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郢作品 蜀山封神 蜀山封神 第十卷 太歲 第三回 嵩山二老(下)

休整數日,魏祥再一次發動渡河戰,他把大軍分成三部,楊破虜帥三萬人在左,他的小孫子魏聰率三萬軍在右,他親自率領五萬大軍在中間,全線進軍。

楊光赫雖然擠兌他,但是在打仗方麵從來都不苛刻,糧食給養軍需器械全都超額共給,單是四匹馬拉的十二磅大炮就立了三十多門,其餘小炮更是不計其數,在渾河南岸一字排開,對著對麵的沈陽城一通下餃子似地狂轟濫炸。

滿清這些年雖然發展迅速,但大炮造價太高,祝錫吉僅造了十門十二磅的大炮,還都裝在了沈陽城上,不能移到河邊來,而且他們人數又少,八旗騎兵雖然厲害,但打防守戰,就是去了機動優勢,一直被明軍壓著打。

魏祥白發蒼蒼,坐在黑虎之上,向對岸眺望,忽然將手中金鐧向上遊方向一指,對傳令兵道:“命令楊破虜組織隊伍,從甲寅段渡河,再令魏聰準備,等敵軍動時再從戊戌段搶渡。”

那楊破虜本是劍仙轉世,今生從軍之後,雖然法力沒有盡複,但卻更加的彪悍,接到命令狂笑一聲,把大刀一指,全軍火力都對準渾河對岸甲寅段瘋狂轟炸,然後派楊鬆潮帶著三千火銃兵,強行渡河。

那楊鬆潮是楊光赫大兒子所生,為了紀念萬曆十七年鬆江大水,萬人罹難,才取了這麽個名字,今年隻有十八歲,小夥子滿臉都被炮火塗成黑色。

楊破虜拍著他的肩膀,沉聲說道:“我楊家人一門忠烈,從沒有出過一個孬種,你如今的任務就是吸引對方的火力,為下遊的友軍渡河提供機會,此去九死一生,你可願意?如果你不願意,我就派別人去,大哥今年已經八十多歲,隻剩下你這麽一個兒子,我總得給他留點香火。”

楊鬆潮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老叔你不用試探我了,我們楊家兒郎哪有怕死的?老祖宗在朝中剛剛重新得勢,我這裏哪能給他掉鏈子?”說著一把奪過軍令,帶著三分淒慘、七分豪氣地道,“我們楊家跟魏家不合,不過隻要能夠順利渡河,我便是給他魏聰當一回墊腳石又能如何?”說完把三連發火銃扛在肩上,帥眾而去。

楊破虜皺著眉對著楊鬆潮的背影看了半天,忽然仰天長嘯,把大刀一揮:“渡河!”全軍槍炮齊鳴,殺聲震天,隨後身子一晃,幾乎摔倒。

天上督軍的陳楓看到,傳音道:“楊將軍不用著急,有我看護著那孩子,不會令他有所損傷。”

明清兩軍的火器技術層次上都相差不多,都是連發火銃,而且分段射擊,清軍在此指揮的正是努爾哈赤的長子愛新覺羅褚英,這褚英信奉道教,從小就跟祝錫吉交好,拜祝錫吉為父,習得一身行軍打仗的本事,此時鏖戰渾河,獨掌一軍,祝錫吉還請毒龍尊者和猿長老在天上獨占。

褚英令大炮繼續轟擊對岸,小炮全都對準河心,不用瞄準,隻求封鎖河麵,又令三千火銃兵在岸邊用火彈交織布成一張死亡禁網。

魏祥所選的這甲寅段是渾河之中比較窄的地方,明軍悍不畏死,拚命劃來,後麵還有火炮掩護,雖然損失了數百人,但還是很快便衝到對岸,雙方開始對射。

明軍槍多,很快便形成優勢,後麵有峨嵋派醉道人的兩個弟子看見,也不向祝錫吉請戰,直接就禦劍飛來,他們是肇格格跟醉道人借來的,今天才到,在他們看來這些凡人就如待宰的豬羊一般不堪一擊,那飛劍放出去還不是一掃一大片?

