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巫山峽 第三回 徒弟被拐(上)

齊星衡把煉血葫蘆底連拍三下,裏麵的毒龍煉血飛騰奔湧,四下橫流,飛射噴濺,頃刻之間,數畝之內,血浪滔天,化作一汪血海。

冷幽蘭那件寶物完全被血水浸透,她感覺到一股強大的腐蝕、侵襲之力反射回來,直衝得腦中一陣陣眩暈,不由得吃驚於對方法力之強,那件寶物是師父鳩盤婆所賜,不能丟失,她正要噴出精血,將寶物強行收回,忽然迷茫血水之中傳來一陣轟隆隆悶雷急響,她手上一輕,胸口如被大錘重擊,幾乎暈倒。

齊星衡並不想在這裏就跟兩人拚個你死我活,畢竟陰陽叟的老窩在神女峰,他是小尼姑的敵人,這老家夥道行不淺,不值得現在就代人拚命。而冷幽蘭也隻是看上了雷起龍和朱厚燳,最多算作性騷擾,並且也是實心實意想把倆帥哥拉回洞去過日子。

他破了冷幽蘭的寶物,便收了煉血,隻用劍光攔住二十七個血淋淋的人頭,正要說話,一旁雷起龍帶著哭腔喊道:“師父!寶兒和金蟬被她們都給拐走了!”

齊星衡聞言眉毛一挑,沉聲問冷幽蘭:“你們把兩個小孩拐到哪裏去了?”

冷幽蘭冷哼一聲:“你這人好不要臉,那兩個孩子的母親來尋子,乃是理所當然,相反你這一個外人才是拐了小孩好幾年,也敢倒打一耙?”

“是柳三娘把他倆帶走了?”齊星衡聽說是柳三娘出手,倒把心放下來了,安慰雷起龍,“不用著急,那柳三娘確實是寶兒和金蟬的生身母親,不會害他們的。”

齊星衡向空中喊道:“燳兒出來!”他前方不遠處忽然人影一晃,朱厚燳現出身形,齊星衡指著冷幽蘭道,“這丫頭看上你們兩個了,我問問你倆的意思。”

二人一驚:“師父,您這是什麽意思?”

齊星衡笑道:“我問你們是不是也喜歡她,如果能夠與她真心相愛,我也不加阻攔,如果不喜歡她也不用勉強,現在就回絕她,免得讓人家拿不定主意,陰魂不散地纏人,不過你們放心,不管你們是願意與否,師父都會給你們做主。”

這一句話大出在場所有人的意外,冷幽蘭心中一動,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幾眼,她一招手,把三套子母魔頭招回,環身飛舞,然後若有所思地看向雷起龍和朱厚燳二人。

朱厚燳從小在宮廷之中長大,雖然很多時候頑皮淘氣,總愛叛經離道,但是冷幽蘭這身打扮對於他來說也是太過“前衛”,心裏早就把“蠻夷”“下賤”罵了幾百遍,這時聽齊星衡一說,把腦袋都要搖得掉了下來,一口否決。

雷起龍骨子裏有些懦弱,天生帶有一股媚氣,對裝扮倒也不太注重,看冷幽蘭玉麵朱唇、眼波流動,身材凸凹有致,一身肌膚,好似白錦,遍體香骨,都如玉砌,便有一絲心動,不過也就僅限於這一絲罷了,他也是立即回絕。

冷幽蘭精通魔功,把雷起龍那一絲心動把握在心間,心裏已經有了主意,想齊星衡盈盈一拜:“小妹赤身教冷幽蘭,這次受劉三姐邀請趕來助拳,本意也不想傷人,隻是擋住追兵便是,隻是小妹看見賢徒英俊帥氣、風度翩翩,因常年在雲南山中修道,見到的多是山野粗人,還從未見過如此美少年,暗歎今生緣分以致,這才出手相邀,想與其同回山中,攜手共進,並無害人之意,冒犯之處,小妹在這裏賠不是了。”

朱厚燳雖然不知道她為何前倨後恭,但從心裏對她厭惡非常:“你這魔女少說廢話!快點告訴我們,那姓柳的把我們兩位師弟拐到哪裏去了!”

冷幽蘭也不生氣,笑嗬嗬地道:“柳三姐說她孩子被人搶走,要我倆在這裏攔住追兵,具體到哪裏我們也不知道,隻是大致應該是向西昆侖去的吧,據說她修練功法並不完全,如今已經到了瓶頸,聽說西昆侖老魔不少,便想去偷上幾部魔經……”

齊星衡聽她說完差點跳起來:“她走了多長時間了?”

冷幽蘭笑道:“能有好幾個時辰了吧,她那血光遁影速度極快,這事恐怕已經到了大雪山了!”

齊星衡頓時兩眼一黑,差點摔倒。西昆侖遍地都是魔頭大佬,像那星宿神君、赤屍神君、火靈神君、沙神童子、血神老人全都是宇宙六怪那一級別的巨型魔頭,其餘像破頭和尚、伏屍峽六惡、麻頭鬼王呼加卓圖、金獅神佛赤隆兒瓜這種貨色更是滿大街扒拉,柳三娘一個人跑去找死也就算了,竟然把金蟬和寶兒也都帶了去,真乃罪不可赦!

