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娘沒事吧?”

見到薛仁傑從內室走出來,謝靈芸趕緊上前問道。

因為太夫人接連受到打擊,竟然在問完謝靈芸之後就昏了過去,這讓謝靈芸感覺很內疚,接著又對薛仁傑充滿歉意的道:“早知道我就不給咱娘說這些了。”

薛仁傑看了看屋裏的丫鬟婆子,本來想要安慰她的手抬起了一半便放下來了,他安慰道:“不要自責,娘隻是有些一時無法接受而已。”

謝靈芸看到了他遲疑的動作,眼睛轉了轉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轉而對跟著出來的許嬤嬤道:“這屋裏一時用不到這些人,嬤嬤留下伺候太夫人,讓她們都下去吧。”

許嬤嬤以為世子妃和世子爺有話要說,於是二話沒說便揮手讓屋裏的丫鬟婆子都退了出去,然後她也緊跟著進了內室,把偏廳留給了兩個人。

見沒有外人在,薛仁傑才伸手輕輕地攬過了謝靈芸,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裏,心疼地道:“你一定嚇壞了吧。”

謝靈芸眼圈一紅,帶著鼻音誠實地道:“可不是,見到娘昏過去,我差點也跟著昏過去了。”

薛仁傑一聽她說也要昏過去這個字眼,想到前一段時間她昏迷不醒的事情,恐懼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心,讓他的手臂下意識的收緊,緊緊的抱住懷中瘦弱的身軀,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道:“答應我,不管到了什麽時候,都不要害怕,記住,一切有我!”

謝靈芸點了點頭,摒棄心中的隔閡,伸出雙臂回抱著他,用力的點了點頭,聲音模糊地道:“是,我知道有你,所以我並沒有嚇的昏過去。”

薛仁傑用心的聽著她的話,雖然不是太清楚,但是他的心裏卻懂她的意思,因為他感覺與她心靈相通,所以他即便是沒有聽清楚,依然懂得她是在說對他很信任,因為這份信任,他心底升起一份濃烈的責任感,讓他在內心裏更是發誓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的妻子和家人,不再讓她們受到一點傷害!

這一刻兩個人並沒有再說話,隻是緊緊的依偎著……

一會兒之後,謝靈芸首先反應過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從薛仁傑的懷中退了出來,低頭看著自己的繡帕,羞澀的不敢看薛仁傑,隻是慶幸地道:“幸虧楚老太醫沒有回去,若不然娘真的就危險了。”

提到這,薛仁傑也是一陣後怕,太夫人昏過去之後,楚太醫及時的救治,當時楚太醫就說,若是再晚一會兒的話太夫人就會有生命危險了。

想到楚老太醫的話,薛仁傑不由對謝靈芸道:“幸虧有你在,若不然娘真的會有危險。”

當時謝靈芸發現了太夫人不對勁,猜想到有可能太夫人是因為受到打擊而有中風的可能,所以她第一時間便止住了許嬤嬤上前扶太夫人的動作,而是把太夫人放平,在太夫人耳朵處揉搓了半天,直到楚老太醫過來,她才退了出去。

謝靈芸想到當時緊急的情況,也是一陣的後怕,若不是上一世在一本書上看到緊急處理的方法,估計她也得像許嬤嬤一樣,想著先拍太夫人的胸口給太夫人順氣。

不過現在謝靈芸慶幸太夫人沒事,畢竟當時她是有私心所以才當著太夫人的麵說出了有關喬氏的事情的,而現在太夫人沒事,她的內疚自然也減少了一些。而至於有關於喬氏的另外一件事情,她看著薛仁傑問道:“娘她若是待會再問起喬氏的事情,該怎麽說?”

薛仁傑也正在為這件事情犯愁,按說太夫人都差點中風,本不該再對太夫人多說一些,以免再讓她老人家的病情加重,然而憑他對自己母親的了解,他知道待會太夫人一定會叫他過去問話,也一定會追根問底的盤問他。他先瞞著也行,可是現在的難題在於必須要把喬氏軟禁在院子裏,一是能監視喬氏的一舉一動,二也是變相的對喬氏的一種保護,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喬氏不能有事。

這樣一來,薛仁傑就感覺有些棘手,看著謝靈芸,道:“瞞著娘肯定是不行了,喬氏被軟禁起來了,娘早早晚晚都得知道。”

謝靈芸也了解這個情況,可是她愣了一下,才道:“你看要不再過兩天再給娘透實底。”

薛仁傑蹙眉沉默了一下,道:“恐怕很難,娘是個急性子。”

謝靈芸明白他的意思,太夫人知道喬氏有些不妥當,自然是不會等幾天之後再弄清楚,她看著薛仁傑,歎了口氣,兩個人都沉默了……

而事實證明薛仁傑猜測的沒有錯,很快許嬤嬤便過來了,說請世子爺和世子妃過去。

當薛仁傑和謝靈芸過去見太夫人時,太夫人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一臉的病容,一看便是在強打著精神在等他們。

“娘。”薛仁傑走上前坐到了床前準備好的椅子上。

謝靈芸也上前關心道:“娘,您感覺好點了嗎?”

