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瘟神 第九回 瘟癀魔陣(補)

任飛是中央寒熱瘟神,他功力也是僅次於單明軒的,甚至比鳩無鹽更高一籌。他抱琴道:“我此琴共有二十四根弦,十二根寒弦,十二根熱弦,可勾動天上二十八星宿之力,彈奏起來,音清雅,調高尚,今日難得有興致,不知齊道友想聽哪一段啊?”

齊星衡冷笑一聲:“故弄玄虛!我把你這些琴弦都砍了,看你還談什麽!”

“咚!”一聲清鳴,一道耀眼的弦光從琴上飛下,落在齊星衡麵前化成一道火焰光柱。

“叮!”聲音漸高,又有一道光柱飛落,這次是一道寒冰光柱。

琴聲不停,光柱橫七豎八,在齊星衡前前後後林立不滿,雖然隻是一道淡淡的虛影,其中卻蘊含了極強的能量。

每一根光柱都隻有鴨蛋粗細,矮的有三尺多,高的達十丈餘,看似毫無規則地排列在周圍,將齊星衡圍在中央,那火柱俱是白熾火焰,燒得周圍空氣都要融化,熔金鍛鐵,那寒柱乃是一團迷茫玄氣,森寒刺骨。

一共二十四根光柱,隨著不斷波動的琴音,不住地膠東周圍的瘟癀之氣,天空中東西南北各有一片星雲壓下來,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靈聖獸隱隱顯現其間,星光照射之下,四周寒熱能量激烈碰撞,發出劈劈啪啪爆鳴急響,連空間都要扭曲。

齊星衡取出九天元陽尺一晃,射出九朵金花一團紫氣將自己護住,血魔誅仙劍咆哮而出,向前射出一道淡淡的血煞,強行在火焰寒氣之間的混沌之中開出一條縫隙,飛身激進,直取台上的任飛。

一見自己的法陣竟然困不住他,任飛不由的吃了一驚,急忙把雙手在琴上一拍,嗡地一聲,琴下左右各射出十二口仙劍,也都分為寒熱兩種屬性,裹著滾滾瘟癀之氣,左右排成兩列,交叉向齊星衡射去。

血魔誅仙劍一聲怒吼,血光暴漲,與對方仙劍相碰,發出密如驟雨般的響聲,雙方劍光攪在一起,任飛在台上,取出三葫蘆瘟癀沙,劈麵撒來,齊星衡大喝一聲,張口將瘟癀沙吸入腹中,任飛見了,頓時嚇得魂不附體。

他這瘟癀沙,內含三十六中瘟疫毒素,又花費十餘年心血苦練而成,便是一般的護身法寶,也防他不住,隻要被沾上一點,便是道行多高的地仙,也要身體忽冷忽熱,大病一場,他想到齊星衡或用法寶、或用道術,將此沙接住,他再施放瘟癀傘,單明軒早就交代,讓他隻要將齊星衡困住便可,等殺了外圍數人再來全力將他絞殺,哪承想自己仗義橫行天下的法寶,竟然被人吃糖一般生吞下去。

這時候,他的二十四口仙劍已經被齊星衡絞斷了五口,他自忖道行與對方相差太遠,自己一人萬萬不是對手,連忙取過令牌,連敲六下,召喚四季瘟神和兩位行瘟施疫的使者。

援兵還未到來,齊星衡已經要殺透重圍,任飛急忙向後逃竄,齊星衡取了子午火雲針打去,大腿膝蓋之上連中五針,痛得他慘叫一聲,跌跪在地,渾身都痛得顫抖不止。

齊星衡破了劍陣,飛上台來,正要一劍結果了他的性命,忽然空中呼呼風響,飛來四季瘟神。

頭一位,是春季寒變瘟神李中興,乃是一位比美女還要養眼的帥哥,身上穿著白紗衣,手裏托著一隻羊脂淨瓶,裏麵插著一根柳枝,赤足駕雲而來,渾身上下,潔白無暇,不帶絲毫邪氣,仿佛天仙降世一般從東北而來。

接下來夏季、秋季兩位瘟神分別是寧寂子和竇秋雨,他兩人沒來,單明軒另找了兩人代替,俱是他的徒弟,一個叫白華君,持狂風劍、鎮靈印,一個叫明玉璋,持育真劍、降龍木,分別從東南、西南而來。

西北飛來冬季痿厥瘟神旗淩,這位仁兄打扮的最“酷”,長得十六七歲的樣子,一頭亂糟糟黃得跟稻草一樣的頭發,鳥窩似地頂在腦袋上,上纏著一件白紗襯衫,不過兩個袖子都被硬生生扯下去,隻扣上兩個鈕當馬甲穿,脖子上掛著三串項鏈,一串穿著各種各樣的金屬,一串穿著各種動物的骨頭,一串穿著五光十色的寶石,下身穿著一條被刀割得七零八落的褲子,腰帶上垂下好幾十條細細的金屬鏈,腳上穿著錚亮的皮靴,靴子尖上有鋼釘,腳後跟上也飛輪,整個一不良少年古惑仔的模樣,嘴裏斜叼著一根不知什麽做成的煙卷,手裏拎著一塊黃金鑄就的板磚,背後背著一把明晃晃、亮堂堂的砍刀,眯縫著眼睛,雄赳赳、氣昂昂而來。