血光遁影神速無比,那柳三娘向來吸人鮮血練功,功力增長得飛快,並不比齊星衡遜色,她先走了幾個時辰,茫茫青藏高原讓自己上哪找去!

齊星衡又是憤怒,又是著急,眼裏都要噴出火來,強壓怒氣,狠狠瞪了冷幽蘭一眼,忽然轉向站在一旁的陰陽叟,厲聲喝道:“老東西!把我徒兒龍青交出來!”

陰陽叟為人陰狠,也算是一派教祖,何曾受過一個小輩的氣?聞言輕蔑地笑了一聲:“你說的就是那條小青蛇麽?他已經被我泡在酒裏,煉成仙丹了。”

齊星衡雖然怒極,已經動了殺心,隻是怕他跑了,反而笑道:“我剛才從北邊過來,看到一個小尼姑說是要替天行道,斬殺不男不女的人妖,這回應該已經進了你的玄陰洞了吧?你且往那邊看!”說著伸手向北一指。

陰陽叟順著他手指回頭一看,隻見江北劍光霍霍,好似長虹經天,看樣子就是神女峰方向,心中大急,再也顧不得跟齊星衡扯皮,把身子一晃,就要飛回山去。

“哪裏走!”齊星衡大喝一聲,伸手一指,陰陽叟前方憑空飛起一個五畝地大小的血色太極圖,陰血陽氣匯聚雙魚,飛速轉動,攔住他的去路,與此同時,齊星衡又把二十四口飛劍全部放出,從後殺來。

神女峰玄陰洞中,不但存放著他多年積攢下來的各種靈丹、法器,更有二十四個還未**的青年男女,都是柳三娘送的,已經用靈藥喂養多日,又訓練他們修煉特定的陰陽和合功法,費了許多心力,隻等到時采補,陰陽叟哪肯就此放棄,眼見對岸峰上劍光越來越盛,把一顆心急得火燒火燎,恨不得立即趕回去。

齊星衡又把連血葫蘆打開,用煉血聚成九條血龍,也不與陰陽叟硬碰,隻是在周圍盤旋亂飛,不讓他離開,此時地煉血非同小可,便是修煉多年的劍仙沾上一點,也要腐皮化骨,陰陽叟被打得鬱悶無比,好些用女子天癸煉成的汙人寶物的法寶都用不上,齊星衡那套飛劍又是脫胎於龍飛的九子母陰魂劍,把陰陽叟的好幾件寶物都給絞成粉碎。

陰陽叟連續幾次施展魔功突破血龍,都被齊星衡用白骨佛鍾擋了回來,急得五內俱焚,索性拿出了那個碧玉葫蘆:“你那條小青蛇就在這裏,給你拿去好了!”說完揚手就往血裏拋去,齊星衡生怕傷了龍青,急忙收斂血龍,陰陽叟趁機逃走。

齊星衡接過葫蘆,打開蓋子,裏麵空空****,隻有一股子刺鼻的酒氣,他一拍瓶底,裏麵“嗖”地一下,竄出一道青氣,在空中聚攏雲霧,化作一條十餘丈長的巨大的青蛇。

龍青相貌十分駭人,頭頂上一個肉冠左右搖擺,上麵竟然結出一個碗口大的珠子,血一般紅,迎著陽光,嬌豔欲滴。

青蛇渾身酒氣,身子在空中搖搖晃晃,仿佛一個喝醉酒的人,踉蹌了幾下,終於架不住妖風,把雲都弄的散了,重重摔在地上。

齊星衡連忙跑過去,那蛇抬起頭,把一顆腦袋左右擺動,時高時低,仿佛不認識齊星衡了一樣地看了半天,忽然口吐人言,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師父?”忽然,原本冷漠至極的蛇眼之中閃出了光華,“竟然真的是師父!”碩大的蛇頭一晃,就要欺身過來,齊星衡連忙跳開,他這才尷尬地笑笑,把身子一滾,青氣湧動,化作一個青衫少年。

“師父你可回來了!金蟬和寶兒兩位小師弟都被人拐走了!”

齊星衡歎了口氣,把他扶起來:“先別說他們,先說說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龍青說道:“兩位小師弟被人拐走之後,我就和兩位師兄隨後追過來,哪知到了這裏,那個魔女忽然跳出來阻攔,我當時憑借青蜃瓶破了她用來困我的血光,兩位師兄催我快去追趕敵人,我不敢停留,追過江去,又遇到了陰陽叟,也不知他使的是什麽魔障,我就開始暈忽忽的,被他收到一個葫蘆裏,那裏都是藥酒,我氣得在裏麵把他的酒給喝得幹幹淨淨,結果那酒後勁極大,我被燒得不行,就運起您教給我的功法,催動神農金丹化解,隻是那那酒力太強,我功力淺薄,隻堅持了一會就被迫停下來,現了原型,逼不得已又用上了我動物本能的功夫,那些酒力都流向我頭頂,化成了一個紅色的寶珠。”

“這是什麽酒,竟然連神農金丹也化解不了!”齊星衡搖了搖葫蘆,歎息一聲,“可惜這酒沒有了,要不然到可以弄一點來研究一番。”

“師父,我們現在就去救回兩位小師弟嗎?”

齊星衡搖了搖頭:“不!我們現在去依還嶺,找你們賈師姑,推算寶兒和金蟬兩人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