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磚雕藏秘密,梓錦隱心中

有兩塊磚麵隻是鏤雕了大朵的芙蓉花去不見一丁點的故事情景,到了最後的一幅卻是令梓錦最驚訝的一幕,那女子橫臥在地,雙眼木然的看著前麵一個背影,梓錦瞧著那背影還能看的出那是一個男子,懷裏抱著一個嬰兒,可是那個男子卻不是磚雕上一開始出現的男子……

“三少夫人覺得這磚雕如何?”

突然來的聲音讓梓錦猛地一震,靜謐師太……梓錦努力壓下心裏詭異的感覺,讓自己鎮定下來,麵上盡量自然的帶著一絲迷惑回過頭來,看著靜謐師太淺淺一笑,這才說道:“這一出梁祝好像跟我以往聽的戲本不太一樣,最後不是兩人合葬了嗎?怎麽又會出來一個孩子,祝英台為什麽橫臥地上那麽絕望呢?”

靜謐師太依舊帶著和煦的笑容,道:“貧尼也曾對此不甚理解,特意問過做磚雕的師傅,他說這是他們那一帶梁祝的結局。”

梓錦輕笑一聲,道:“真是不出十裏,鄉風不同,我原以為天下的梁祝都是一樣的呢,原來還有的地方是這樣的,真真是令人好奇得緊。師太,你可曾問那磚雕師傅,為什麽梁祝有了孩子呢?他們成親了嗎?為什麽最後要把孩子抱走呢?她們不是很相愛嗎?這個結局好奇怪啊。”

靜謐師太輕輕的搖頭,“這個到不曾問,大約是世俗之人對愛情的期許是不一樣的吧,所以才有了不同的結局。”

梓錦覺得這好像是自己的錯覺,她居然從靜謐師太的聲音中聽出了哀傷,壓下心裏詭異,嘴上卻說道:“師太這話說的很有道理,愛情本就是模樣不相同,不過作為女子大多都要認命的,哪裏能去追求什麽愛情。”

梓錦輕歎一聲,似乎聲音裏帶著些許的落寞,眼眸裏就掛了點點的熒光,梓錦故作這般,不過是想要再試探一下靜謐師太,這個師太太奇怪了。

靜謐師太垂眸看著梓錦麵上一閃而逝的哀傷跟寂寞,不知道是不是觸動了什麽,雙手合十,低念一聲佛號,這才說道:“無嗔無欲,不怒不悲,各得緣法,各有去處。”

梓錦定定的看著靜謐師太,突然嫣然一笑,迎著陽光那笑容就像是被鍍上一層金,金晃晃的令人有些睜不開眼睛,本就天資色,一笑鬥芳菲,就連靜謐師太都有些怔怔然,嘴裏突然呢喃一聲:“好像……”

“好像什麽?師太。”梓錦接口問道,眉眼間滿是笑意看著靜謐師太。梓錦心中一緊,自己這般的演戲不過是想捉到一點的蛛絲馬跡,因此靜謐師太這樣一失神無意中說出這兩個字,梓錦就立刻做好奇狀的追問出口,實則心裏緊張的要死。

靜謐師太猛地回過神來,淺笑道:“貧尼是說好像九天仙女,三少夫人果然是天姿國色,豔冠芳菲,連我等方外之人居然也失神了,罪過罪過。”

梓錦心裏無比的失望,究竟還是沒有探出什麽,不過麵上卻浮上一抹紅暈,低聲道:“師太這話真是讓我無地自容了,不打擾師太了,我去心台園尋大嫂二嫂去。”

梓錦笑著點頭施禮,這才帶著寒梅跟周媽媽進了月洞門,尋楚氏沈氏去了。

待她們走的沒了影子,杜曼秋卻突然從一大片的花叢後麵現了身,看著梓錦離開的方向已經瞧不見背影,轉頭看著靜謐師太,道:“姑姑,她們長的到底像不像?”

靜謐師太臉上的神色這才變得有些蒼白,緩緩的點點頭,道:“像,像極了,世上怎麽會有這樣像的人。”說著靜謐師太突然伸手撫上磚雕上女子的容顏,低聲說道:“你不覺得三少夫人跟磚雕上的女子也很像嗎?”

杜夫人帶著不解,掃了一眼磚雕,皺眉說道:“像嗎?”

