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茵回到丞相府時,已是亥時。
丞相夫人正在廳堂裏等候。
“爹爹呢?”白錦璃問道。
丞相夫人道:“老爺今日很累,早些歇息了。”
聞言,白錦璃蹙眉:“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白丞相今天在皇宮陪伴聖駕,到現在才回來,確實夠累了。
丞相夫人歎了口氣,憂愁地摸上白錦璃的臉:“我的寶貝女兒……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不高興了?”
白錦璃搖搖頭,勉強擠出一抹笑,“娘,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那快去休息吧。”丞相夫人關切道。
白錦璃點點頭,“娘,那我去了。”
丞相夫人看著白錦璃離去的背影,心疼不已。
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如何會看不懂,她的女兒心思重。
但……
白丞相對女兒不管不顧。
這樣下去,她的女兒隻怕是撐不下去了……
……
翌日。
“夫人,昨日白大小姐進宮了。”丫鬟翠兒稟報,“聽說皇上當眾訓斥了太後娘娘……”
白夫人皺緊眉頭。
“娘。”丫鬟翠兒又說道,“皇上雖然訓斥太後,但白二小姐卻沒被責怪,甚至皇上還賜了她郡主封號!”
“這是何意?”白夫人冷哼,“白錦璃算個什麽貨色,竟敢奪走我女兒的封號。”
“據說,太後是為皇上納妾。”翠兒答道,“而白錦璃不僅不識趣拒絕,還頂撞太後……”
聞言,白夫人臉色一變,怒罵一聲,“不要臉的賤蹄子!”
這話一出,她立馬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些不該說的。
“娘,我錯了。”
白夫人神色訕訕,忙打哈哈道:“其實啊,我是覺得皇上賞賜白錦璃郡主之位,肯定是為了籠絡我們白家。”
翠兒點點頭,“奴婢也是這麽想的。”
白夫人笑了笑:“咱們白家,可是皇室血脈!區區一個郡主,還壓不住我們白家。”
翠兒附和,“就是就是,咱們丞相府是皇族嫡係。”
白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明日找人盯牢了白錦璃院裏那群人,務必要弄清楚,白錦璃究竟是如何勾搭上皇上的。”
……
“王妃,你終於醒了。”
“王妃……”
屋內響起女人焦急的叫喚。
榻上,白月茵緩緩睜開眼睛。
她揉揉額頭,感受著腦海裏傳來的劇痛。
隨即,白月茵猛然坐起身來:“怎麽回事?”
這是哪裏?
“王妃,您醒了?”一名侍從驚喜道。
白月茵眯眼打量著四周,看清楚眼前人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滾!”
侍從嚇得瑟縮了下,趕緊跑開了。
這時,房門被推開。
“王妃,你沒事吧?”
白月茵抬眸,就見林姨娘扶著嬤嬤站在門口。
“姨娘……”白月茵微愣,旋即想起昏迷前的種種,她臉色難看地抓住林姨娘的胳膊。
“姨娘,我失去貞潔了!”
林姨娘一怔,旋即滿臉憤慨:“誰幹的?是不是白月璃那賤蹄子?”
白月茵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昏迷時,似乎見到了一個男子……”
“我不管你見了誰,總之你已經是瑞王的人了。”林姨娘拉著她坐下來,“現在,你要做的,便是安穩地度過這一生。”
“可是……”
“沒有可是。”林姨娘打斷她的話,“你要記住,你現在已經貴為王妃,身份尊崇。若是再鬧下去,隻會連累整個白家。”
白月茵臉色蒼白。
“我知道了。”她低下頭。
“乖孩子,別傷心了,姨娘會幫你的。”林姨娘溫柔撫慰。
這時,門外有丫鬟走近。
“姨娘,宮中來人了……”丫鬟戰戰兢兢,“是宣旨的太監……”
“宣旨?”林姨娘皺起眉,“宣什麽旨?”
丫鬟搖搖頭,“奴婢也不知曉,他們隻說是皇上的命令。”
“既然是皇上的命令,還杵著作何?”
“哦對對。”丫鬟恍然道,“那宣旨的公公正在花園等候。”
“皇上?”白月茵詫異地瞪大眼,“他為何要召見我?”
“不管如何,你盡力爭取皇上的寵幸。隻要有了子嗣,咱們白家就算熬出頭了。”
林姨娘囑咐道,“璃兒,你千萬別再惹怒皇上了,皇上可是九五之尊,不容任何人放肆!”
……
“王爺,您看,是皇上的密函。”莫管家拿出一張信紙遞給南宮睿。
南宮睿掃了一眼信紙,“皇叔果真有問題。”
莫管家擔憂,“皇上這麽急匆匆派人過來,想必事情比較棘手。”
“不用急。”南宮睿唇角噙笑,“皇叔這次栽跟鬥了,我們靜觀其變。”
說完,南宮睿把密函扔到火盆裏燒掉,又吩咐,“準備馬車,我進宮。”
……
“皇上,臣弟冒昧,想問問這件事,您有何處得罪皇嬸嗎?”禦書房內,南宮睿拱手道。
“瑞王此言差矣。”皇帝道,“朕是奉皇祖父遺詔,冊封白大小姐為瑞王側妃。”
“皇叔……”
南宮睿還欲再說。
皇帝打斷他,“瑞王不必多說,朕意已決。”
“那……”南宮睿無奈,“恭祝皇嬸,喜獲麟兒。”
皇帝淡笑,“瑞王請回吧。”
“告辭。”
南宮睿躬了躬身,帶著莫管家退出了禦書房。
走出禦書房,莫管家忍不住勸道:“王爺,您就算想為王妃謀求福利,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前程。畢竟,您是未來的儲君,將來是要繼承皇位的。”
“嗬嗬。”南宮睿忽然發笑,目光深遠。
他望著前方,喃喃道:“莫管家,你認為我的前途,需要靠娶妻聯姻來維持嗎?”
莫管家頓時語塞。
片刻後,莫管家又開口,“王爺,您不必顧忌老奴。”
南宮睿看了莫管家兩秒,突兀道:“本王知道了。”
莫管家心裏一鬆。
“對了,王爺,昨晚的事……”
話音剛落,就聽南宮睿道:“你親自去查一查,看能否找出什麽蛛絲馬跡。”
“屬下遵命。”莫管家拱了拱手。
“嗯。”南宮睿擺擺手,“你下去吧。”
他負手踱步走出禦書房,思索起白月茵剛才所說的夢境來。
他雖年幼時遭逢變故,但因他母妃教養良好,加之他自小聰慧伶俐、勤學苦讀,以致他在武藝上極具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