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書呼吸一滯,心口忽然跳動得厲害,他的看著雲姒,喉嚨裏像被什麽卡著了一般,一句話都說得艱難。

“王妃知道?”

雲姒理直氣壯的看著他,“不就是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這四個字像一盆冷水澆在祁宴書的頭上,跳動的心都感覺停了下來。

“當然。”雲姒點點頭,“若我猜得沒錯的話,你體內的頑疾每回發作隻需要……”

她俯身唇瓣貼著祁宴書嘴角,“這樣,你就會好轉,而我的靈……我的能力也會恢複。”

“所以你那日一夜之間痊愈就是因為這個?”祁宴書想到那夜自己喂她喝藥。

第二日一早雲姒就生龍活虎,他心底雖然覺得詫異,隱隱約約猜到了這個原因,卻扔覺得不可置信。

雲姒給了他片刻消化的時間,見祁宴書神色恢複正常,她才再次開口。

“既然我們各取所需,那我們就好好合作,你能活著,我也能恢複自己的力量。”

“我並不覺得我與王妃就一定要合作。”

祁宴書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雲姒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為什麽?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兒嗎?”

“王妃不必多言了,本王還沒有到為了活著不擇手段的程度。”祁宴書轉過身不再看她。

“這哪裏就不擇手段了?不是你情我願的嗎?”說得好好的,祁宴書忽然鬧起別扭,雲姒簡直想敲開他腦袋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

“本王不願。”

祁宴書直接冷聲拒絕。

自認識他以來,祁宴書一直是溫文爾雅的模樣,說話從來帶著三分溫柔,這般冷言厲色還是頭一次。

門外的小安下得小心髒都直怦怦跳,又不敢進去勸,隻能守在外麵幹著急。

“我看你就根本不是體內有頑疾,是腦子有頑疾。”

雲姒甩下最後一句話,直接奪門而出,小安忙跟上,“王妃,您……沒事兒吧?”

雲姒嗤笑了聲,“我好的很,有事兒的是他!”

小安:“?”

“砰”一聲響,小安看著眼前緊閉的門,著急得要哭起來,“王妃,您要是心裏不高興,就罵奴婢,別憋在心裏啊!”

她話音未落,裏麵便傳來一頓劈裏啪啦的聲音,小安急得跺了跺腳,忙轉頭往院外跑。

“江空侍衛。”瞧見熟悉的身影,她忙開口喚住。

“小安?你找我有什麽事兒?”

小安抓住他,“方才王妃似乎和王爺吵了一架,我也沒聽真切是因為什麽,江空侍衛,你說這可怎麽辦呀?”

“吵架?”江空臉色微變,想到方才自己在書房稟報的事兒,忍不住喃聲猜測,“莫非是因為靜南郡主要回來了?”

“你說靜南郡主要回來了?”小安驚訝道。

江空忙捂住她的嘴,“噓!”

小安掰開他的手,放低了聲音,“她回來做什麽?那咱們王妃怎麽辦?”

“你先別著急,咱們先弄清楚王爺和王妃是因為什麽吵架的,萬一不是因為靜南郡主咱們豈不是添了亂?”

小安點點頭,“那我再回去探探王妃口風。”

同江空說好,小安就趕緊回了常軒閣,屋門虛掩著,小安輕輕一推就開了,她往裏頭探了探腦袋。

就見雲姒坐在軟榻上,地上剛摔的碎片也被清掃幹淨了。

雲姒轉頭看向她,“你回來的正好,陪我出去一趟。”

小安點點頭,“王妃,您沒事兒了吧?”

雲姒瞧了她一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沒事兒,方才呢就是一時氣憤,現在我想明白了,嘴嘛!人人都有,我就不信非他不可了。”

“哈?”小安聽得雲裏霧裏,王妃這話的意思是不想要王爺了?

“你現在就陪我出去,咱們重新找一個聽話的。”雲姒拍了拍她腦袋開口。

小安欲哭無淚,“別呀!王妃,王爺一心一意對您,雖說與靜南郡主曾是有婚約,但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您千萬別因此誤會了王爺啊!”

“這都什麽跟什麽?靜南郡主又是誰?你這丫頭不會被祁宴書傳染了吧?也傻了?”

小安愣愣眨眨眼,“所以……王妃不是因為靜南郡主生氣的?那……王妃您幹嘛不要王爺啊?”

小安忙追上去,謹記著雲姒剛說的話,寸步也不敢離開,生怕一眨眼,自家王妃就真拋夫棄侍女了。

“小安,哪兒人最多?”

“茶樓。”

小安剛說完就反應過來,拍了拍自己的嘴,默默跟上去。

京都最好的茶樓,人來人往的,果真是人最多,雲姒回頭誇讚了小安一聲。

小安心虛的接下,內心快要決堤。

“兩位喝茶?大堂還是包廂?”小二熱情詢問。

“大堂。”

“包廂。”

“這到底是大堂還是包廂?”小二訕笑道。

雲姒轉頭看了眼小安,小安默默低頭,雲姒才開口,“大堂。”

“好嘞!”小二引著兩人入座,轉頭吆喝一聲,“大堂兩位。”

雲姒的目光掃了堂內一圈,小安哆嗦著開口詢問:“王妃,您瞧什麽呢?”

“當然是看男人。”雲姒揮開她擋著的臉,一邊繼續瞧著,嘴裏一邊喃喃說著,“這個太肥,那個太醜,下不去嘴啊……”

小安聽得要哭了,“王妃,咱回去吧!王爺要是知道了,會宰了奴婢的……”

雲姒拍拍她腦袋,“別怕,王妃護著你,你就安心坐著,陪我喝喝茶,挑挑人。”

小安:“……”T﹏T

“呀!”雲姒眸子一亮,“那個不錯。”

小安忙警惕的轉頭,就見閣樓處,一道修長的身影正緩緩邁著步子上去。

“王妃!”

小安驚呼一聲,看著自家王妃追上去,忙跟著起身去阻攔。

“你站住。”雲姒看著閣樓上的人開口。

那身影一頓,轉過頭來,驚訝道:“三嫂,你怎麽在這兒?”

“祁鈺殊?”雲姒也有些驚訝,沒想到在這兒會遇見他,隨即揚唇笑了笑,“原來是六弟啊!真是巧!沒想到在這兒碰見你了。”

“我也沒想到會在茶樓遇見三嫂。”祁鈺殊看了眼上麵的雅間,“三嫂,樓上有包廂,大堂太雜亂了,三嫂若不嫌棄就一道吧?”

“不嫌棄不嫌棄。”雲姒忙笑著跟上。

站在樓下看著這一幕下巴已經驚得合不攏的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