“像極了。”靜謐師太緩緩的鬆開了手垂在身旁,這才轉過身往自己的禪房而去,杜曼秋跟在後麵,兩人又像是尋常的香客與師太的關係,低聲細語的往前緩步離開。

待兩人離開後,方才杜曼秋隱身的地方,纖巧麵色蒼白的爬了出來,接著花樹的遮掩弄平整了衣衫,拂去了泥土草屑,有伸手使勁的揉揉的臉頰,讓臉頰盡量的看起來跟平常一樣,這才邁著有些漂浮的步子往心台園追梓錦去了。

梓錦跟沈氏楚氏聊了會子天,慢慢的試探,卻發現兩人好像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不由的有些失望,看來杜曼秋並沒有對這二人吐露什麽,想要從她們身上輾轉獲取消息是不可能了。不過這樣也好,她們不知道杜曼秋的底細,同樣的也不會冒冒然然的對自己不利,梓錦緊繃的心也慢慢地緩了下來。看到纖巧追了上來,心中明了,示意纖巧跟著自己就好,卻依舊跟楚沈二人在心台園談天說笑,隻是心尖上偶爾會閃過靜謐師太失神的模樣。

蔣嬤嬤輕輕的推開了房門,慢慢的踱步進來,走到了長公主跟前,低聲說道:“公主,杜夫人的確跟靜謐師太單獨在一起,兩人在禪房裏帶了足足半個時辰這才走出來。然後兩人往心台園去,不曾想三少夫人正站在心台園月洞門口不知道在看什麽,杜夫人就隱身藏在了茂密的花樹後麵,靜謐師太一個走了過去,跟三少夫人說了好一會子話,三少夫人這才離開,然後杜夫人就出來了,跟靜謐師太不知道說了什麽,兩人的神情一開始都有些怪怪的,靜謐師太還伸手去撫了月洞門口的磚雕,然後兩人又做尋常樣子離開了。老奴沒想到兩人離開後,纖巧那小丫頭居然從花叢裏爬了出來,臉色有些白想來嚇得不輕,不過這丫頭真是個不錯的,那個時候還能很鎮定的,拂去了身上的泥土草屑,然後就進了心台園。杜夫人跟靜謐師太離開後又回到了禪房,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杜夫人這才出來,獨自回了咱們旁邊的禪房休息。”

長公主半眯著眸,長歎一聲道:“沒想到錦丫頭猜得很對,杜曼秋果然跟靜謐師太有些瓜葛。”

“是啊,這麽多年了,您不管府裏的庶務,也不管旁的事情,自然就沒有精心這些。不過現在看來,您可不能在這樣撒手不管了,查不出杜夫人究竟意欲何為,三少夫人跟三少爺總會有危險的。”蔣嬤嬤規勸道。

長公主抬眼看著窗外,碧澄澄的天空上朵朵白雲懸掛其上,那麽高那麽遠,讓人恨不得跟著去飛翔。

“你說的是,今後是不能再袖手旁觀了。”低聲輕歎一聲,唇齒間滿是無奈。

“那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侯爺?”蔣嬤嬤問道。

長公主搖搖頭,道:“沒有真憑實據先不要打草驚蛇,免得捉蛇不成反被咬。杜曼秋此人素來做事沉穩,想要捉她的把柄不容易,回去後你就開始安排吧,這些年你在府裏培養的人可以用上了。”

蔣嬤嬤大喜過望,道:“您總算是想通了,老奴遵命!”

“不為我自己可還有溟軒跟錦丫頭,終究還是沒能獨善其身。”長公主的護甲磕在了桌沿上,碎成兩截。碧玉做成的護甲薄透如蟬翼,上麵嵌了寶石華貴精美,可惜了這麽好的東西。

蔣嬤嬤親自蹲下身子將碎片撿起來,笑道:“這些東西賞給小丫頭出去變賣,上麵的寶石比她們一年的月例還多呢,可不能白瞎了。”

梓錦跟著楚沈二人把清水庵走了一個遍,腿酸的厲害,卻再也沒有別的發現,回去的馬車上梓錦就跟長公主細細說了情況,長公主也把蔣嬤嬤看到的說了一遍,婆媳二人交換了情報,俱是驚訝不已。

梓錦扶額,低聲說道:“纖巧那邊聽到什麽我還沒問,不過既然蔣嬤嬤都能看到纖巧從花叢裏爬出來,會不會也被別人看到?”梓錦怕纖巧的生命受到危害。

“這個你放心,蔣嬤嬤把周圍的環境細細的看過了,當時院子裏並無其他人,想來是靜謐師太要跟杜曼秋說話把人都遣開了。”長公主安撫道。

梓錦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道:“這就好,下次可要讓這個丫頭注意了,不過她怎麽會提前藏到那花叢裏去,我得好好的問問,難不成她知道了什麽消息?”