除此四人之外,還有行瘟使者裘昆、施疫使者僧清華,一東一西相對飛來,六人將齊星衡團團圍住,任飛也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憑空一抓,將琴攝到懷裏,大叫道:“此時是我們瘟癀術的克星,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大家拚了!”說完將琴一晃,伸手連彈,二十四根琴弦仿佛鋼絲爆射,亂飛出去,“快結四季小瘟黃陣困住他,再一起放瘟癀傘!”

六人同時出手!

李中興最先把柳枝取出來,憑空點灑,天上地下,立即降下甘甜雨露,清風和煦,物酥如春,齊星衡知道他在施展瘟癀秘術,不過對《神農經》修煉大成的自己根本沒什麽用處,他數次打敗各路瘟神,難免輕敵,正好手裏還有幾根子午火雲針,反手打去,那李中興倒是不慌不忙,舉起淨瓶對著一指,一道柔和水汽飄過,便將針收入瓶中,他瓶中有玄陰真水,火針入水,立時融化。

齊星衡來不及再次出手,其他五人的攻擊便已經到了,白華君的狂風劍、明玉璋的育真劍、旗淩的黃金板磚、裘昆的毒砂、僧清華的毒水還有任飛的二十四根琴弦從四麵八方攻來,齊星衡隻得運功催動九天元陽尺將眾人的攻擊接下。

六人一擊之後,立即布成陣勢,如果說五方瘟癀陣是平麵陣,這四季瘟癀就是立體陣,天空降下細雨,地上長起一顆顆參天大樹,上有寶印蓋頂,下有金磚鋪地,陣中充滿了青紅黃白四色瘟癀瘴氣,混沌一片……

白藏殿內,兩隻鳩鳥高高騰起,扇動翅膀,羽毛上沾染的水滴點點灑落,化作蒙蒙細雨,殿內乳白色的煙霧翻騰彌漫,臉麵對麵都看不清,厄爾散去,殿內情形已經變了模樣。

原來的八卦台、法旗等物俱都不見,她和雲無心腳下連通著一條柏油馬路,兩旁聳立著高樓大廈,一輛輛汽車從他們身旁飛馳而過。

鳩無鹽麵貌變得俊俏可愛,紮了兩個辮子,穿著清純的學生裝,手裏舉著一把雨傘,正在接到的盡頭含情脈脈地看著雲無心。

雲無心怔了一下,隨即醒悟過來,指著鳩無鹽大罵:“你以為弄些幻象,裝些**樣就能迷惑人麽?”

鳩無鹽唇齒傾吐,踮著腳,向他深情地招手:“快過來啊,快過來啊。”

雲無心冷哼一聲,北辰天狼劍倒插在地上,劍光向四周擴散開來,化成無數道光柱,共有三千根:“讓你看看我的貪狼領域,疾!”

隨著他一聲輕喝,周圍景物再次變化,高樓大廈全都變成了低矮的民宅,車輛也都消失了,道路兩旁有許多推著小車賣雜品的小販,吆喝叫賣,忽然那三千根光柱陡然化成一個個身穿製服的城管,吆喝著衝過來,一時之間雞飛蛋打,遍野哭號。

那三千“城管”都是雲無心收厲鬼煉成,借著劍氣化形,頗為凶戾,一起向鳩無鹽撲去。

鳩無鹽向後倒著飛起,嬌笑一聲,揚起一隻手到空中一抓,便抓住一把瘟癀傘,輕輕轉動,殿內一陣天旋地轉,風雲慘淡,飄飄悠悠向下落去。

那傘向下一落,被它罩住的幾百名“城管”便紛紛散化無形,鳩無鹽又把另外兩把傘祭下來,三千城管便全被消滅,雲無心大驚,急忙咬破手指,把精血點在劍上,伸手一指,那劍光陡然漲起,正要奮力反擊,忽然渾身骨頭節都發出劈啪爆響,五髒六腑一陣扭曲,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鳩無鹽笑道:“你雖然能夠看破我的天魔幻象,卻不防那雨水都是鳩鳥羽毛所落,你如今已經是毒入膏肓,如果不趁早拿到解藥醫治,恐怕小命不保,隻要你願意歸順大清,順天應人,我就放了你,從此以後你我二人就是同門道友,如何?”

連問三遍,見雲無心不答,鳩無鹽冷笑一身,伸手一指,那三張大傘便層層疊疊落下,雲無心勉強用劍光抵住,被傘罩在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