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亦跟著眾人走在隊伍中間,此刻的他視線不斷的在人群中尋找著周奇君。
如果不出意外,周斯衍和慕斌應該會在兩天內出手,隻怕……那兩個人也不會放過他。
其實事情很簡單。
周斯衍和慕斌都不是傻子,隻要他們仔細一想,就一定能夠想到這其中有他的參與。
不要說慕斌原本就不喜歡他,就單單周斯衍估計也不會放過他。
隻是……會怎麽做呢,周時亦一時之間還猜不透。
正想著,人群已經走到了餐廳,每個人拿上自己的餐盤然後陸續向著窗口走去。
一切看起來都十分的平靜,仿佛什麽都不會發生,周時亦也簡單的打了飯,然後找了個角落坐下。
正在他拿起熟料勺子準備吃飯的時候,一個大概四十幾歲的人忽然坐到了周時亦的對麵。
這個看守所的人其實並不多,很多都是被判刑之後就立刻被帶走了,所以那個人剛坐下,周時亦便覺察不對,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對麵的中年人。
那人卻隻是吃飯,即便周時亦盯著他看,也沒有什麽反應,但直覺告訴周時亦,這個人就是衝著他來的。
然而直到那人把飯吃飯,拿起餐盤直接走人的時候依然什麽都沒發生。
周時亦恍惚的看著那人的背影,無奈自嘲這才沒有繼續留意開始吃飯。
就在周時亦快要吃完的時候,他旁邊的桌子卻在這忽然驚叫起來。
“殺……殺人了!”
周時亦聽到這句話,立刻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然而就在周時亦站起來的時候,那個驚叫的人卻突然轉頭看向周時亦,繼續喊道。
“是他!是他殺了人……就……就用他腳下的那個勺子。”
那人的驚呼直接引來了獄警,不等周時亦反應過來他就被人從身後一把推倒直接壓在了桌子上。
另一個獄警則按照那個人指引,真的從地上捏起來一個被磨平的帶著血跡的塑料勺子。
周時亦被迫趴在桌子上,眼睛剛好看到了那把勺子,心頭就是一驚,瞬間明白原來自己早已經被別人算計了。
他腦海中迅速想通這些,隨即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將剛才的經過仔仔細細的回想了一遍。
既然是嫁禍,那麽剛才坐在他對麵那個人就一定要問題,還有就是那個指認的,他們一定是一起的,至於是下的手,周時亦沒有在意便無從查氣。
想通這些,周時亦便連忙把那個中年人和指認的人五官、樣貌都記載了腦海中, 這才呼出一口氣,不再掙紮反而處處配合。
昨天晚上,顧博揚臨走之前特意把他叫到一邊,和他說過。
這裏的所長和他爺爺的關係不錯,如果遇到什麽緊急的事情可以找所長幫忙,隻怕現在他殺人的小心也已經傳到了所長那裏,隻是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撿起勺子的獄警立刻緊張的看了控製周時亦的同事,然後那人便立刻給周時亦戴上了手銬。
周時亦毫無抵抗、安靜的任由那個獄警帶著自己離開,結果卻在走出餐廳的時候,恰好和被人從餐廳抬出去的周奇君走了個對麵。
周奇君一手掐著自己的喉管,顯然被人割了喉,不知道是因為缺氧還是恐懼,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張得大大的,脖子卻並沒有像電視上往外噴血。
周時亦再被帶走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周奇君,然後就被獄警帶走了。
看守所裏麵出現這樣的事情,立刻從管教一直到看守所所長都被驚動了,而周時亦則直接帶到了禁閉室,等著處理結果。
四麵漆黑的房間裏,唯有一個門上的小窗戶能夠活動。
周時亦有些懊惱,他隻猜到了周斯衍的狠毒,竟然忘了慕斌的老謀深算。
估計這件事應該是他們兩個人一起想出來的,失算了,但此時此刻再要後悔也晚了,隻盼望著餐廳的監控能夠幫他一把,不然……就真的百口莫辯了。
相對於周時亦,安瑾薇的計劃就要簡單很多,門口的記者再多,她坐著汽車出門雖然被攔下了,但最後還是在王小年的處理下,安全的走出了別墅。
那些記者沒有采訪到安瑾薇,心有不甘於是一路緊追不舍,跟著安瑾薇去了醫院。
安瑾薇的計劃很簡單,既然周時亦要把媒體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周家身上來,周斯衍那麽忙,指定沒時間去照顧醫院裏的周國豪。
她要做的就是去醫院,替周時亦盡孝,替周時亦照顧昏迷不醒的周國豪。
當然……記者要怎麽報道她不管,她要的隻是記者說出周國豪被人仍在醫院,將近半個月都沒有兒子來照顧。
安瑾薇能想到的就隻有這一點。
畢竟……她以前的生活和周家風馬牛不相及,能幫上忙的確實不多,唯有她的職業還能拿出來說一說。
然而安瑾薇卻沒想到自己竟然陰差陽錯救了周時亦,也救了一個自己最不想救的人。
聽說安瑾薇來了,而且一直在周國豪的ICU病房裏忙碌,記者們立刻像是聞到味的……蜂擁而至,一個個爭先恐後采訪安瑾薇。
畢竟通過早晨的報道很多人都知道,韓家的大小姐怎麽就成了小三,如果換成正常人早就恨之入骨,怎麽可能還來照顧。
於是對於安瑾薇的詢問都是尖酸刻薄的。
安瑾薇則深情並茂的對著記者說道:“我不知道早晨的報道是那個記者寫得,但裏麵的內容確實都是真的,可是……”
安瑾薇說到這裏,緩緩抬頭勉強自己直視那些攝像頭,這才繼續說道。
“可是,誰又能選擇自己的父母呢?周老先生雖然對阿亦不好,但他也算是個好父親。”
安瑾薇說到這裏,低垂著頭擦了擦眼角聲音低沉的繼續說道。
“起碼周老先生,在我老公眼盲腿殘的時候也沒有放棄他,而是堅持讓他去公司上班,為此甚至還差點和阿亦鬧翻了!”
安瑾薇說的很含蓄,畢竟有些事情實在是太好查了,而她隻是想要提醒一下那些記者,周時亦在周氏擔任財務總監的時候,眼睛是看不見的。
果然安瑾薇的話立刻勾起了那些記者的興趣,於是繼續追問,“周太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哦……對了。我記得有人說過,周時亦是最近才恢複視力的,那豈不是說他之前是看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