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時刻,左敬不得不站出來為洛纖柔說上幾句。

“小秋,先送三少奶奶回房,”左敬對丫鬟說道。

“爹,我?”洛纖柔似乎還不想走。

“先回房,”左敬威嚴的說道,洛纖柔硬是把說到一半的話硬是吞了回去,隻得起身隨小秋回房。

洛纖柔一走,左敬對左子渝說道,“我不管你心裏怎麽想,反正這洛纖柔你不能休,你要是不喜歡她,為父和你娘準許你納妾。”

“納妾?”左子渝悲嗆的說道,“如果是你爹,你能允許你心愛的女子隻是你的一個小妾嗎?”

左敬愕然,左子渝的問題確實問倒他了,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個感情很忠貞,不允許感情有雜誌的人,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可是,如今這樣的場麵,怎麽收場。

長公主和左敬夫妻幾十年,早就到了水乳交融的程度,左敬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長公主就能猜到些左敬的想法,如今見左敬這付神色,長公主也知道丈夫心中為難。

長公主歎了一口氣,說道,“子渝,這事,你就先放放。”

左子渝沒料到母親會這麽說,左子渝心中那個糾結,可是左子渝不是什麽也不懂的少年,他掌管著左家的整個經濟,他自然也明白左敬和長公主的無奈,隻是左子渝一想到洛纖柔,他就有些失了理智。

左子渝隻是坐在那裏生著悶氣。

“小蘭,給二少爺和洛姑娘端些參湯來,”長公主叫了丫鬟,原來長公主見左亦辰和洛依寒的神情都有些疲憊,心知兩人昨夜沒有休息好,故想讓他們喝些參湯來提提神。

“喝什麽參湯?娘,你省省吧,他都沒把兄弟姐妹放在眼裏,”左貞貞冷笑著發難。

左亦辰坐在那裏,始終沒有出聲,臉上的表情也是不悲不喜,左亦辰永遠是這個樣子,臉上看不出有多大的波瀾。

但是,洛依寒知道左亦辰心中的難過,你想想,左貞貞可是他唯一的親妹妹,他能不愛嗎?左貞貞之所以一直感覺左亦辰不如左子渝對她好,那大抵是因為左子渝性子清冷的緣故,其實在左亦辰的內心,那份對家人的啊,絲毫不遜色於任何人。

洛依寒突然感覺道,她自己受些委屈沒有關係,可是左亦辰,她真的沒有辦法看著他受委屈。

洛依寒向左貞貞走進了一步,說道,“貞貞,你誤會我沒有關係,可是你二哥,你真的誤會他,你二哥一直以為你三哥要娶的人是依寒,所以當你二哥得知子渝要成親的消息,他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對頭,因為你二哥知道,我這幾天一直在翼王爺的軍隊裏養傷。

你二哥來找了我,終於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是你左家提親的人是我洛依寒,而到了洛家,被提親的對象卻是我二姐,這之中的玄機,明眼人一看就便知道,依寒雖然不是什麽大人物,可是依寒做事光明磊落,不會做這等欺騙朋友的事情。那日亦辰和依寒得到子渝要成親的消息後,快馬加鞭,急急的想趕到左家阻止婚禮,可是,朝廷大軍包圍了整個洛陽城,我們是插翅難飛啊,今日,還是借著送信的機會溜了出來,可還是來晚了。”

洛依寒的神色有些頹然。

大廳裏一片寂靜,眾人的心中各有思緒,長公主和左敬是心中坦然,自己的兒子,他們還會不知道,她們是深信左亦辰的;

而左子渝自小敬重二哥,此刻,左子渝心中雖然悲嗆,卻是絲毫沒有動搖對二哥的信任;

而左貞貞聽了洛依寒的話,卻是有些訕訕的,估計覺得有些對不住二哥,卻是拂不下這個臉,隻是站在那裏一臉的尷尬。

“好了,自家人,事已至此,就不要再互相埋怨了,你們兩個孩子,一臉憔悴,快喝叁湯吧,”丫鬟已經把叁湯端了上來,長公主打著圓場。

長公主的好意洛依寒自然不好推辭,洛依寒和左亦辰一人一杯叁湯,暖暖的叁湯喝下去,連帶身子也暖和了些。

“朝廷的大軍圍住了洛陽城,居然沒有從左家棋的地盤走,”左敬眉頭微皺。

洛依寒明白了左敬的懷疑,一直以來,外麵通往洛陽城隻有兩條道路,一條是左家棋控製的盤古道,另一條則是洛家棋控製的宣古道。

朝廷大軍圍剿洛陽城,既然左家棋毫不知情,那走的就一定宣古道。

“貞貞你和少文先退下,”左敬說道。

左少文還是個少年,聽父親這麽一說,自然沒有什麽想法,站起來出了大廳。

左貞貞卻是不肯走,“爹,你怎麽這麽偏心啊,貞貞也已經長大了,有什麽事情貞貞聽不得。”

“貞貞,你爹叫你下去你就下去,”長公主出聲說道。

左貞貞看了一眼長公主,長公主神色肅然,左貞貞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隻得心不甘,情不願的下去了。

左敬命所有的丫鬟都退下,讓人關上大廳的門。

洛依寒有些疑惑,左敬這麽謹慎又是何故?

