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涵怎麽樣了?”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洛依寒的聲音是顫抖的,雖然她知道,也許秦初英不會給她答案,可是現在,在這異世,秦初英是唯一知道淩涵下落的人,不管怎麽樣,她總要試一試。
“你想知道嗎?”秦初英揚起了高傲的頭顱。
“你會告訴我嗎?”洛依寒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
“會啊,你跪在我麵前,求我啊,”秦初英的眼中閃過惡毒的光芒,即使現在殺不了洛依寒,她也要磨去洛依寒僅有的自尊。
城衣盟牽動了了一下嘴角,跪下求秦初英,怎麽可能,這個少女如此高傲,即使自己救了她,她也是冷臉相待。
事實卻出乎城衣盟的意料,驚人的一幕卻發生了,洛依寒拖著孱弱的身子,緩緩的跪在秦初英麵前,聲音沉緩而清晰,“請你告訴我,淩涵他怎麽樣了?”
“哈,”秦初英狂笑起來,她的笑聲恣意而森冷,“婷婷,我的心好滿足啊,你說如果爸爸看到你這樣跪在我麵前,會不會死不瞑目啊?”
秦初英提到爸爸,洛依寒明顯顫抖了一下,爸爸,那是多麽遙遠的記憶,洛依寒在心中默默念道,“來生吧,來生再做父女。”
不想看秦初英惡毒而放肆的眼神,不理會秦初英的冷嘲熱諷,洛依寒繼續追問道,“告訴我,淩涵他怎麽樣了?”
秦初英的眼底是冷漠的笑容,惡毒的回道,“我忘了告訴你,即使你跪了,我也不會告訴你,我就是要讓你難受,你難受我才高興?”
“你,”洛依寒悲憤的站了起來,她還是對她奢望了,這個惡毒如蛇蠍的女人怎麽可能遵守諾言。
“英兒,告訴她,那個淩涵究竟是怎麽回事?”城衣盟突然出聲。
秦初英愕然,轉頭看了城衣盟一眼,城衣盟的眼中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洛依寒也深深看了城衣盟的一眼,即使他救了她,她也沒有象現在這般感激他……
城衣盟的命令秦初英怎麽敢不聽,她恨恨的看了洛依寒一眼,隨後惡毒的說道,“你這般想念淩涵啊,那你就到陰曹地府去找他吧?”
“你說什麽?淩涵死了,”洛依寒臉色血色褪盡。
“對,他死了,葬身大海,”秦初英狠狠的在洛依寒滿是鮮血的傷口上補上了一刀。
“不可能,你愛那麽愛淩涵,你怎麽舍得他死?”洛依寒腳步踉蹌的後退了幾步,這個消息似乎抽幹了她身上所有的力量。
“哼,”秦初英冷笑,“愛淩涵的那個人一直就是你,隻有你才把他當成寶,而我,隻不過是享受從你手中搶過淩涵的快感罷了。”
“你,”洛依寒的淚決堤淹海,聲音有些哽咽,“是不是你殺了他?”
“我玩膩了他,他受不了才跳海自殺的,”秦初英冷笑的,隨即飛了出去……
“不,不可能,”洛依寒淚流滿麵,跪倒在地,整個山林似乎都彌漫著她無盡的眼淚。
城衣盟的麵容依然清冽,隻是為什麽看到她的傷心絕望,他的心,居然有絲難受。
洛依寒狂叫著,“淩涵,你為什麽不活著,好好的活著,我已經放棄了,隻要你好好的活著,我也就安心了。”
洛依寒狀若瘋婦,與之前那個淡定的洛依寒簡直判若兩人,洛依寒瘋狂的抓著樹皮,直到雙手鮮血淋漓。
城衣盟深深的被困惑著,這個淩涵?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城衣盟記得那個秦初英剛剛出現的時候,秦初英的對某些事情的預知能力引起了他的興趣,他讓她住在宮中,讓宮女們監視著她。
有時候宮女來稟告說,這個秦姑娘睡夢中時常叫著一個叫淩涵的名字。
城衣盟那時候還詫異,這是淩涵是何許人?如今看來,這秦初英看來和洛依寒有很深的淵源。
“洛姑娘,別傷心了,起來,”城衣盟上前想扶起洛依寒。
“走開,”洛依寒跌坐在地上的身子反射性的彈射起來。
“你幹嗎不殺了我,我看到了你和秦初英的秘密,”抬起頭,是洛依寒充滿血絲的雙眼。
“沒必要,”城衣盟的眼中閃過一絲蔑視,那是一種對龍威的蔑視,“即使你回去說了,你說龍威相信你還是相信秦初英呢?”