長公主就點點頭,道:“你回去再細細問不遲,千萬不要著急被人看出形跡。”說到這裏,長公主輕歎一聲,又道:“如今既然知道杜夫人跟清水庵不清不楚,在不知道她的真實目的下,你不要輕舉妄動。以後我會逐漸的在庶務上伸手,慢慢的把管家權分割,你也做好準備,該做什麽不用我多說了,你這麽聰明自然曉得的。”

梓錦驚喜莫名,頓時有種守得雲開雲開見月明的感覺,自從上次把侯府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之後,看到長公主居然沒在侯府的關鍵位上安/插自己的人手,覺得萬分的悲催,沒想到長公主這麽這麽有魄力,說戰鬥就戰鬥,那自信的模樣好像胸有成竹一般,難不成她的公主婆婆還有後手?哎呀呀,宮裏培訓出來的高端宮鬥人才,自己是拍馬難及,不過梓錦想著隻要自己跟這位高端人才是一夥的怕個毛線啊。

梓錦就如同打了興奮劑一般,自然是頻頻點頭不已。心裏捉摸著,杜曼秋果然是有問題的,隻是楚沈二人目前來說應該還不知曉杜曼秋的計劃,所以從楚沈二人身上能得到的有用的消息就不太多了。但是梓錦已經能夠肯定,這次回去侯府是再也不能安生了。

長公主既然決定要插手侯府庶務,那就一定會有多動作,自己到時候隻要配合就好,隻要自己這邊動手,楚沈二人就跟自己成了敵人,想要維持和/平是不可能了,就看誰的手段高低了。1oiva。

楚氏跟沈氏都不是愚蠢的人,尤其是楚氏更厲害些,一旦交起手來,就是梓錦自己也不知道誰勝誰負,不過他們占了先機,至少杜曼秋那邊並不知道她們已經對她有了懷疑,進而會動手行動。

其實就是長公主不說,梓錦也能猜得到長公主跟葉青城之間的微妙處境,不過梓錦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跟自己的公主婆婆溝通一下,雖然有些不合規矩,不過梓錦隻能硬著頭皮上了,低聲問道:“娘,這件事情您打不打算跟公公說?”

長公主看著梓錦有些意外,大約是沒有想到梓錦會逾矩問這些事情。

梓錦忙解釋道:“您別誤會,兒媳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咱們侯府情況比較特殊,杜夫人掌管侯府這麽多年一直沒有出過差錯,行事又謹慎,您要是毫無根據跟公公說咱們懷疑的事情,隻怕公公未必相信,更何況在庶務的問題上,男人家哪裏能女人理得清楚,不過是聽誰說的有道理就偏聽誰的罷了。”說到這裏一頓,咬咬牙繼續說道:“杜夫人這麽多年在府裏根基頗深,要動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沒有十足的證據下,我想咱們還是不要輕易跟公公說得好,免得被人詬病。”

梓錦的意思很簡單,你跟平北侯兩個人感情雖深,但是杜曼秋跟他也是幾十年的夫妻,又掌管庶務多年從未出過偏差,萬一出點什麽事情,按照理性思維也不會覺得杜曼秋是錯的。更何況杜曼秋跟清水庵的事情沒有確鑿的證據,就是說給葉青城聽他也未必相信,萬一他要去質問杜曼秋豈不是把我們的優勢也暴露了?這樣一來想要對付杜曼秋就是難上加難,所以對於男人這種生物,有保留的時候還是要保留的。

長公主垂眸不語,梓錦的話的確讓她有些觸動,她沒想到梓錦小小年紀居然能想的這麽多,不由得抬眸看向梓錦問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就這麽肯定侯爺不會懷疑她?”

她沒言明是誰,但是兩人心知肚明。兩有雙出大。

梓錦一臉鄭重的說道:“如果是一妻一妾,如果夫妻感情和睦,大約做丈夫的會偏向妻子。”這話沒說出來的意思是,你們是平妻,跟侯爺的感情至少明麵上都是比較和諧的,杜曼秋又是個深藏不露的,想要讓葉青城一下子去懷疑個隱藏了這麽多年的妻子,隻怕也是有些難度的。畢竟在古代內外有別,男人跟女人分工明確。就像是姚謙那樣一個耿直的人,在後院也是弄得焦頭爛額,要不是有姚老太太震著,哪裏有現在的太平日子。更不要說侯府這樣複雜的局麵,偏偏他們的對手又這樣的厲害。

