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嶽母威猛

秦陌淵背倚著牆壁,聽著牆內那嗓門響亮的叫罵聲,忽然小心肝一抽一抽的。

想起上回葉傾寒說她母親很厲害的事情,果然……很厲害!

“你說你為了一個陌生的男人就朝我吆五喝六的值當嗎?我跟他不過就是偶然見了一麵,他自己上門來跟我什麽關係?你別把你閨女當做不值錢的,自己作踐自己。你放心你閨女沒傲氣卻有傲骨,我是那不知廉恥勾搭人的嗎?”葉傾寒的聲音帶著憤憤,可氣死她了,這叫什麽事,真是閑坐家中,禍從天降。

“真的?”

“當然!”

“那就好,我告訴你,你個小丫頭不曉得這世道人心險惡。丫頭啊,咱們娘倆好好的等你哥哥回來,等你哥建功立業歸家,定會為你尋一門好婚事。來的那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貴,大富大貴的人家咱們高攀不起。跟何況你就是真的嫁過去,就憑你的身份能做個正妻?我們葉家雖然不是官宦之家,可是我家的女兒也萬萬不能給人做妾的。咱們找個門當戶對的,你過去就做平頭娘子,有你三個哥哥撐腰,你這一輩子隻等著享福吧。丫頭啊,人啊要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飯,吃多了會撐死人的。”13acv。

“……我知道,你放心吧。”葉傾寒的聲音有些悶悶地,不過轉頭又說道:“娘,我又不是三歲小娃,你說在咱們村裏這個破地方,還有這個多狗仗人勢的東西,那京城裏的高門大戶我是想也不想的。你說得對,我葉傾寒怎麽能給人做妾,打死也不能!寧**頭,不做鳳尾,這點骨氣是有的,你女兒的骨頭硬著呢。”

傾寒娘這才鬆了口氣,兩鬢都有些發白,看著女兒的神情變得柔和起來,“這才是我閨女,你二哥跟三哥捎信回來,說是晚上回家來,咱們給他們包餃子去。”

“好嘞,啥餡的啊?”

“韭菜的,多放點肉。”

“哪來的錢賣肉啊?咦,你的鐲子呢?”

“我多大歲數了,帶那個有什麽用。你兩個哥哥明年就要參考,得好好的補補……”

聲音越來越低,直到秦陌淵再也聽不到了。一個人站在牆角下默默發呆,寧**頭不做鳳尾……沒傲氣傲骨我還是有的……我的骨頭硬著呢……這樣的寒門小戶,聽到這些話,秦陌淵想他要是個看客,一定舉著大巴掌使勁的鼓掌,多有風骨的一家人啊,那得仰望啊。

可是,這麽有風骨的一家子,落在自己身上,這感覺太糟心了。

有傲骨的人不折腰啊,這不折腰怎麽把人娶回去?

秦陌淵一時間傻了,原本在他看來十分簡單的事情,隻要遣個媒人上門,小聘禮一扔,還不得十分快活的把女兒許給他。這樣的事情在京都見慣了,攀附權勢的人家見多了,所以秦陌淵實在是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等有傲骨的人。

“……我說小王爺,你這都喝了兩壇子了,在這樣喝下去,明兒早上太後她老人家要來扒我的皮了,您行行好,饒了我吧。”秦國公家的小世子杜衡捧著腦袋可憐兮兮的說道,今兒個怎麽就這麽倒黴的被這小子撞上了,原以為不過是小酌一兩杯。誰知道這家夥那是拿著壇子灌啊,這不是要他的小命啊。太後把這個幺兒當寶貝疙瘩捧著,哎喲,自己造的什麽孽啊。

“杜衡,我問你,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秦陌淵抬頭看著杜衡開口問道,眼神朦朧,嘴角代還帶著三分愁思。

“喲,您這話說的,咱這樣的人那是生來就是八大街的門神,那裏麵個個美人都是咱喜歡的。”杜衡拍著桌子說道,

“我是問你真格的,少給老子整這一套,我又不是你爹,哄誰呢?”秦陌淵有些暴躁,這個杜衡就是跟他爹犯衝,打從成年開始,整日的泡在八大街,簡直當家了。可把秦國公氣個半死,偏生秦國公又舍不得把世子的位置給別的兒子,就整日的跟自己這個兒子鬥氣,整個京都每日必看的笑話,這家夥還得瑟的不得了,真是欠踹。

杜衡嘿嘿一笑,調子依舊帶著幾分敷衍,“我就是說真的,你說我這樣的人哪裏還用去喜歡別人,別人喜歡我還來不及呢。”

秦陌淵看了看他,然後才道:“我好想喜歡一個人了。”

“喜歡就喜歡……啥?”杜衡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猛地站起身來,圍著秦陌淵左轉一遭,右轉一遭,就像看什麽珍稀動物似的。那眼神灼灼的能把人燒個大窟窿出來!

