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掀桌,王爺太猖狂009 君已陌路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緣,何須誓言。今日種種,似水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杜清怡看著正憲帝緩緩的說道,終究還是成了陌路。

阿若死了,蔣洛煙交給了秦時風發落。淑妃被賜以鴆酒,到底是皇後技高一籌,淑妃以為她真的下了毒,卻不知道那玉瓶早已經被換過,裏麵不過是尋常的肚痛散。樂王潛逃,京都逐漸安定,她也該走了,離開這繁花似錦的京都,去過她雲淡風輕的日子。

“你倒是都放下了,就真的能舍棄了我這樣離開?”正憲帝看著她聲音很是苦澀,上次她也說會離開,難不成那個靖海侯就這般好!

“一大半年紀了,什麽都看開了。活著求的不僅是你的一顆心,我要的還有穩定的生活,死過一回的人,總能看透很多原本看不透的東西。”杜清怡抿了抿鬢邊的發絲,時間的流逝也讓她的容顏帶了滄桑,早不是當初的模樣。

“就連你兒子也不能留住你嗎?”明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可還是忍不住的問出口,他沒有那麽灑脫,看著她一次次的離開。

“我本就不是一個好母親,我還有另外一個兒子。當年先帝從我手中把他搶走的時候,我們母子情分已經斷了,我留下給他帶來的隻有恥辱,我離開才是對他最後的祝福。”杜清怡微昂著頭,話說得很輕柔,心卻撕裂般的疼痛。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怎麽不心疼,她思念了這麽多年的兒子,每年都會打聽他的事情,讓人細細地說給她聽,知道他好,她就知足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她,不過是別人的小妾。

她不能讓她的身份玷汙了他的高貴,她能為他做的,隻有這麽多了。更何況,麵對著正憲帝他們也回不去曾經了,過去的美好永遠停頓在過去。失去的東西之所以珍貴,是因為永不能失而複得。有些愛,隻適合在記憶裏翻滾,麵對現實依舊是薄弱的。如果她真的要回到正憲帝的身邊,如何麵對天下悠悠眾口?正憲帝一輩子勤政愛民,她不能讓他的一生有任何的汙點。

愛,放棄也許是令一種升華,雖然痛,卻是幸福的。

他們好,她便好,如此,即可。

“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見你,你卷著褲腳在蓮田裏哼著歌摘蓮蓬。金色的陽光打在你的身上,像是鍍了一層金,我從未見過哪家的女子可以像你這般沒規沒矩的。”正憲帝笑著說道,回憶以往。

“我也沒見過像你那樣狼狽的情況下,還能一副高高在上永不服輸的倔強模樣。”杜清怡笑著說道。

人生很奇妙,本來毫無交集的兩個人,卻意外的見到人生另一種風景,真是那種不輕見的另一麵,反而讓彼此動了心。

“……你嘴巴厲害得很,我時常說你不過,被你的氣的總是跳腳,多年的修養在你麵前就是紙糊的一般,輕輕一戳,就破了。”

“我也沒見過像你這樣腹黑無恥的男人,當著我哥的麵給我各種下套,害得我總被我哥數落。”

“杜將軍是個好人,也是一個好的軍人。我還記得你嫂子也是一個話不多挺溫和的女子,隻可惜後來難產死了。”

“嫂子身體孱弱,跟我哥是青梅竹馬,為了給杜家延續香火拚命生了曼秋……”想起杜曼秋杜清怡的神色就有些落寞,這孩子忒苦了些。

“愛一個人,總會想要讓他的人生變得完美。你嫂子也是不想杜家絕了後,不想讓你哥背負著不孝的罪名。”

“其實相比起來,我哥寧願跟我嫂子白頭到老,也未必喜歡她拚命生下他的孩子。一個人太孤單,我哥後來在戰場上的驍勇,也未必不是對死亡的追求。”杜清怡眼眶含了淚,他哥舍不下曼秋無人照顧,就隻能這樣活著思念嫂子,可當有機會能將女兒托付給人安心離開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死亡。

可是啊,他哥錯了,他的選擇造成了曼秋的痛苦,也造成了別人的怨恨。愛與恨,從來隻在一線間。

錐心蝕骨的思念,是會讓人癲狂的。

藍娘慢慢的講述了這一段錯綜複雜的恩怨糾纏,正憲帝驚愕無比,沒想到居然牽連了這麽多人。難怪宣華定要去錦官城定居,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如果沒有一個界限去決定對與錯,這才最令人絕望的。