“寒兒,老夫能這麽叫你嗎?”左敬說道。

“當然,左伯伯是寒兒敬重的,”洛依寒馬上接口。

“那左伯伯有些事情就直說了?”

“左伯伯但說無妨?”洛依寒神色恭然。

“如果朝廷大軍**,定是從你洛家棋的宣古道進去的,如今看來,你爹的心意已經明朗,可是這宣古道對翼兒也非常重要。老夫知道這樣,對寒兒有些不公平,這個對寒兒實在太過沉重,”左敬的神色中有些歉然。

洛依寒自然明白左敬的意思,這些洛依寒自然明白,目前來說,她在洛家棋中沒有任何決策權,洛依寒的腦海中突然跳出翠山的那副魔幻生死棋,洛依寒心念一動,難道玄機在這上麵?

想到這裏,洛依寒一抬頭,問道,“左伯伯,那什麽時候請魔幻生死棋。”

左敬想了想回道,“半個月後。”

洛依寒又轉身問左亦辰,“亦辰,你覺得洛陽城中現在的狀態,能拖個10天半月嗎?”

“應該問題不大,”左亦辰想了想說道,他對龍翼軍隊的配置可是了若指掌。

“那就給依寒一點時間,依寒盡力,”洛依寒鏗然有力的說道。

“難為你了,孩子,”長公主滿心歉疚。

洛依寒笑著搖搖頭,走到左子渝身邊說道,“子渝,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難受,可是目前的形式,你暫時還不能和我爹撕破臉皮,你要穩住他,如果依寒現在有個請求,你能做到嗎?”

“你說?”左子渝看洛依寒的目光,也是放柔幾分的,恐怕洛依寒此刻即使要他去死,左子渝也會毫無猶豫。

長公主心中歎息,“自古人生有情癡,”她的這個兒子怕是注定要傷心的。

麵對左子渝這樣的目光,洛依寒心中猶豫起來,自己的這個要求對左子渝來說,真的太過殘忍。

“我,”洛依寒覺得自己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又給吞了回去。

象是看出了洛依寒的猶豫,左子渝說道,“寒兒,你說吧?”

左子渝的眼中帶著溫潤如玉的淡笑。

洛依寒的心卻感到一陣的刺痛,左子渝,怕是愛她入骨了,可是她拿什麽來回報他的癡愛。

那話洛依寒卻不得不說出口了,“子渝,你能不能假裝是愛我二姐的?”

驚愕在左子渝眼中一閃而過,隨即恢複了自然,左子渝的眼中有種淡淡的憂傷,“我明白,寒兒,你放心吧。”

洛依寒閉了閉眼睛,她在心中罵了自己無數次,這短短的一句話,左子渝是要經過怎樣的掙紮才能說出口。

長公主心中卻是明了,她這個兒子,怕是愛的刻骨,前一刻還在嚷著要休妻的人,這一刻,卻願意為了另外一個女子假裝去愛自己不愛的人。

“謝謝,”洛依寒不敢再看左子渝的眼睛,她怕那眼中的憂傷會湮沒她。

洛依寒站了起來說道,“那依寒先告辭了。”

回到洛家的時候,洛雲聰等人都去了棋院,府中就剩下安瀚花等人。

洛依寒在庭院中遇到了安瀚花,一見洛依寒,安瀚花誇張的大叫起來,“這不是我們三小姐嗎?幾日都沒見你了,這又是去哪裏快活、瀟灑了啊。”

洛依寒心中暗罵,這個女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如果不是因為她們母女,左子渝怎麽會受到那麽大的傷害。

想到這裏,洛依寒帶著些諷刺的淡笑說道,“是啊,依寒是去快活去了,難道隻許大娘偷梁換柱,就不許依寒出門療傷啊。”

安瀚花愣了一下,看來這丫頭什麽都知道了,這事情,畢竟是自己一房理虧,真的鬧到台麵上來,還不是拂了自己的麵子。

安瀚花隻得幹笑道,“三小姐這嘴是越來越厲了。”

洛依寒心中不屑於安瀚花的為人,頭一揚,從安瀚花身邊越過,回房去了。

安瀚花心裏那個氣啊,什麽東西,一個庶女,在她麵前神氣什麽。

洛依寒回房見了三夫人,三夫人見了洛依寒,自然急切的問洛依寒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