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茵抿了抿唇,沒吭聲。

慕傾蓉則擋在白月茵麵前,正色道:“王爺恕罪,月茵年幼,恐怕難當重任。”

“娘!”白月茵拽住慕傾蓉。

慕傾蓉側首,衝她安慰笑了笑,“月茵,你聽娘親的話,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站在娘身後,明白嗎?”

白月茵怔忡片刻,旋即頷首:“好。”

“你們這是要造反麽!”司徒炎怒極反笑,指著白月茵,“你們以為本王不敢殺了你?”

慕傾蓉冷哼一聲:“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哈哈……”司徒炎仰天大笑兩聲,“好一個不畏強權的女中豪傑!”

“來人,將這女子拉下去杖斃!”

“是。”

“慢著!”慕傾蓉喝止道,“王爺!我願意代替我家女兒嫁過去。”

“你?嗬!你算老幾?”司徒炎冷嗤道。

“我家月茵,乃皇室公主,豈容你這種賤婦羞辱!”

“賤婦?”司徒炎陰測測道,“慕傾蓉,你還真是好樣的啊!本王一直覺得你端莊賢惠,善良懂事。卻不料竟是如此惡毒的賤人!”

慕傾蓉冷笑:“司徒炎,你還要臉嗎?當初娶我,不過是為了鞏固皇族地位罷了!如果不是你用計讓我答應了和離,我會成為你利益交換的工具?”

“哼!”司徒炎冷哼一聲,拂袖而去,“把這個賤婢也拖下去杖斃,至於這個野種,給本王關進柴房,等候處置!”

“是!”

“娘親!”

慕傾蓉被拖下去之際,白月茵哭喊出聲,淚水模糊了視線,“娘親不要……”

司徒煜匆匆趕來,見到這一幕,頓時暴怒。

“司徒炎,你若敢動月茵半根汗毛,我定會血洗南陽王府!”

司徒煜滿臉陰翳,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

司徒炎眉目淩厲:“孽障!你還認識本王嗎!”

“我當然認識!我姓司徒!”

司徒炎聞言,抬手一掌,徑直擊向他胸膛:“好、好、很好,本王總算找到你這個逆子了。”

司徒炎眼中閃過狠絕:“本王今天就要為你祖母報仇雪恨!”

話落,掌風再次襲來。

“煜兒,快躲!”

“砰——”

白月茵瞳孔一縮,驚叫一聲。

但為時已晚,隻見那道掌印,毫不留情的打在司徒煜身上。

“噗!”一口鮮血吐出,整個人癱軟的跪了下來,麵色蒼白如紙。

白月茵連忙伸手扶住司徒煜,“煜哥哥……”

司徒煜搖了搖頭,“茵茵,不必擔心……”

白月茵淚流滿麵,哽咽的喚道:“煜哥哥……”

司徒煜勾唇淺笑,“茵茵不要難過,你還有我呢……”

白月茵拚命搖頭:“不……煜哥哥,我不許你死!”

慕傾蓉咬牙切齒,衝上前推開白月茵:“茵茵,你別胡鬧!”

司徒炎眯著眼睛,掃了眼跪在地上抱團的母女倆,沉吟了一瞬,道:“既然司徒煜不肯娶月茵,那麽月茵就去庵堂修行吧!你也去陪陪你祖母,好歹母女倆有個伴。”

慕傾蓉神情微愣。

“好!”白月茵毫不猶豫的點頭。

“……”慕傾蓉皺眉。

這個傻孩子!

可她不能阻止她。

畢竟司徒炎說的是實話,司徒煜不娶白月茵,她和女兒無依無靠。

慕傾蓉輕歎了聲,“王爺,妾身遵旨!”

司徒炎揮了揮手。

“退下吧!”

“是!”慕傾蓉低垂著腦袋,掩飾眼底的悲傷,扶著白月茵離開大廳。

慕傾蓉一路上不斷勸著白月茵。

“茵茵,別傷心!”慕傾蓉輕撫著白月茵的肩膀,試圖平複她的情緒,“咱們還有機會的,你相信娘,娘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受委屈,也不會看著你去庵堂吃苦的!”

“可是娘,我不想去尼姑庵……嗚哇……”

白月茵緊緊抓著慕傾蓉的手臂,失控痛哭起來,“娘,我不想離開你和爹爹!我不想一個人在那裏!嗚哇……”

“茵茵乖!”慕傾蓉拍了拍白月茵的後背,柔聲寬慰道,“不去尼姑庵怎麽辦?你現在肚子已經這麽大,再過段日子就瞞不住了!你若去了尼姑庵,就可以裝作不知情……”

“真的嗎?”

“真的!”慕傾蓉肯定道,“所以你現在要聽娘的話。”

“嗯。”白月茵點了點頭,抽泣了兩聲,忽地揚起小腦袋問道:“娘,月茵的婚期,您打算定在哪一天呢?”

慕傾蓉思索了下,開口:“三個月後,就在七夕節那天吧!屆時南陵國太子司徒煜,會迎娶北淵國的公主慕雲曦為妻!”

白月茵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七夕節……”

……

七月初五。

慕傾蓉和白月茵坐上馬車離開了南陽王府,前往了寺廟。

一座僻靜的院子。

女人躺在床榻上,雙手捂著腹部,表情猙獰的扭曲著。

“小姐,您怎麽了!您怎麽了!”丫鬟綠萍跑了進來,急得像熱鍋上螞蟻。

白月茵忍住劇烈疼痛,艱難的吐字:“去,請大夫!”

綠萍忙跌跌撞撞的奔出去,片刻,就帶回一名年邁的大夫。

白月茵咬緊下唇,強撐著虛弱道:“李大夫,我要保胎,務必幫我保住腹中胎兒。”

李大夫聞言,歎息了聲,拿起針包,開始診治。

“李大夫,我肚子疼得厲害!你快救救我啊!”白月茵痛苦道。

李大夫皺了皺眉,“小姐,您忍耐些,待我先探探脈象。”

白月茵點點頭,緊閉上了雙眸。

李大夫仔細的診了診脈,“胎兒暫時安全。”

聞言,白月茵暗鬆了口氣。

可腹部的疼痛感,愈演愈烈。

她緊蹙著眉頭,額頭冒出了密集的冷汗。

李大夫見狀,又取出銀針刺入穴位,緩解疼痛。

約莫半盞茶功夫後。

白月茵腹部疼痛減少了許多,她才舒展了眉頭。

“小姐,您沒事了嗎?”綠萍擔憂道。

“嗯……”白月茵擦掉額上冷汗。

她從懷裏掏出一顆藥丸服下。

隨即,李大夫又替她把了把脈,“小姐,您最近是否飲食上出了什麽岔子?”

“並未有何不適。”白月茵道。

李大夫摸了摸長須,又繼續道:“您的脈象顯示,胎兒正常。但老朽剛剛用針刺穴,卻察覺到胎兒的脈搏極其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