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薇一聽就知道自己猜的大概沒錯,照片上的人果然都是那個光頭的手下。
而且她在車上看到的在樹林子裏跑過的人影也應該是那個光頭的手下。
怎麽說呢……這事實在是諷刺。
一個養狗的場子,裏麵的人都死在狗嘴之下,這件事隻怕說出去都沒人信。
聽到顧博揚的驚呼,那兩個大蓋帽這才瞬間瞪大了眼睛,然後看著顧博揚問道。
“你確定?這些人就是狗廠裏綁架你和那個女醫生的人?”
“沒錯!這張上麵的,如果我沒記錯,應該伸手的瘦高個。沒想到他也死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在場的人幾乎都想起了一件事,那個光頭王強挾持安瑾薇讓小弟打開“老虎”的籠子的時候小弟說過的話。
“大哥……這獒……這獒可不能放出來他吃人!萬一……”
顯然狗場裏的人都知道把那隻藏獒放出來是會吃人的,卻沒想到,他們養虎為患、反被虎弑。
顧博揚一邊看著手裏的照片一邊確認一邊幹嘔,那樣子就像是個剛剛懷孕倆月的孕婦。
慕雪個小調皮,看到這裏甚至還主動走到安瑾薇身邊,一臉壞笑的衝著安瑾薇挑眉。
安瑾薇沒說什麽依舊靜靜的盯著顧博揚看。
足足用了十分鍾,顧博揚這才照片都看了一遍,直到最後他看到一張被擊斃的藏獒的照片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他將自己能夠辨認的幾張照片找出來遞給了一旁的徐海說道。
“你也看看,看看有沒有能認出來的。”
徐海聞言主動接過照片,雖然他沒有像顧博揚那麽沒骨氣被照片嚇半個半死,直接從**掉下來,但臉色卻明顯並不好看。
跟顧博揚一樣照片徐海也把照片看了一圈,歎了口氣說道。
“這個手臂應該是他的,當時就是他把鑰匙找到的,逼得我不得不下車。”
說著徐海就又拿出來一張照片說道:“這個,也是。”
然後便把照片全部還給了那個眼鏡,歎了口氣之後問道:“你們封山之後,山上就沒有一個活著的嗎?”
眼睛聞言側頭看了眼自己的同事,然後歎了口氣,沉悶的搖了搖頭,最後抬頭看向顧博揚和徐海說道。
“怎麽說呢!自作孽不可活。雖然我們沒能把人抓到審訊,但……看到當時的情形,我和我的同事們,心裏卻都覺得暢快。”
隨後他才頓了說道:“你們的案子查的車不多了。主犯從犯一共十二個人昨天晚上都被那隻藏獒咬死了。”
他頓了一下這次繼續說道:“還有……你朋友的錢他們還沒來的急分贓也拿回來了,隻是……作為證據暫時不能讓你們帶走。”
“錢我們不要了,太晦氣了。等你們查清楚這個案子,就幫我們把錢全捐了吧。”
聽到眼鏡說起蔣寧的錢,顧博揚連忙插話,主動幫蔣寧處置了她賣房的那三十五萬。
蔣寧在經曆這次綁架之後,明顯對於顧博揚的態度有了轉變,但一聽到顧博揚竟然要把她的錢捐了還是立刻緊張的開口說道。
“哎……不是。那些錢是我給我媽治病用的,請你們……”
“我說不要就不要!為了那點錢咱倆都差點被狗吃了,這錢不吉利,不要了!”
“顧博揚。那是我的錢,請你尊重我的意見。”一聽到顧博揚堅決要把她的錢捐了,蔣寧終於第一次在顧博揚的麵前炸了毛。
“夠了,顧博揚。請你不要幫我處置!”
“蔣寧!你為了區區三十五萬就和我吵架,你知不知道,我分分鍾花的錢都比這多。”
顧博揚也惱了。
第一次見蔣寧生氣,對象居然是他,直接氣得顧博揚咬牙。
有些事情發展到極致也有可能是轉折。
蔣寧戰戰兢兢、 小心翼翼還是會出事,大難不死之後她的男子反而比之前大了很多。
見顧博揚對著自己吹胡子瞪眼,蔣寧也急了,直接盯著顧博揚說道。
“是又怎麽樣!你的錢是你的,我的錢是我的,你憑什麽幫我處置!”
說到最後,蔣寧的眼睛不經意看到顧博揚那條上腿,眼圈一紅轉身跑了。
蔣寧其實也不是真的為了三十五萬再跟顧博揚鬥氣,更多的可能是自責。
之前顧博揚就已經告訴她,她的媽媽已經被他安排到仁華去了,不出問題這幾天就能手術。
所以蔣寧的惱怒其實更多的是自責,因為自己的蠢笨差點就讓安瑾薇、徐海、尤其是顧博揚成了狗糧……
可她又不知道是該道謝還是該道歉,心裏一陣煩亂,於是索性跑了出來。
看著蔣寧的背影安瑾薇有些不放心,於是給慕雪打了個招呼就跟著蔣寧跑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停在了那個三線城市醫院形同虛設的花園裏,找了個地方坐下。
安瑾薇身上的羊毛大衣都開線了,穿著也不暖和, 但她卻不放心讓蔣寧一個人出來,畢竟這孩子……
八字不太吉祥。
才認識了安瑾薇兩個月就被綁架兩次,狗血言情小說都不敢這麽寫。
可安瑾薇又不好意思直說便隻得默默地守著蔣寧坐在冰涼的石凳子上。
兩人坐了大概十幾分鍾, 蔣寧才突然轉頭看向安瑾薇問道:“瑾薇,你說……顧博揚對我是真心地嗎?”
安瑾薇被蔣寧的問題難住了。
在愛情裏麵誰是真的是誰是假的還真不好判斷,尤其有時候真的就變成假的,假的也有可能變成真的。
她歎了口氣,轉身走到蔣寧的麵前,然後指著蔣寧的胸口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可以用它去感受啊!”
然後安瑾薇便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雪,繼續對著蔣寧說到。
“蔣寧,畏首畏尾縮在雞蛋殼裏的小雞固然不會受傷,可它同樣也看不到雞蛋殼外麵的鳥語花香、悲歡離合。”
蔣寧聽得眼睛都直了,隨後恍惚的轉頭看向回廊頂上爬滿的那株丁香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安瑾薇見蔣寧的情緒已經慢慢冷靜下來,這才轉頭看了眼住院樓的方向對著蔣寧說道。
“你現在這裏冷靜的想一想。我家裏出了點事,著急回去所以就不能再繼續在這裏陪著你了。
說完安瑾薇便轉身開始大步往急診樓走去。
相對於安瑾薇他們驚心動魄,周時亦的夜晚卻顯得格外了冷清。
從他被帶走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四個小時了,看著外麵漸漸升起的日光,他卻沒想到第一個趕來見自己的竟然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