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寒脫下自己的外衫,蓋在天楓的胸前說道,“太子,這樣雖然也無濟於事,可是至少能暫時阻擋些雨水。”
“不,這樣你會著涼的,這麽惡劣的天氣,”天楓看著洛依寒衣衫單薄,他怎麽能接受洛依寒這樣的好意呢。
“太子你別想太多,你如今是病人?”洛依寒一把按住天楓欲拿開衣服的手。
“寒兒,你變了很多,”天楓的眼神突然有些迷然。
洛依寒呆了呆,“太子殿下,你說什麽?”
“沒什麽,”天楓意圖掩飾什麽,撩起窗簾,看向窗外。
突然天楓叫了起來,“寒兒,你看,那裏有座寺廟。”
洛依寒探頭向前,順著天楓指的地方向外看去,果然前方,暴雨中,有座寺廟座落在那裏,寺廟不大。看那蕭索的樣子象是一座荒廟。
洛依寒心卻一喜,管她什麽,能讓她們休息一晚和躲雨就好。
“我先下車看看,”洛依寒下了車,來到寺廟門前,寺廟大門緊閉。洛依寒扣動門環,高聲叫道,“有人在嗎?”連叫幾聲都無應答。
洛依寒心想,既然無人,那就得罪了,洛依寒飛起一腳,踢開大門,果然是座荒廟。
洛依寒揮揮手,示意車夫把馬車駛進院落。
馬車駛進院落後,洛依寒上前關上寺院的大門,關大門的時候,洛依寒向外看了看地形,發現這寺廟的位置確實非常荒涼,四周毫無人煙,隻有不遠處有座橋。
洛依寒扶著天楓下了馬車,進了大殿。
大殿裏一片淩亂,洛依寒和妙齡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總算騰出一塊空地,天楓剛要坐下,洛依寒叫道,“等等,子有傷在身,這地上太涼了。”
洛依寒取來馬車上的軟毛坐墊,鋪在地上,讓天楓坐下。
天楓的眼神中流動了莫名的暖意,似乎……
車夫去喂馬了,洛依寒在後院找到了些柴火,和妙齡兩人在大殿裏升起了火,這火堆一升起,大殿頓時暖和多了,妙齡烤著衣服。
洛依寒又找來一個小鍋放在雨水下清洗幹淨,從包袱中拿出幹放入鍋中,再放上些水,洛依寒笑笑,“天冷,吃些暖和的。”
天楓笑笑,正想說什麽,外麵卻傳來嘈雜的聲音。
洛依寒心一緊,這荒涼的地方怎麽會有這麽喧鬧的人聲。
洛依寒對妙齡說道,“你照顧好太子,我出去看看。”
“姐姐,別去,外麵下大雨呢?”妙齡想阻止洛依寒。
“不礙事,我去去就來,”洛依寒說完,人已經掠了出去。
洛依寒一打開寺廟的門,如注的大雨聲傳了進來,依寒暗自咒罵這鬼天氣。
再一看不遠處,前麵她看到的那座石橋已經坍台,原來那居然是座危橋,本來就已搖搖欲墜,被大雨這麽一衝,更是無法堅持了。
河中有人影浮動,看來落水的人並不少,洛依寒暗暗覺得有些奇怪,這些人是從哪裏來?
遠處傳來隱隱的人聲,洛依寒練過武功的耳朵聽力極好,卻是聽了個真切。
一個聲音焦急的說道,“老夫人,也落水了,看到老夫人了嗎?”
“沒有,”另一個聲音回道。
“快找,老夫人如果出了事情,將軍不會放過我們的,”一個聲音的焦急的說道。
這個將軍洛依寒卻是聽的真切,她暗暗猜測:將軍?難道這落水之人是哪個將軍的母親?
洛依寒正想著,又有聲音隱隱的傳來,“老夫人,怕是沉下去了,大哥,怎麽辦?”那聲音是帶著哭腔的。
“全力找,不找到誰也不許上岸,”另一個聲音狠狠的說道。
看情形,那個老夫人應該已經沉下去了,年紀大的人不會遊泳很正常,如果溺水時間過長,怕是有性命之憂。
想到這裏,洛依寒也顧不上深糾這老婦人是什麽身份,此刻在洛依寒心中,隻有一個老人等著她去救,救人要緊。
洛依寒沒有多加思索,衝了出去……
已是初冬,這樣的暴雨淋著那冷意的是透骨的,才衝到河邊,洛依寒的衣衫早就濕透。
洛依寒叫住一個人,“大哥,你說你們老婦人是在哪裏落水的?”
