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看人一直不出來,急了,揚聲大喊:“我的天啊,沈寧該不會把神婆殺了吧?”
“殺人了,殺人了!”她大聲喊道。
有人不滿道:“沈楊氏,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這大過年的喊什麽殺人?哪裏見血了?”
“這要是沒殺人,神婆怎麽進去了還不出來?”楊氏瞪著眼睛,“你們一個個都掉錢眼裏了,人家給你們一點好處就分不清是非黑白了!”
話落,屋子的門打開了,神婆跳著舞步念著咒語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楊氏連忙迎了上去:“神婆怎麽樣了?惡鬼抓到了嗎?”
神婆猛然抬起頭,盯著楊氏道:“這裏確實有惡鬼附體,卻不是她。”
她指著楊氏。
楊氏腿一軟,嚇得往後看,可自己身後空無一物啊。
這話同時也把周文泰嚇得不輕,他往沈珩身邊挪了挪,輕聲道:“該不會又是我的那些祖宗們吧?”
“到底在……在哪?”楊氏怕得不行。
沈寧被惡鬼附體這事本來就是瞎編的,可沒想到竟然真的有惡鬼!
神婆揮舞著桃木劍,指著楊氏:“你這隻貪財鬼,還不快快現身!”
楊氏愣住了,腦袋一片空白,她身上有貪財鬼?
楊氏腿腳發軟,整個人蹲了下來:“快走開,快走開!”
“沈楊氏,你真的太惡毒了!你害死了多少人!”神婆道,“你身上不僅有貪財鬼,還有虛榮鬼,還有……”
楊氏一聽自己身上有這麽多的鬼,登時整個人癱瘓在地地上的哆嗦著道:“別殺我,別殺我!”
這時,田大雁拎了一桶狗血放在神婆旁邊:“神婆,狗血來了你使勁潑,定要把這惡鬼給收服了!”
她剛剛找狗血去了,還不知道發生的事,以為是要用這狗血潑在沈寧身上。
神婆舉起木桶就把狗血全數潑到楊氏身上,再舉著桃木劍念了幾句咒語後道:“我暫時把這些鬼驅除了,你們不用擔心。”
有人嘲諷:“沈楊氏,你這興致勃勃地來抓鬼,哪知道自己身上都是鬼,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滋味怎麽樣啊?”
渾身是狗血的楊氏趴在地上,哪裏還敢說句不是?
神婆一臉討好的看著沈寧:“姑娘,這解藥……”
“哦,剛給你的沒毒的,就是怕你跳大神跳累了,給你填肚子的。”
神婆:“……”
最後她要不到一文銀子,就吃了個癟,悻悻地離開了。
看熱鬧的村民們也都各自回家繼續準備年貨去了。
楊氏要走卻被沈寧給叫住了。
沈寧步步走進楊氏:“惡鬼附體?堂伯母,你都被你相公趕出來了,你若是但凡知點錯,或許我還能多給你床被褥,讓你流落街頭的時候還暖和點。”
“還是覺得我太好說話了,我善良好欺負,真不敢殺了你?”
她的氣勢太過淩厲,楊氏被嚇得往後退,一個不穩摔倒在地上,後腦勺磕在石塊上痛得差點暈過去。
楊氏往後腦勺一摸,再低頭一看全是血!
兩眼一黑,人直就暈過去了。
“真是晦氣。”呂嬤嬤拉著楊氏的手拖出了院子放在了板車上,“我出去一下。”
“嬤嬤,我幫你。”周文泰跟了上去。
呂嬤嬤是要把楊氏丟回到了沈巍家門前去,若是真要死,那也該死在沈巍家門口。
畢竟楊氏生要做沈巍的人,死要做沈巍的鬼。
小虛塵抱著沈寧:“小寧姐姐,你好厲害!都不用廢話,就把她們都趕跑了!”
霍翎很讚同她的做法,心想到底是自己看上的人,這聰慧勁和他有的一拚。
呂嬤嬤回來的時候還忍不住生氣:“這沈巍也不是個東西,我都把人送到門口敲門讓他把人帶進去,他看了一眼就不管了。”
周文泰也跟著附和道:“是啊,都不敢相信他們之前還是夫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仇人呢。”
沈寧隻是笑笑,這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但她不會同情。
翌日一早,沈寧正在打掃院子的時候,就看到沈巍帶著人來了,還把蘇裏正也請來了。
沈寧:“……”
這對夫妻是沒完了,就訛上她了?
“沈寧!”看到她,沈巍就先一聲怒斥,“這好歹是你的長輩,是你的伯母,你怎的這麽不管不顧就直接把人丟在雪地?”
沈巍開始了他的表演,嚎啕痛哭:“可憐了我的娘子,就這樣活生生地被凍死了。”
他掀開推來的板車,果然露出楊氏那張被凍成了紫色的屍體。
“胡說八道!”呂嬤嬤從灶台間裏走出來,“我明明把她送到你家門口,還喊你了,是你自己不管的!”
“對,我和嬤嬤一起的!”周文泰也道。
沈巍嗤笑:“說話的都是你們自己家裏人,誰知道是不是撒了謊?那我這邊的人也都看到了,就是沒有人來敲門過,就是你們把人丟我家門口就走了。”
這可真是卑鄙無恥到家了。
蘇裏正才不信沈寧會做這樣的事,他是相信呂嬤嬤的說辭,他冷冷地道:“你們夫妻不和,你要休了她納妾為妻這事,我們可都是知道的。或許你就是故意不讓她進門,凍死她就沒有人和你鬧了。”
沈巍沒想到蘇裏正幫偏架幫得這麽明顯,當即不服道:“你這話就偏心了啊。明明是她做得不對,我休不休妻的也不影響她想要殺我們夫婦啊。”
“我們夫婦以前是有對不住她的地方,可醫館我們還給她了,我小女兒也因為她而死,難道非要我們沈家都死光了,才算得對得住她嗎?”
“我就問,這事到底怎麽算?”沈巍瞪著眼睛。
“堂伯父想如何?”沈寧冷聲問道。
“兩千兩銀子,這件事我就算了。”沈巍說得理直氣壯。
他娶妻要銀子,可自從醫館還給沈寧後家裏就沒進賬過,哪裏有這麽多的銀子?
寫信給沈夏蓮,可這信根本就不回。
真是養了一頭白眼狼。
“嗬,兩千兩?你還真是敢開口。”沈寧嗤笑,“沒有,一文錢都沒有,你若是再不走,敲詐罪你可就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