除非一舉抓到杜曼秋的致命要害,不然千萬不要去攻擊杜曼秋本人。

長公主神色有些不好,不過還是理智的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是啊,你說得對,男人對後院的事情總是一知半解的。”

“我們先慢慢的剪除她的羽翼,就好像溫水煮青蛙,要一步步的,在別人沒有察覺到危險的時候,我們已經成功。那個時候不管是老夫人還是公公都不會跟我們為敵,隻會是我們的盟友。我知道您不屑於做這樣事情,不然的話這麽多年也不會一直不插手府裏的庶務,可是現在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我們不知道杜曼秋的身後站的那個人,究竟是什麽人,又有何目的?娘,您不覺得奇怪嗎?如果杜夫人對那人的情況十分的了解,為何不知道自己兒子不能生育的事情?可見也許那人比我們想象中的更要凶狠,通過杜夫人做的事情隻怕是更可怕。如今我們不僅是放著侯府內部的爭鬥,更害怕有人接著杜夫人的手想要毀掉整個侯府。”梓錦說到這裏語氣也有些焦急起來,因為現在線索太多,可是卻都串聯不起來,這才是最令人心急的地方。

聲音頓了一頓,梓錦又加重語氣說道:“溟軒還懷疑錦衣衛指揮使萬榮萬大人,除了效忠皇上意外,可能還會投靠了別人。當年關於瘋馬踏傷趙遊禮的事情,就是通過萬榮萬大人的手得以翻/案,可是前段時間大哥親口跟溟軒說過,他沒做過這樣的事情。我想大哥是個有傲氣的人,還不至於說這樣口是心非的話。”

長公主的神情一下子愣住了,是啊,事情比她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那就這麽決定吧。”女人一旦定下心來,其實心智更為堅硬,長公主一旦下定決心,眸中的凜冽刀鋒嗖嗖的閃過,多少年不曾這樣跟年少時一樣肆意張狂了。人家做了婆婆的是越來越莊重,自己倒好做了婆婆了反倒是越來越張狂了。

梓錦鬆了口氣,麵上一緩,低聲說道:“讓您受委屈了。”

長公主失笑一聲,伸手戳了梓錦的額頭一下,道:“錦丫頭,有沒有後悔嫁進來?你要是嫁給別人哪有這麽多的糟心事。”

“進哪一家也是上有公公婆婆下有小姑小叔,左有妯娌右有族親,是非不斷的。我沒後悔過嫁進來,溟軒待我真心一片,我隻想好好的珍惜這一份真心,好好地維持我們的感情,期盼著我跟他能夠白頭偕老,兒孫繞膝,比翼雙/飛展高翅,共沐人生錦年長。”梓錦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雙眼亮晶晶的,不曾因為羞澀不好將話說出口,這是他們的愛情,香馥濃鬱,多姿多味。

長公主細細的品著這一句,比翼雙/飛展高翅,共沐人生錦年長……無聲無息的笑了,多麽令人神往。

輕輕拍拍梓錦的手,長公主看著窗外慢慢往後退去的風景,徐徐說道:“想要得到總會有失去的,有得有失才是人生,哪裏真有十全十美的。你能這麽想,我替溟軒很開心,至少他沒有喜歡錯人。人這一輩子漫長得很,總需要有那麽一個人陪著你慢慢的走下去,他不用十全十美,隻要心裏有你就好,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能像長公主這麽看的開的人還真不多,梓錦用力地點點頭,“是,兒媳記住了,我們會好好的相扶相持一生一世。”梓錦其實還想說,她也希望長公主能有一個好的結局,她希望她跟葉青城也能相扶相持一生一世。

世上有情人千千萬,奈何一路終老的十中有一就不錯了。不然世上怎麽會有勞燕分飛,棒打鴛鴦的成語?

心思輾轉間,一路顛簸的回到了侯府,先跟葉老夫人請過安後,眾人這才各回各院,洗漱更衣休息,這一天實在是累壞了。

梓錦躺在貴妃椅上,任由水蓉給她用幹帕子擦拭著頭發,一邊詢問著府裏可有事情發生,水蓉口齒伶俐,一一作了回答,素婉這次沒尋機會出去,倒是安安分分的在院子裏做針線。隻是越是這樣的沉穩反倒是越令人心驚,越發的捉摸不透,一個別人安/插進來的小丫頭都能有這種心態,如此鎮定,梓錦越覺得幕後那人的深淺摸不透了。