洛依寒黯然,有這樣的帝王,確實是天龍王朝的不幸,也是天龍子民的不幸。
不過洛依寒此刻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了,她被淩涵的死訊簡直掏空了整個身體。
那一刻,洛依寒的靈魂是出鞘的,,她的整個身體都是空的,此刻,洛依寒急於抓住一塊浮木,好讓自己不溺水身亡。
所以,當城衣盟一靠近她的時候,洛依寒抓住城衣盟袍子的下擺,把臉深深的埋進城衣盟的下擺之中。
這麽近的距離,城衣盟真切的感受到,少女孱弱的身體在發抖。
城衣盟是帝王,他的後宮,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數不清的美人,多少美人為了博他一笑,使出渾身解數。
城衣盟不知道愛為何物,他喜歡的女子,哪一個他沒有得到過,不要說他尊貴的帝王身份,就算是個普通男子,以他這清朗俊逸的長相,也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是此刻,這個少女的哀傷,那樣的真實,那樣的震撼人心,城衣盟突然覺得,心中似乎有些空落,似乎從來沒有人這麽轟轟烈烈的愛過他。
“進屋吧,”城衣盟不顧洛依寒的掙紮,抱起洛依寒徑直進了屋子,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強硬著來,恐怕勸到天亮,洛依寒都不會聽他的。
屋子裏沒有點燈,隻有清冷的月光灑在床邊,城衣盟抱著洛依寒輕輕放到**,想鬆手給洛依寒蓋被子。
洛依寒放在城衣盟腰部的手突然收的緊緊的,嘴中喃喃自語的說道,“別走,涵,陪陪我。”
城衣盟的身體驟然一僵,他的生命裏也曾經有過無數的角色,皇子、太子、帝王,可是從來沒有充當過這樣的角色——替身。
高傲的城衣盟怎麽會允許自己成為這樣的替身呢。
城衣盟動了動想要離開,洛依寒的手卻更緊的抱住了他,隨後,洛依寒的身體如小貓般的蜷縮到城衣盟的懷中,那柔軟的話語跟著就溢了出來,“別走,陪著我。”
城衣盟不是青澀少年,不是沒有接觸過女性,可是今夜,懷中的這個軀體似乎特別柔軟、似乎鐵別脆弱,城衣盟竟覺得,自己似乎無力推開她。
城衣盟的手情不自禁的撫上了洛依寒的發絲,那發絲柔軟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城衣盟這樣輕柔的撫摸猶如父親的帶著慈愛的撫摸,洛依寒累了,洛依寒倦了,她在城衣盟的懷中漸漸睡去。
第二日,夢蝶早起,去給洛依寒送早飯,推開房間,驚人的一幕呈現在夢蝶麵前,城衣盟和衣抱著洛依寒躺在**。
雖然昨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那僅僅是一個男人對一個痛徹心扉少女的安慰,可是這樣的場景,這樣旖旎的場景,怎麽能不引起別人的誤會呢?
一見這場景,夢蝶變了臉色,臉色都青了。
這個洛依寒還真是不要臉,這才幾天,就跟主上睡到了一起。
原來之前,洛依寒對主上的冷漠都是假的,這個女人裝的還真像,夢蝶恨恨的想著。
夢蝶不是沒有見過城衣盟和別的女子在一起,可是夢蝶總是認為,即使城衣盟有太多的女人,她夢蝶在城衣盟心中的地位都是不一樣的,她伴他出生入死,一起經曆過太多的驚險。
這也是夢蝶的悲哀,她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你想啊,夢蝶跟了城衣盟這麽多年,如果城衣盟給她的定位,還隻是一個隨從的話,那夢蝶幾乎沒有改變身份的可能了。
可惜的是,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能及時擺正自己的位置。
夢蝶重重的把早飯放在桌上,高聲叫道,“吃早飯了。”
這樣的聲調洛依寒再不醒,那就是耳朵有問題了。
洛依寒在城衣盟的懷中緩緩醒來,睜開的第一眼,她有種錯覺,似乎抱著她睡去的是淩涵。
事實上,昨夜她就是在這種錯覺中睡去的,可是當洛依寒看清眼前的男子的時候,昨夜的一切象電影回放般的,一幕幕清晰還原。
雖然傷痛猶在,魂牽夢縈,可是洛依寒較昨夜的瘋狂,沉澱了很多,她的心突然靜了下來。
此生不見,此生難見,愛淩涵的感覺太過痛苦,那就放手吧。
當清晰的思維回到自己的身體的時候,洛依寒突然感到有絲淡淡的內疚,昨夜,她把城衣盟當成什麽了……
雖然,城衣盟對她也許有企圖,可是城衣盟並不欠她……
“不好意思,”洛依寒突然聲音變的有些結巴,雙手象觸電般的放開了城衣盟。
城衣盟深深的看了洛依寒一眼,洛依寒眼底的傷痛似乎猶在,可是那傷痛似乎被什麽東西包裹,沒有昨夜那麽清晰和銳利了。
放開洛依寒,城衣盟悠然起身,“夢蝶,伺候洛姑娘,”說完城衣盟便出去了……殊不知等於扔了一個大炸彈給洛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