太夫人拍了拍謝靈芸的手,示意她坐到床邊上,溫和地道:“多虧了你,我都聽楚太醫說了,若不是你當時在場,我這條老命恐怕就要不保啊。”

謝靈芸感覺臉上一陣發燙,她內疚地道:“您千萬別這樣說,若不是我給您說了那些,您也不會病倒,娘,都怪我,不該告訴您的。”

太夫人笑著搖了搖頭,因為當時對謝靈芸的懷疑而帶有一絲歉疚,她拉過謝靈芸的手,道:“不怪你,娘心裏都有數,若是你不說娘才怪你呢,娘也不瞞你,當時聽祖哥兒那樣說,娘真的懷疑你對祖哥兒不好。”說著她看了自己的四兒子一眼,接著道:“現在娘心裏一切都明白了,心裏倒是對你有些歉疚,明明知道你對祖哥兒那孩子很好,娘卻因為小孩子的幾句話便疑心你,你沒有生娘的氣吧。”

都是明白人,太夫人這樣說自然是心裏明了當時自己的表現過於明顯,肯定是讓謝靈芸察覺到了,所以她才當著自己的兒子的麵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謝靈芸眼中含淚的搖了搖頭,帶著鼻音地道:“不,娘您千萬別這樣說。”太夫人當著薛仁傑的麵這樣說了,她多少也要做出一些回應,然而話不能多說,她也隻能讓自己表現的既受了委屈又大度的不想多深究誰對誰錯的問題。

薛仁傑看著謝靈芸,眼中充滿了心疼、感激和內疚,他主動地開口道:“娘,靈芸不是那樣不懂事的人。”

太夫人眼睛閃了閃,隨即也便笑著拍了拍謝靈芸的手,然後麵色一正,道:“當時我記得芸丫頭說還有什麽事情要等你給我說,現在也沒有外人在,還有什麽事情,你就給我說了吧。”

薛仁傑和謝靈芸對視一眼,薛仁傑便說出了對喬氏的懷疑以及那抓住的婆子所招供的話,還有喬氏打算帶著祖哥兒逃跑的事情。

“……現在還不知道喬氏具體是怎麽參與當年的事情的,到底是不是還有同夥?所以現在隻能先把她監控起來。”

太夫人一臉變幻莫測的表情,大概是能承受的住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太夫人這一次並沒有情緒過於激動,但是臉色也不太好看,她眼神淩厲地抬頭看著自己的四兒子,道:“這樣看來當年的事情是喬氏所為了?”

薛仁傑端坐在椅子上,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道:“是她所為已經是事實,但是還不知道究竟還有沒有別的什麽人參與。”

太夫人臉上閃過一抹厲色,接著問道:“你說喬氏想要把祖哥兒帶走?”

這一點謝靈芸也並不知道,所以她也跟太夫人一樣,也看向了薛仁傑。

想到喬氏所說要帶走祖哥兒的話,薛仁傑眼中依然帶寒意,臉上恢複了往日的神情,不了解他的人絕對不會發現他此刻的心情。

“幸虧靈芸攔住了喬氏,若不然這會兒喬氏已經把祖哥兒帶出王府了。”

薛仁傑的話再一次證實了喬氏今天帶著祖哥兒見太夫人的打算,這讓太夫人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眼神中更有一絲慌亂,她有些慌張地道:“祖哥兒呢,我昏過去了,誰看著祖哥兒呢?”這自然是問謝靈芸的。

謝靈芸趕緊回答道:“娘請放心,我已經讓秦嬤嬤和侍書還有元春幾個留在祖哥兒的院子裏,精心的伺候祖哥兒了。”

太夫人鬆了口氣,隨後又緊接著問道:“那孩子本來就受了驚嚇,我這一昏倒,那孩子一定嚇的不輕吧,有沒有請楚太醫再給祖哥兒看看?”

謝靈芸又一次點頭,耐心的解釋道:“世子爺已經請楚老太醫給祖哥兒又瞧過了,祖哥兒喝了楚老太醫開的藥,現在已經睡著了,娘您就放心吧,許嬤嬤剛才也去祖哥兒那裏照看了。”

太夫人一聽許嬤嬤也過去了,這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來,畢竟許嬤嬤是她身邊的老人,對於許嬤嬤她還是了解的,有許嬤嬤在祖哥兒身邊,她多少能放心一些。

想到喬氏竟然還想帶祖哥兒走,太夫人的臉色很難看,難過地搖頭道:“我這些年這麽相信她,沒有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人……沒有想到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