“就是從那個位置,”這人指了一個方位給洛依寒看。
洛依寒看了一眼,暗暗思量,那老夫人從那個方位落水,老夫人年紀大了,又不會有遊泳,洛依寒猜測老夫人的平行移動距離應該不會太長,可是為什麽這些人都找不到老婦人。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洛依寒心中驟然覺得一動,老婦人沉到水底深處,這個念頭一閃現,洛依寒連想都沒有多想,直接跳入水中。
洛依寒深知,年紀大的人,在水中很快就會窒息,時間越長,希望就越渺茫。
一進入水中,相比外部的陰冷,水中反而有些緩和,洛依寒用力劃動雙手,向水底深處劃去。要知道現代的秦初婷可是個遊泳的超一流好手,尤其是在手下潛泳的時間。
可即使是這樣,洛依寒依然不敢怠慢,因為她知道,即使自己潛泳的技術再好,在水下也呆不了幾分鍾。
洛依寒探著,似乎一無所獲,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洛依寒感覺自己的胸口開始有巨大的悶暈感,她開始著急、開始頹唐,她知道,如果自己上去呼吸,再下來的話,即使找到老夫人,估計也毫無生機了。
洛依寒暗暗告訴自己,如果能挺,一定要堅強的挺著,畢竟,這裏是一條人命。
想著想著,洛依寒突然感覺自己的腿怎麽不能動,像是什麽東西沉沉的掛在自己的後腿。
洛依寒無奈回頭看了看,這一看,洛依寒大喜,怪不得自己無法動彈,原來自己的後腿竟然掛了一個人,而這個人的年紀,大概就五、六十歲的樣子。而這個人之所有掛在了洛依寒後腿上,是因為,這個人頭上的玉釵勾住了洛依寒的裙子。
洛依寒在水中彎腰,“叱”的一下,撕開裙擺,這樣洛依寒可以靈活的移動了。
洛依寒心想,這應該就是那些人口中的老夫人,看來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洛依寒一把抱住老夫人,使勁往上頂,洛依寒已經敏感的覺得自己的腦部開始缺氧,這樣的移動,即使是很少的距離,洛依寒覺得倍感吃力。
洛依寒改變了策略,雙手做托舉狀,想把老夫人推上水麵,這樣一來,老夫人的生存機會會大些,不過這樣一來,要在水下托舉一個這般龐大的身軀,洛依寒的困難可想而知。
洛依寒隻覺得自己的手越來越重,再也無法用力分毫,洛依寒的意識開始模糊,她心中暗暗叫苦,完了。
驟然覺得手上一輕,洛依寒迷茫的意識中有種感覺,老夫人應該被那些手下接過去了。
洛依寒驟然清醒了些,向上用力猛竄著,這一竄,猶如蛟龍出水。
一出水麵,暴雨聲湮滅了洛依寒的雙耳,水上的溫度要比水下低好多,洛依寒猛地打了一個冷顫,人一下子清醒多了。
大把大把的空氣湧入胸腔,洛依寒很快恢複如常。
幾個人已經把老夫人抬到岸上,大雨如注中,老夫人躺在岸上一動也不動,幾個人圍在那裏正在不停的叫喚。
洛依寒遊上了岸,高聲叫道,“你們快散開,這樣老夫人更加不行了。”
“老夫人死了,”有人哭喪著臉。
“你胡說什麽?”說這話的看樣子象是領頭的。
“你們快讓開,”洛依寒見沒人搭理她,擠進人群。
地上的老夫人麵無人色,和死了沒什麽兩樣,但是洛依寒從老夫人胸部的微微起伏中,斷定老夫人還活著。
這樣的情形有些危急,人工呼吸看來是最有效的方式。
洛依寒在老夫人麵前蹲了下來,慢慢俯下自己的頭。
“你要幹什麽?不許對老婦人無理,”洛依寒被人粗暴的拉了起來。
這下輪到洛依寒怒視不可了,這家夥腦子有病啊,拉她幹嗎?洛依寒朝著領頭的人發火道,“我這是在救人,你們誰要再敢阻止,就等著給這位夫人陪葬吧。”
或許是洛依寒的氣勢鎮住了這個領頭的,在洛依寒再次靠近老夫人的時候,領頭的低聲吩咐手下,“讓這位姑娘繼續,誰也不許打擾。”
洛依寒先用嘴巴,口對口的對老婦人做著人工呼吸,那些人自然那看不懂。
有人顫聲說道,“她這是在幹什麽?親嘴嗎?天呢。”
人工呼吸之後,洛依寒用手肘壓著老夫人的腹腔,洛依寒壓了幾次之後,老夫人口中開始吐黃水,緊接著,老夫人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老夫人醒了,”有人驚喜叫了起來。
見老夫人醒了,洛依寒說道,“快,把夫人扶到那寺廟裏去。”
見眼前的姑娘居然能起死回生,對洛依寒早就充滿了敬佩之心,對洛依寒的話自然言聽計從,幾個人把老夫人抬到寺廟大殿。
寺廟大殿裏,天楓見洛依寒久去不回,正準備讓妙齡來找洛依寒。
見洛依寒領了一幫人進門,自然覺得有幾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