傑卻並沒有理會她,反倒是邊轉圈,嘴裏邊恨鐵不成鋼地嘟囔著:“真是耳根子軟,什麽事情都聽一個婦道人家的話,將來能有什麽建樹,那個也是一個不省心的,不知道又惹了什麽事找爺來收拾爛攤子,真是沒有一個省心的……”

謝靈芸費了點心思,才弄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大體說的耳根子軟的人應該是三爺,而那惹是生非,讓他收拾爛攤子的人,那應該是非薛旭林莫屬了。

想想簡親王府麵臨的危機,想想家裏家外的事情都壓在了他一個人身上,她同情又有一絲疼惜的看著薛仁傑,難得出言好生安慰道:“爺也真是的,自家兄弟,何必如此生氣呢,其實三哥也隻是有點聽三嫂的而已,並非你說的耳根子軟,妾身覺得三哥找你說這件事,也隻是為了敷衍三嫂而已,並非有意為難你,而至於六弟,爺更沒有必要生氣了,王爺常年在外打仗,咱娘又管著家裏的這一大攤子事,難免疏於教導六弟,反正爺也去不成邊關了,以後時常在家,便多看顧著六弟便是,千萬不要總是不耐煩。”說到這兒,她停頓了一下,接著柔和地說道:“就好比剛才吧,既然六弟這個時候來找你,那便一定是有事情的,你連聽都不聽,就直接攆了六爺回去,這讓六弟沒有麵子不說,也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不是,若是六弟真的有什麽事情等著你收拾的話,就算是你現在不見六弟,可是最後還不得你幫忙收拾殘局?這樣的話,還不如聽聽六弟有什麽事情找你呢,他若是真的做錯了什麽事情,你也好及時補救不是,再說了,你什麽事情都不對六弟說,隻是見了麵就沒有好臉色給他,這讓他如何知道哪裏需要改正呢。”

“你也跟著向著他。”薛仁傑這會兒倒是被她一套套的說辭給逗笑了,無奈的搖頭說道:“他都多大了,也是成家的人了,什麽事情都要靠我指點,那得到什麽時候才能長進!”說著說著,他想起這一年多以來為了他六弟收拾的爛攤子,又不由大動肝火,聲音漸漸地提高了幾個分貝,“再說了,正因為父親不在家,他才更應該懂事才對,家裏這些年攤了多少的事,一點忙都幫不上不說,他還惹是生非,竟跟著添亂,以前我同他這般大的時候,都能指揮打仗了,再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