從太陽升起,講到日落西山,從當年的一見鍾情,到後來的是是非非。他們的這一生實在是經曆得太多,可話總有講完的時候,分離也是早晚的事。鴆已路落。

“你愛他嗎?”正憲帝終於還是將這句話問出了口,他其實是嫉妒的,嫉妒的要命。

杜清怡笑著看著正憲帝,“愛與不愛其實已經不重要了,我隻知道他是我曾經依靠的肩膀,是我最絕望時求生的浮木,是我後半輩子願意白頭到老的人。”

“那我算什麽……”低微的聲音帶著不甘,思念終究抵不過時間,她還是變心了。

“你是我最美好的年華,讓我用盡所有的生命去愛的男人,無人可以替代。”

杜清怡走了,正憲帝悵然若失,卻又覺得幸福,真是古怪的感覺。

可他,看著她的背影逐漸遠去的時候,緩緩地眼睛裏帶了笑意。他是她用盡生命去愛過的人,足夠了。

“皇上,您該休息了。”皇後輕輕的將正憲帝手裏的奏折拿了過來放在案頭上,柔聲勸說。“您的身體重要,那天那杯酒還是對您造成了傷害,都是臣妾不好,以為將淑妃的毒酒換過就沒事了。卻沒料到淑妃狡猾無比,居然在您的酒杯上做了手腳。”

“梓童啊,這輩子嫁了我後悔了吧。”正憲帝牽著皇後的手在榻邊坐下,看著眼前的女子眼角有了細紋,早已經不是當年的豆蔻年華,可是卻讓他更願意用心去看了。

若說這一生出了杜清怡之外最對不住的人,便是眼前的女子了。

“是,後悔了。”皇後的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自從杜清怡離宮後,正憲帝對她卻是越發的溫柔了,溫柔得讓她都有種在夢境中的感覺。

正憲帝失笑,“早些年這話你是絕對不敢說出口的,看來最近真是太寵著你了。”。

“不,臣妾隻是在後悔,為什麽沒有在杜清怡之前讓您對我動心,這樣您就不會傷心一輩子惦記著一個女人了。”

“梓童……”

“皇上,你可記得臣妾的閨名是什麽?”皇後靠在正憲帝的懷裏,梓童是皇帝對她的稱呼不假,可這不是她的名字,不過帝王對皇後的敬稱。她知道正憲帝怎麽會記得她的閨名,她這般問也不過是心裏有些難受,一個杜清怡讓皇帝記了一輩子。可她時時刻刻呆在他的身邊,他未必就記得住她的名字,咫尺天涯便是這般了。

“惠儀。”

“皇上居然知道?”皇後猛地僵直了身子,太多的激動,太多的興奮,他居然知道!

看著這皇後激動的模樣,正憲帝心裏越發的愧疚,伸手撫著皇後的發絲,笑道:“當然知道,當年父皇給我定下了婚事,是駱家的女兒。我十分好奇未來的妻子是什麽樣子的,就帶著貼身的侍衛去偷偷的看你。當時你在後花園**秋千,你母親喊你的閨名,我便記住了。”

“原來您知道的,臣妾真是太高興了……”皇後哽咽出聲,他居然記得,她一直以為這麽多年皇帝從不叫她的名字,隻喚她梓童或者皇後,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當然記得,我還記得那時你**著秋千,杏黃色的裙擺如蝴蝶的翅膀,清脆的笑聲好似玉珠落盤。”正憲帝眉心一皺,心口的疼痛再次襲來,看著皇後開心的模樣強忍下去不想讓她擔心。

“臣妾從來不知道皇上居然還偷著看過臣妾,原本以為隻有廉王荒唐翻/牆會佳人,沒想到皇上居然也會做這種事情。臣妾,真的很開心,原來在皇上的心裏臣妾也是有位置的,所以當年因為臣妾無子,朝中大臣要求廢後,您不肯答應是因為這個嗎?臣妾知道,我不能跟杜清怡相比,皇上跟她的情誼是生死患難,可是就隻這樣我也知足了。我嫁給您在您認識杜清怡之前,多多少少還有些快樂的日子,那些日子是屬於我們的,沒有杜清怡的的存在。”

正憲帝聽著皇後的話心裏唏噓,如果沒有遇上清怡,也許他會真的愛上皇後吧,這樣一個女子很難不令人喜歡。

“惠儀,詔書我已經寫好,你放心,你的後半生朕會為你安排妥當。”正憲帝能做的,能補償的,也就隻有這麽多了。愛不能給,隻能在情字上下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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