問完了水蓉,纖巧也換過了衣衫,走了進來,梓錦就讓水蓉出去守門,纖巧結果水蓉手裏的帕子繼續為梓錦擦拭頭發,緩緩的說道:“奴婢在清水庵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梓錦說道:“說說看,我們離開後,杜夫人跟靜謐師太可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杜夫人是個謹慎的,您跟長公主走後,她先讓丫頭婆子去了禪房收拾,自己去了點了長明燈的大殿燒香祈福,在裏麵足足呆了兩刻鍾才出來。出來後一個人拐了幾個彎,繞了一條小路去了靜謐師太的禪房。奴婢就覺得奇怪,杜夫人要見靜謐師太大可以正大光明的,怎麽這麽見不得光似的,奴婢就遠遠的跟著,不敢靠的近,生怕被人察覺。就看著杜夫人進了靜謐師太的禪房。說來也巧了,奴婢藏身的地方正是心台園側邊的濃密花叢裏。不曾想少夫人也過去了,我也不敢輕易的冒出頭來,因為我看到了杜夫人跟靜謐師太從禪房裏一起走了出來。

不曾想這兩人走了過來,在拐彎的地方看到您正站在月洞門前看著什麽,靜謐師太就讓杜夫人躲一躲,自己走了過去。杜夫人就閃身進了奴婢藏身的那一片花叢,這可要了奴婢的小命了,這要是被夫人撞見怎麽得了,奴婢看到那一大片花叢的下麵有一片野杜鵑伸出長長的枝葉,花草的根部就有了一大片的花蔭,奴婢一看當下也顧不得什麽,整個人趴在地上躲了進去,這才堪堪的避開了。”

梓錦聽到這裏也是一陣緊張,沒想到纖巧還有這樣危險的時候,幸好這丫頭急中生智。大半花草濃密的地方總會有大片的花蔭遮天蔽日,藏個把人隻要不說話不動,基本能躲得過去的,隻是那麽髒的地方,虧得纖巧這個一等大丫頭忍得下去。要知道她們這樣的人家的大丫頭,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還要體麵三分,大丫頭下麵有小丫頭伺候著,舒服著呢、

纖巧就把梓錦走後,杜曼秋跟靜謐師太的對話說了一遍。

梓錦抬頭看著纖巧問道:“你可聽清楚了,杜夫人的確喊靜謐師太為姑姑?”

“是,奴婢沒聽錯,而且杜夫人問靜謐師太像不像,靜謐師太還伸手撫了撫磚雕,說像,還說您長得跟磚雕上的女子也有幾分像。”纖巧回道。

梓錦下意識地摸摸臉,腦海中回想著自己看到的磚雕上麵的人物麵相,當時自己還驚歎人物的五官都雕刻的栩栩如生,隻是當時並沒有往這方麵想。這時細細的想去,突然覺得那磚雕上的女子,好像真的跟自己有那麽一點相像。

突然之間像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一點點的寒意,磚雕上的女子究竟是誰?為何會跟自己有點像?靜謐師太還用手去撫摸磚雕上的女子,可見她跟磚雕上女子必定是相識的。想起磚雕上的畫的內容,梓錦的心揪得更緊了,整個人就好像掉進了冰窟窿裏,渾身凍得透心涼。因為那磚雕上的女子,很顯然的沒有好下場,自己生的孩子都被人抱走了,她卻無能為力的隻能絕望的躺在地上看著那人的背影等死!

纖巧看著梓錦發愣的眼神,心裏頓時有些不安,輕輕地喊了一聲:“少夫人?”

梓錦茫然的回過頭來看著纖巧,慢慢的醒過神來,才發現後背上,手心裏沁滿了汗珠。

秦時風見到自己就喊阿若,有人說自己跟阿若長得很像。可是杜夫人問靜謐師太自己像不像,那麽在杜曼秋的眼睛裏自己像誰?阿若還是另有其人?那磚雕上的女子究竟是誰,為什麽會跟自己也如此的相像?

有種冰涼的感覺從尾椎骨上蔓延開來,梓錦的腦海中交錯著幾個名字,被秦時風毒殺的阿若……被皇帝賜死的寧妃……磚雕上的女子……還有她自己……她們中間究竟有什麽樣的牽連……相比阿若跟寧妃,梓錦現在更想知道,磚雕上的女子究竟是誰,為何跟自己也有幾分相像?

更新鳥··誰說我見色忘親的?咳咳··我很勤奮的碼字來著··默默爬走……保底六千字,加更一千字,七千字奉上··愛你們··(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