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洛依寒虛弱卻堅定的眼神,三夫人有些無可奈何,即使她已經不再軟弱,她仍然是拗不過這個女兒的。
“娘,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洛雲聰適時出聲,把三夫人勸走了。
洛依寒感激的看了洛雲聰一眼,還是二哥了解她,二哥知道她需要什麽?
不一會兒,洛明寬也來了,臉上閃的是“慈父”的光芒,“寒兒,怎麽喝那麽些酒?”
洛明寬的話語雖然是柔和的,可是眼神卻是無比犀利。
洛依寒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這些小伎倆是瞞不過洛明寬的,索性換一套說詞,“爹,女兒能被選為皇妃,女兒也高興,可是2日後就是請靈棋的日子了,女兒不想錯過這陪伴爹爹最後的日子。唯有女兒病了,才能有個最好的說詞。”
洛依寒的話似乎無比辯駁,洛明寬對於請靈棋實在心中無底,他也想借助些洛依寒的力量,洛明寬隱約的感覺到似乎洛依寒對靈棋有種天生的駕馭力。
這樣一來,洛依寒的主意倒是合了洛明寬的心意,最重要的是,洛明寬一直以為洛依寒服了神仙丸,是一定會聽命於他的,那洛依寒晚幾天去皇城又有什麽關係呢?
洛明寬也就默許了洛依寒的作法。
洛府籠罩在一片喜氣洋洋之中,午後,洛麗蘭的花轎被抬走了。
洛府的人卻還未閃去,一直鬧到子夜。
子夜,賓客散盡,左家人也在回府的路上。
左子渝和洛纖柔坐一輛馬車。
其餘人都坐另外一輛馬車,碩大的馬車中,左貞貞似帶著惋惜說道,“那洛麗蘭,向來高傲,怎麽會嫁給這周滔?”
“貞貞,別人家的事情少管,”左敬喝止道。
“隻是隨意說說罷了,”左貞貞似乎不以為然,“不過寒姐姐的事情,貞貞心裏難受。”
左貞貞的話引來長公主一聲歎息,“這皇上怎麽會突然想到寒兒,真是奇怪。”
“對皇上來說,如今的形勢,他要打壓龍翼,洛家棋的是很關鍵的,皇上這樣做,也是想拉攏洛明寬罷了,”左亦辰說道。
不料左亦辰這番話更是引起左貞貞的不悅,她叫了起來,“二哥,你怎麽冷血,怎麽這樣漠視,這關係到寒姐姐一生的幸福,”說完,左貞貞賭氣撩起車簾,不顯再理會左亦辰。
不料左貞貞一掀起車簾,有雨絲飄進車內,左貞貞叫了起來,“娘,外麵下雨了,你看,連老天都在為寒姐姐流淚。”
左貞貞沒有留意的是,在她說下雨的時候,左亦辰的手下意思的握緊了拳頭。
這個細節,隻有長公主看的真切,長公主很了解自己的兒子,這個兒子輕易看不出什麽表情變化,可是他緊張和不安的時候,會下意識的握緊拳頭。
長公主的心裏歎了一口氣,這個最不輕易動情的兒子,看來也陷了進去。
雨似乎越下越大,從零星的雨絲到磅礴大雨,左貞貞慌忙蓋好車窗簾,免得那大雨淋濕車內。
洛府內,洛雲聰回院子的時候,看見洛依寒坐在花園的石凳上淋雨。
“寒兒,”洛雲聰心裏已經猜到洛依寒會這樣做了,可是親見了,還是心中十分的不忍。
洛雲聰不顧大雨的磅礴,飛向石凳。
雨中,洛依寒的神情有幾分恍惚,“二哥,你回去吧。”
“不,”洛雲聰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忙,可是陪著洛依寒,他也覺得心安些。
“二哥,我讓你回去,”洛依寒的語氣重了些,見洛雲聰不肯回去,洛依寒動了真怒了,“二哥,沒有意義的犧牲隻會讓人鄙視。”
洛依寒的話提醒了洛雲聰,二日後的請棋,洛雲聰明白自己身上的膽子,他隻能默默的飛了回去。
同一時間,左家大院中,左貞貞叫著長公主,“娘,你看二哥他。”
長公主順著左貞貞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左亦辰站在雨中,渾身早已濕透。
“這是幹什麽?”長公主臉色一凜,叫來丫鬟,“去,把二少爺拉進來。”
“是,夫人,”丫鬟領命而去。
一個丫鬟卻是哪裏叫得動左亦辰,他仿佛是雕塑一般,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左子渝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見此說道,“我去勸勸二哥。”
左子渝還沒走進左亦辰,左亦辰沉沉的說道,“三弟,你回去吧,任何人都改變不了我的心意。”
“二哥,這是為什麽,難道你有我苦嗎?”左子渝打著大傘走近左亦辰,大傘暫時把大雨擋在左亦辰的身體之外。
左亦辰抬起頭,左亦辰的樣子看上去,是那般的憔悴,左子渝呆了呆,他的二哥向來是穩如泰山的,何曾讓自己變的這般憔悴呢?
