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行川不怕得罪任何人。
不過是一個宋家,撕破臉就撕破臉,又能怎樣?
要不是他家老夫人處處叮囑出門在外要學著做一個體麵人,他早就把京城一半人的臉都撕破了。
何需忍到現在。
況且他今天來宋家就是撈人的。
知道他們把陳清念關起來還不給她吃喝的時候,薑行川就已經怒火中燒,恨不能把整個宋家都炸了。
那群人渣,竟然敢把他日思夜想的姑娘關起來,真是都該死。
他壓著心中的怒火,盡量用平和的聲音問陳清念:“宋家是因為宋城榮的事情,所以才把你關起來的?”
陳清念有些虛弱地點了下頭。
薑行川又問:“所以你最後妥協,也是因為石翠蘭用這件事威脅你了?”
他想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讓陳清念這麽快就改變了自己的主意。
明明她已經被人欺負成這樣,竟然還會向石翠蘭妥協。
“還是說,你覺得我沒能替你撐腰的資格或者能力?”
薑行川側身坐著,他低頭,用深色的眸子仔細地看著陳清念,明明都已經虛弱成這樣了,卻還能堅持坐得如此板正。
又慘又可憐,還有些呆,讓人心裏看著怪不是滋味的。
這麽乖的姑娘,怎麽總有人想要欺負她。
陳清念抬了下頭,用潮紅的眼看麵前的男人,她麵色孱弱猶如一張白紙,看著就讓人心疼。
因為低血糖,陳清念覺得自己腦袋有點發懵,懨懨的,半天沒回答一句話,隻是呆呆地跟薑行川對視。
混沌一片的大腦,在此刻隻能本能地回**著一句話。
薑行川真好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要是換個人這麽磨磨蹭蹭,小薑爺早就生氣了。
但是對於陳清念,他總是有著無限的包容。
尤其是眼前這姑娘,此刻默不作聲,但卻滿眼都倒映著他。
“陳清念”薑行川的聲音又溫柔了一些,並沒有半點責怪,耐著性子又問一遍:“你是在擔心什麽?”
陳清念想搖頭,但是剛一動彈就感覺有點暈,於是立馬停住腦袋。
“我沒擔心什麽。”她有氣無力地回答,意識越走越遠,腦袋也開始軟綿綿地往胸口垂。
薑行川頓了一下,連忙用手托住她的下巴。
然後調整了一下坐姿,稍微靠近一些,用兩隻手輕輕托著陳清念的臉,把她的腦袋抬了起來。
“頭很暈?”
“……有點”陳清念完全卸了力氣,把自己的臉枕在薑行川溫熱的掌心。
乖的像一隻貓咪。
她舔了一下幹澀的唇角,聲音軟綿綿的:“石翠蘭說,如果我配合她演戲,她就會給我錢。”
“給你錢?”
“對啊,給我八百萬。”
“……”
薑行川一時語塞。
為了八百萬,就可以任由那老太婆欺負了?
八百萬又不是什麽大數目。
薑行川的語氣嚴肅起來,“陳清念,你很缺錢?”
陳清念很小聲地回了個嗯。
她手裏沒存款,要想報恩,就得從宋家薅點,再者說,那些本來就是宋家這麽多年欠她的,陳清念回來本來也是要爭家產的。
能撈一點是一點。
薑行川聽著卻心疼得不行。
宋家大小姐怎麽可能會缺錢呢。
原因無非就一個。
那就是宋家人不僅不給陳清念錢花,還不給她飯吃,還把她關起來,最後還要拿出八百萬逼她在宋城榮的事情上妥協。
她不過是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
卻要被宋家這樣不公平地對待。
“你以後缺錢就找我,不要聽宋家的話。”
陳清念把臉擱在薑行川的掌心,眼神有些迷茫。
薑行川又道:“我有很多錢,你可以隨便花。”
想了一會兒,又補充一句:“你的交友申請我通過了,我這個人有個習慣,每一個通過我申請的朋友都會得到一張黑金卡,明天就拿給你,你隨便刷。”
茫然呆愣有些懷疑的陳清念:“……”
正在開車豎著耳朵偷聽的陳森:“……”
小薑爺什麽時候有這個習慣了,他怎麽沒聽說過啊?
薑行川低下頭,像哄孩子一樣哄小姑娘,“聽到沒?以後刷我給你的卡,別讓宋家人欺負你。”
陳清念迷糊的意識好像飄在一片看不到盡頭的大海,忽地在海中看到了一座燈塔,然後就不再迷糊,立馬找到了方向。
薑行川就是那座突然出現的燈塔。
她的眼睛有些酸,忽然很想哭。
“薑先生,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又給他發上好人卡了。
薑行川有些無奈。
算了,發就發吧。
“但是我不能拿你的錢,我自己可以賺錢。”
薑行川的表情又嚴肅起來:“你一個小姑娘,怎麽賺?從哪兒賺?”
陳清念一本正經地回答:“從宋家賺,靠坑蒙拐騙賺。”
薑行川:“……”
“那八百萬就是我坑來的,我雖然答應陪她演戲,但又沒說真的不計較。”
陳清念雙手撐在座椅上,將快要倒下去的身體撐了起來,然後用一雙泛著水光的眼睛看薑行川。
她揚著頭,語氣黏糊糊的:“薑先生,你說過準許我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
薑行川的嘴角挽了一下:“嗯,我準許。”
“那你可以幫我收拾石翠蘭嗎?她真的把我關起來了,不給我飯吃,我也沒地方睡覺,我特別難受。”
現在就難受得頭暈目眩,感覺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了。
薑行川原本懸著的心在聽到陳清念這句話,也終於放了下去。
還沒來得及開口,陳清念又說:“我把那坑來的八百萬給你,我也很樂意為我的朋友花錢,雖然不是黑金卡,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得報恩呢。
薑行川救了她好多次,她欠好多命呢。
沒什麽能給他的,就多給他點錢。
薑行川這樣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得用最好的東西養著,所以肯定需要很多很多錢。
薑行川愣了好久,有些無奈,“陳清念,你覺得我會要一個小姑娘的錢?”
“那我總不能讓你白幫忙。”
“為什麽不能?”薑行川用手指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又道:“我交朋友還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喜歡對朋友白幫忙。”
依舊在豎著耳朵偷聽的陳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