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環路邊發生了一起由交通事故引發的惡意鬥毆。

楚荊開帶著幾個警員匆匆趕到,打眼就看見蹲在人群中捂著腦袋的何苗。

他麵色一斂,快走幾步,將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別,楚警官,我頭暈。”

何苗捂著腦袋,指縫間都是殷紅的血跡,順著她白皙纖細的手指流到她的手背上。

她覺得自己八成要腦震**了。

本來就不聰明,再被人打成弱智,可就徹底完蛋了。

“怎麽弄成這樣的?”

何苗有氣無力,聲音帶著哭腔:“我剛剛勸架來著。”

“你勸什麽架,我看你就是愛瞎湊熱鬧,平時愛往人堆裏紮就算了,也不看今天是什麽場合,那幾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打架你也跟著往上湊,就你這小身板,你勸得住誰啊?”

楚荊開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何苗身上,遮住她被扯得有些淩亂的襯衣。

“先去救護車上待著,晚點再收拾你。”

何苗覺得不太對。

她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啊,她今天可是在見義勇為!

幹嘛要收拾她嘛。

但是何苗那點小膽,可不敢跟楚荊開爭執。

何苗跟著救護車做了全套的檢查,就是輕微皮外傷和輕微腦震**,腦袋上傷口不大,但是比較深,所以縫了三針。

她跟楚荊開認識這麽久,也算半個熟人了。

對他也沒之前那麽畏懼了,起碼敢跟他多說幾句話了。

“楚警官,我真的沒事,你不用特意送我回去。”

“特意送你?你是不是想的有些多,我隻是恰好有個案子在你小區附近,順路帶你而已。”

楚荊開掐滅手裏的煙朝她走了過去,瞅了眼她包的巨醜的腦殼,哼笑一聲。

“你要是實在覺得過意不去,就給我轉點車費。”

一向勤儉持家生活摳門的何苗女士一聽到車,立馬露出了諂媚的笑。

“哎喲,楚哥,我們都那麽熟了,要車費太見外了。”

“楚哥?”

“那不然你想聽我叫你什麽,荊開哥?開哥?還是……哥哥?”

楚荊開喉結微動,也隻是從鼻腔擠出一個哼,然後轉頭坐進車裏,隻丟下兩個字:“隨你。”

接下來的幾天,楚荊開以辦案為由,一直接送何苗上下班。

再後來,楚荊開原先住的公寓趕上拆遷,他搬了個家,好巧不巧就在何苗隔壁。

何苗是一個很會生活的姑娘,平時不喜歡吃外賣,她下了班就會自己做點吃的,一開始出於禮貌問楚荊開要不要一起來吃點,結果後來就變成了她固定的飯搭子。

楚荊開負責出錢買菜,她負責做。

一到晚上,兩個人就會坐在何苗的小客廳裏一起吃飯。

剛開始吃飯的時候兩個人話也不多,何苗甚至有些放不開。

再後來,兩人又熟絡了點,開始偶爾攀談,再後來……就變成了另一種關係。

“何苗!要我說多少遍,不要整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楚荊開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劣質手銬。

拿手銬抓警察?也就何苗敢這樣胡來。

“怎麽了?你現在是嫌疑人,你有什麽話讓你的律師來說。”

何苗推了推鼻梁上不帶鏡片的眼鏡框,穿著一條白色的吊帶裙,上上下下打量躺在她**的男人。

劍眉星目,一身正氣,確實不太像反派。

何苗用嘴咬下筆蓋,手裏拿著黑色簽字筆,蹲在床頭在劇本上塗塗改改。

她本科就是學的導演。

前段時間刮彩票中了五百萬,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她決定拿出自己的積蓄和這五百萬投資一部小短劇,完成她的處女作。

雖然是很劣質很粗糙的處女作。

但這畢竟是她的夢想!

她一定要好好完成。

為了豐富故事裏的人物形象,她隻能厚著臉皮求她的鄰居來小小客串一下。

“楚荊開,你能不能別躺得跟僵屍一樣這麽筆直啊。”

何苗現在膽兒肥了,也不叫他楚警官了,直接連名帶姓。

她爬上床,跪坐在楚荊開身側,親自上手擺弄他的身體。

“你把腿屈起來一條,你的臉側到一邊,你的手放在胸口。”

楚荊開麵無表情地任她擺弄。

何苗看著還是不滿意。

“你是在緊張嗎?”她有些好奇。

楚荊開的喉結上下滾動,喉嚨裏不情不願地發出一個嗯。

何苗媽耶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你會緊張?我平時看你不是挺囂張的嗎,你怎麽會緊張呢?”

“因為……你的領口,走光了。”

何苗一頓,連忙低頭看自己的吊帶連衣裙,還真是……一覽無餘。

楚荊開慢悠悠地坐起身子,把想要溜下床的人拽了回來,“去哪兒?”

這下輪到何苗緊張了,“我去換件衣服。”

楚荊開露出壞笑:“不是都睡過了,你還這麽……”

何苗一把捂住他的嘴,“不是說好了不提那件事了嗎!”

那件……酒後亂性成年男女幹柴烈火沒把持住的事兒。

“我仔細想了想”他拽下何苗的手,攥在手心裏,“還是覺得不公平,那天晚上是你主動的,理應由你對我負責。”

何苗臉漲得通紅,隻覺得自己好像兔子掉進了狼窩。

“你……不是……我們……怎麽負責啊?”總不能讓她說,你睡回來,我們扯平?

楚荊開歎了口氣:“跟我在一起,何苗。”

一句話像是晴天霹靂,把何苗雷的外焦裏嫩,她沒聽錯吧?她一個封建迷信小道婆跟一個警察在一起?

這不太合適吧!

“我拒……唔”

什麽破爛手銬,輕輕一扯就斷了,楚荊開低頭吻上何苗的嘴,不過是幾個來回,她就軟了身子。

肌肉記憶是最可怕的東西。

何苗有些不知所措。

“你嘴挺硬啊”楚荊開繞著她的頭發,一雙鷹隼似的眸子銳利無比,帶著一股勾人的狠勁,硬生生把人往他眼底拽,“你要是真想拒絕我,就應該推開我。”

何苗眨了眨眼,憋紅了耳朵。

在自己心裏搖擺不定的時候,身體的本能先給出了答案。

她好像並沒有那麽害怕警察,也不排斥眼前的男人,甚至會願意主動親近他,要不然那天晚上也不會是她主動耍酒瘋占人便宜了。

何苗猶豫了三秒,在楚荊開發難之前開了口:“那你能繼續留下來配合我創作嗎?”

楚荊開氣笑了:“不然呢?讓你找別的男人,然後動手動腳?何苗,你怎麽不想想,我為什麽要每天來配合你做那些對我來說毫無意義的事。”

“……為什麽?”

“為了溫水煮青蛙。”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