“二哥,進去吧,”左子渝出聲相勸。
左亦辰似乎連說話也省了,隻是閉上眼,不再說話。
左子渝也是知道二哥脾氣的,他猜到左亦辰心中定有什麽事情,可是左子渝也明白,除非左亦辰自己想說,否則誰也是問不出來什麽的。
左子渝扔掉傘說道,“二哥,我陪你,與其回房去對著那個女人,不如在雨中痛快。”
在房中的左貞貞看到這一切,叫道,“娘,你看,三哥去勸,自己怎麽也跑去淋雨了。”
“唉,”長公主歎了一口氣,她這兩個兒子啊,看來都是情癡。
“娘去睡了,”長公主起身進了內室。
“娘,你,”左貞貞似乎有些不能理解母親的意思,二個哥哥都在外麵淋雨,這母親怎麽不聞不問了呢?
“那我也管了,愛淋不淋,”左貞貞氣的一跺腳,跑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這大雨居然下了一夜,天亮的時候才慢慢停了,洛依寒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又喝了很久酒,再加上淋了一夜的雨,終於撐不住,病倒了。
古代沒有測量溫度的工具,可是洛依寒知道自己的熱度,估計已經超過39度,隻覺得自己的渾身象火爐般滾燙。
小沅給洛依寒換了一身幹燥的衣服,服侍洛依寒躺下,用手一摸洛依寒額頭,小沅直掉眼淚,“小姐,你怎麽這麽燙。”
“小沅,別害怕,沒事的,”洛依寒的聲音雖然虛弱,為了安撫小沅,洛依寒卻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洛依寒自然明白小沅心中的恐慌,古代沒有西藥、沒有抗生素,即使在現代看來很小的一個發燒,也許都足以讓人致命。
門口傳來洛明寬的聲音,“小女昨夜突然病了,恐怕要耽誤兩天了。”
“灑家先看看再說,”公公的聲音顯然有些不悅,這些奴才也想早些會紫金複命,畢竟龍威的暴戾是眾所周知的。
“小沅,去開門,”洛依寒吩咐小沅。
小沅慌忙前去開門,眼臉上,還是未幹的淚痕,“老爺,小姐她。”
洛明寬揮手示意小沅退到一旁,兩個公公和洛明寬一起進門來。
見洛依寒臉色發紅,發髻散亂的躺在那裏,不是傻子都能看明白幾分。
偏偏那個領頭的胖公公還說,“姑娘這個身子可以躺在馬車上,皇命不可違啊。”
洛依寒本來就虛弱,聽到這樣的話,簡直快昏死過去,這些人都不是人啊,這麽沒人性,她都病成這樣了。
“兩位公公說的極,奴家也明白兩位公公的為難,可是小女實在病重,就隻要兩天,休息兩天,請公公通融一下,”三夫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房間,身後跟著的丫鬟端著兩顆小瑪瑙樹,那可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兩位公公的眼睛突然發直了。
“小小意思,小女以後在宮裏,還要蒙兩位照顧,”三夫人笑著讓丫鬟把寶物送到兩位公公麵前。
“這,”這兩個公公是即當了biao子又要立牌坊,三夫人讓丫鬟硬是把寶物塞到兩位公公手裏。
兩位公公也就順水推舟的收下東西,這一收下東西,話就好說了。兩位公公的態度果然較之前緩和了不少,胖公公臉色一正說道,“那姑娘就好好養著,最多三日就要啟程。”
“那是,那是,”洛明寬陪著笑,“洛府附近有不少美景,如今又是春季,百花齊放,萬物複蘇的時節,不如讓家丁陪著兩位公公四處走走。”
這些公公久居深宮,平日裏再得寵,也隻是奴才,心裏也盼著能出宮透透氣,如今洛明寬的提議,不是正中他們的下懷。
兩位公公在洛府家丁的陪伴下遊玩去了。
洛依寒心裏在冷笑,洛明寬平日裏多風光,可是僅僅是龍威的兩個公公,洛明寬就弄的卑躬屈膝,有意思嗎?
出乎洛明寬意料的是,三夫人。
剛剛那個出口清晰,睿智果斷的人,如果不是三夫人硬生生站在那裏,洛明寬幾疑是另外一個人。
三夫人似乎看懂了洛明寬疑惑的眼神,“老爺,妾身隻是擔心寒兒。”
這個解釋,洛明寬倒是勉強可以接受,女人或許是弱者,但是母親是強大的,
還有兩日就請棋了,洛明寬也不敢怠慢,在洛依寒房中呆了一會,洛明寬就走了,也急著去練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