秦陌淵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灌了一口才說道:“你說一個人怎麽就能平白無故的就喜歡另一個人呢?明明兩個人都不認識,都不了解,甚至於都不知道對方叫什麽的時候,那心裏就好像一下子多了什麽。時時刻刻都去想著,日日夜夜不得安生,就跟魔障了一樣。”

“嘖嘖嘖,你這陷得不輕啊。我說……你這來真格的啊?你小子行啊,平常跟萬年禿驢一樣,太後她老人家給你準備的美人都能趕得上皇上的後宮了,你眼皮子都不掀一掀,怎麽來的就把人怎麽給塞回去。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有別的嗜好了。好家夥,今兒個一來就給咱來這麽一出,你旱地打雷能提前給個招呼嗎?要不是咱心髒夠強大,得被你嚇出毛病來。”

“得了吧你,少貧了。就你?還嚇出毛病來,要是能把你嚇出毛病來,我就真圓滿了。”秦陌淵十分有揍人的衝動,這個杜衡就是欠收拾。

“我說,你真的有中意的人了?喜歡就把人抬回去啊,你磨磨唧唧的做什麽?就憑你的身份,那人家還不得把女兒洗幹淨了送你**去,那可真是一家子都跟著雞犬升天了。”杜衡想著哪家的姑娘這麽有福氣,真是走運了,居然入了秦陌淵的眼。阿米豆腐,太後她老人家總算不用三天兩頭再把自己提溜進宮去,整日擔心自己兒子做了那斷袖的念想。

“我也想啊,可人家不願意。”

“啥?”杜衡一口酒差點把自己噎死,“誰家這麽牛居然連你都看不上?趕緊說說趕緊說說,我得膜拜啊。這年頭這樣有骨氣的少見,囊能連你都嫌棄的更少見。我想想京裏這樣有骨氣的有誰家……”杜衡這回真的來興趣了,你說這秦陌淵生得美不用說了,又是本朝尊貴的小王爺,要人有人,要樣有樣,居然還被嫌棄了。

長眼了,長大眼了,他得擦亮眼睛好好的瞅瞅,這樣的風景實在是終生難見啊。

秦陌淵狠狠地瞪了這個幸災樂禍的家夥一眼,隨即又歎口氣說道:“不是京裏的。”

“不是京裏的?”杜衡一愣,“那就是京外的?喲,外放官員居然敢跟您頂著幹,厲害啊。”

“不是當官的。”

“不是當官的?”杜衡又一愣,“不是當官的又不是京裏的,這背無靠山還敢這麽橫,牛上加牛啊。”

秦陌淵翻翻白眼,覺得自己更鬱悶,找這個家夥出來喝酒簡直就是自己找罪受的。

看著秦陌淵不說話了,杜衡急了,“我說你不厚道啊,哪有說話說一半的,這不是急死人嗎?到底是誰家啊,快說快說,急死我了。”

秦陌淵再翻一個白眼,喝了口酒,也不指望這家夥給自己出主意了,歎息一聲說道:“就是一平頭百姓。”

???

要不要這麽牛啊!

他們大齊什麽時候百姓都這樣牛x轟轟的了?

“我說,你這玩笑開得有點大啊。”杜衡不信啊,覺得秦陌淵這是騙他玩呢。哪有這樣的事兒,要是哪家的小老百姓遇上這事兒,還不得早晚三柱香,祖墳冒青眼啊。

“誰騙你了!”秦陌淵急了,“我拿這事騙你有意思嗎?我要是有辦法找你幹什麽,我沒吃撐的聽你胡言亂語笑話我呢?”

喲,火氣還不小,這事靠譜,靠譜。

“我說,你真被人嫌棄了?”

“……”

“哎喲,我得認識認識,這姑娘牛啊,快說快說是哪家的,我去看看。順便幫你打探敵情,出謀劃策。不管是什麽姑娘,包你手到擒來,得償所願。”杜衡拍著胸口使勁的保證,這年頭還有銀子辦不來的事兒?打死他也不信啊。

秦陌淵看著杜衡的神色,就明白他在想什麽了。眼珠一轉,秦陌淵冷冷的笑了,杜衡啊,不是咱不夠兄弟,誰叫你笑話咱來著。拿錢去砸人?你先等著挨棍子打吧。

想著葉傾寒跟葉母的性子,秦陌淵覺得自己說什麽也沒用,得讓自己的好兄弟親自嚐嚐這滋味。於是臉上的神情越發的苦了,“兄弟這事就拜托你了,你要是給哥辦成了,我念著你的好,一準不讓你吃虧。”

“成,包在我身上。”杜衡拍著胸口大包大攬,哪裏想到自己已經掉進了秦陌淵的大坑裏,還是個無比坑爹的坑,後來杜衡想,要是當時他知道真實的情況,給他三座金山也絕對不敢招惹那姑奶奶啊。

陌背那門值。明日繼續,這幾天後宮要上架,某香這邊隻能一天保持三千更新哈,汗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