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妖 燃文
眼睛一轉，看到熟悉的身影斜歪歪的靠在路邊的梧桐樹下，雜亂的頭發在夜風裏輕**，綠色的眼眸對著美容院，目光閃閃爍爍。方璿心劇起來，呆望了一會，壓抑住心跳，朝他走過去。
“學校裏跑出來的厲鬼抓完了？”
目光轉向她，懶散的點點頭，夜辰調整了下站姿，肩膀挺直了些。
“等美女？”方璿本想問他在這裏做什麽，開口話卻變了，她想起文佳倩說的“不過老板娘真是漂亮，水靈靈的像花一樣。”
“美女？”夜辰眼睛一彎望著美容院，嘴角浮出一絲淡笑“確實是個美女，很特別的美女。”
“你說誰？美容院的老板娘？”心不劇跳了，但跌進酸壇裏。
夜辰眼角的餘光掃了方璿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濃，不答話，轉身往回家的方向走。
方璿趕緊跟過去“你回家？”
夜辰站住，側身望著方璿，等她跟過來。路燈下，他的目光溫柔專注，像情人的目光。在短短的幾步路裏，夜辰溫柔的目光，讓她異常的溫暖，有種衝過去抱住他的衝動動，但她不敢，她知道自己那樣做的話，他多半會從自己眼前消失。她能做的自有放慢自己的腳步，將兩分鍾的路程走成了十分鍾，享受著這難得溫柔目光。
“你怎麽了？”夜辰驚詫的看著走到自己身邊的方璿，她的眼睛隱隱有細碎的晶瑩。
“眼睛被風吹的不舒服。”方璿吸了吸有點發堵的鼻子，低下頭，極力的忍著眼裏的淚。
夜辰凝視著她，目光淡淡，仿佛有什麽慢慢的在那幽深的瞳孔裏遊離，片刻，低歎一聲，雙手插在荷包裏慢慢朝前走。
“夜辰，你說說你過去的光榮事跡。”方璿跟在他身邊問，臉上帶著輕鬆的笑，眼裏卻滿是忐忑不安。
“你那天看到的都是真的。你的血解除了屍花的香味毒，所以你看到不是幻像，都是真的。”夜辰腳步一頓，側過頭，眼睛炯炯的盯著方璿。
“流蘇說，我看到的都是幻像。”方璿心咚咚咚的跳起來。
“他撒謊。你看到都是真的。”夜辰盯著她，一字一句，聲音異常清晰
“我是妖。”他說。
方璿身子一震，倒退兩步，不停的搖著頭，雖然她早已經猜測到流蘇說的是假話，但此刻由夜辰如此直接的說出來，她還是震驚無法自己。
“所以，別和我太親近！”說完這句話，夜辰又繼續往前走。
“那你為什麽跟在我？”眼看夜辰走遠，方璿提腳追上去。
“為了收集水晶。”夜辰頭也不回。
“收集水晶做什麽？”收集水晶她早就知道了，她好奇的是收集水晶的作用。
夜辰腳步一滯，繼而一言不發走著。方璿沉默的跟在他身邊，走了一會，她突然扯住他的衣服，拉住他的手，望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我不在乎你是妖怪，不在乎你跟在我是為了收集水晶，也不在乎你為什收集水晶。我隻想你每天能陪我回家！”
夜辰收住腳步，轉頭望著她，綠色眼眸閃動著異樣的光芒，臉上震驚無法詞匯形容。他望著她表情，好像她說最逆天的事情。
“我不在乎你是妖怪，我不在乎你跟著我是為了收集水晶，也不在乎你為什麽收集水晶。我隻想你每天陪我回家！”方璿對著他震驚的目光，認真的重複了遍剛才的話，心口劇烈的起伏，一顆心，幾乎從喉嚨跳出，雙手不由緊拽著他的手。
夜辰依舊保持剛才的震驚的姿態看著她，半晌，兩抹細軟的流光在他眼眸裏漸漸亮起，嘴裏喃喃的重複“不在乎為什麽收集水晶，不在乎為什麽收集水晶……”。
“我不在乎。”方璿肯定的重複，眼神炙熱的望他。
“不在乎，不在乎，不在乎……”。夜辰看著方璿如夢般囈語，。猛的，他從方璿的手裏抽出自己的手，連連後退，眼裏的亮光倏然消失，臉上表情驟然間支離破碎，隻剩一片清冷到絕望的悲傷驟地從眼裏迸發出。
“你別對我太好，你別對我太好。”他搖著頭，眼裏溢滿淚水，目光變的絕望。說著，靠在身後的牆壁，頹廢的垂下頭，一頭雜亂的頭發，在風裏亂飛。
“你……你怎麽了？我……”方璿不知所措的望著低垂著頭的夜辰，他的麵容遮掩在垂下的頭發裏，在夜風吹過的瞬間，在那絲絲縷縷間隙裏，她仿佛看到有晶瑩閃落。
“我的命是別人的！”在她的手伸向他的肩膀的時候，聽到他如此說。然後，他直起身，眨眼消失在她的麵前。
方璿伸著手楞在原地，良久，她才在路人好奇的目光裏縮回手，木然的往前走。壓在心裏的話說出來後，她有種長跑後的虛脫感。會不會再也見不到他了？他會躲她躲的更厲害吧？終於說了出來，結局卻是這樣，苦笑著搖頭，眼淚奔流出來。
回到家後，方璿直接鑽進房間用被子蒙住頭睡覺，一夜無眠翻來覆去，天快亮時才睡著。等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在家轉了一圈，百般空虛無聊。花店不想去，呆家裏又無聊，上街沒勁，思來想去，想起昨天在老街遇到孫婆，方璿決定到孫婆那裏把昨天沒聽完的故事聽完。才踏上老街的街口，方璿就停的“叮叮，叮叮……”的鈴聲，熟悉而親切的聲音，似乎在夢裏聽到過一般。聽到鈴聲，方璿低沉的心情好了多少。
當她站在孫婆麵前的時候，孫婆還是跟昨天一樣躺在搖椅上，手裏拿著小銅鈴，眼睛半眯，臉上安寧祥和，桃花落不少在她身上，。
看到孫婆，方璿雜亂的心安靜了許多，叫了聲“孫婆”
孫婆睜開眼，看到方璿，高興的露出笑容，手指著身邊小凳子說，“小姑娘你來了啊，來，坐這裏，和婆婆說說話。”
方璿依言走過去，拉過小凳子坐在孫婆身邊。
“心情不好？”孫婆躺在搖椅上，側過臉眼睛望著方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