兩人迅速飛近,到得空中,就先把太乙神雷放出,十餘道霹靂落下,頓時炸毀了三條船,楊鬆潮一見,立即命令一個小隊,朝天射擊,他們使用的都是三連發的火銃,又是分段連射,一通齊射,立時將一人射死,另一人打成重傷。

餘下那人兀自不服,心想我這仙人弟子,如何會被你一介凡人傷到,伸手一指,將飛劍放出,在槍林彈雨之中隻前行了十餘米就被鉛彈突破了劍光,打成了篩子,屍體掉落在已經開始泛紅的渾河水中。

毒龍尊者在天上看的清楚,不過他並沒有上前幫忙,修道之人最重氣機感應,上一次他被楊破虜帶領數萬精兵突圍,被軍魂殺氣衝撞了神識,元神受損,之後休養了大半年才完全恢複,之後一麵對大軍時便心有餘悸,再不敢正麵對抗,隻等地上雙方打得差不多了,他再出手,況且他是魔教教主,跟峨嵋派本來關係就不好,更樂意看著峨眉弟子遭劫。

那猿長老甚是高傲,他本是人猿**所生,向來為人類視為“雜種”,從小隻在山中,少與人交往,一些人情世故也都不懂,此時兩軍未分勝負,他也不敢去直麵千軍萬馬,索性在天上跟毒龍尊者聊天。

“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師與峨眉妙一真人相約黃山鬥劍,聽聞你們至交多年,為何不見你去黃山助拳?”

毒龍尊者默然不語,猿長老冷笑一聲:“堂堂的滇西毒龍,難道竟是怕了那優曇大師?做起事來畏首畏尾,單是一道令簡就能讓你謙卑馴從,嘖嘖,那優曇大師果真是佛法無邊呢,毒龍,我看你不如學學玉羅刹,直接就去拜那老尼姑為師算了,剃了腦袋,敲敲木魚,念念佛經,將來也許還能修成個正果。”

毒龍尊者隻是麵朝難忘,不吭一聲。

此時楊鬆潮已經強行登陸,一邊用火槍四下裏壓製反撲過來的清軍,一邊將穿上攜帶過來的小炮豎起,拚死占據一塊登陸地點。

褚英連忙派出重甲騎兵,排成一排,披著鐵甲的戰馬迎著明軍的槍炮齊頭並進,即使擠也要把登岸的明軍擠下河去。

楊鬆潮手持大刀,高喊:“此時背水一戰,生死存之一線,兒郎們隨我殺入沈陽城,活捉努爾哈赤!”

猿長老連續三番挑逗毒龍尊者,對方都是不發一言,心中正自羞怒,忽然聽到楊鬆潮的喊聲,眼中光芒一冷,抬手遙指,射出一道太乙辛金劍煞,仿佛破天神電,斜射過去。

楊鬆潮也曾修煉過幾天道法,不過年紀太小,道術太淺,眼見一道精光電芒飛來,竟然躲閃不開,隻有用手中金刀欄架,卻是慢了半拍,被那劍煞在右胸上刺出一個大洞,頓時連連咳血,卻仍是屹立不倒,用手指著沈陽城,讓親兵齊聲呐喊,帶頭向前衝去。

楊破虜本來想,楊鬆潮頂多能夠牽製對方,吸引一下火力,沒想到他竟然能夠成功登陸,不由的大喜,連忙命令戚伏波等人從後麵源源不斷殺過去。與此同時,渾河下遊的右軍也成功登陸,魏祥把狂沙大刀一揮,中軍也發動總攻。

猿長老一擊未中,隱約看到毒龍尊者臉帶譏諷之色,不由得大怒,左手連點,辛金劍煞一道接一道射下去,楊鬆潮身上血流如注,仍然住著金刀,回頭看了看楊破虜的方向,喃喃道:“老叔,侄兒沒有給您丟臉!沒有給楊家人丟臉!”隨後把金刀一揮,奮力喊道,“殺入沈陽城!活捉努爾哈赤!”連嘔三口鮮血,氣絕而亡。

他身後的親兵看到,忍不住大哭,其中一個機靈的,看到天上劍煞來處,跑到河邊上,命令炮手對準天上猿長老所在的位置開炮,十幾門六磅炮一起調轉炮口,對準那親兵所指的位置齊射。

猿長老殺了楊鬆潮,冷哼一聲,又看了毒龍尊者一眼,便在這時侯,下方的十幾發空心炮彈一起飛射上來,猿長老用劍煞擊穿炮彈,結果裏麵火藥立即炸開,幸好這不是明軍正在研製的苦味酸,否則那連鋼鐵都能融化的黃火藥便是猿長老碰上也得脫下一層皮。

不過就算如此,猿長老也被炸得狼狽萬分,臉如鍋底,氣的火冒三丈,怪叫一聲,就向下方明軍陣地衝過去。

如今雙方交戰幾十年,士兵們對那些所謂仙人們也不像開始時候那麽恐懼了,遇事還能保持冷靜,猿長老飛下來的時候,正趕上戚伏波率領獅獒登上北岸,一看到猿長老,立即取出手弩,萬箭齊發,一時間天上飛失如煌,漫天激射。

猿長老那麽大的神通見了也不得不慎重,他雙手交叉,太乙辛金劍煞織成一張巨網向下罩去,劈劈啪啪,瞬間便將千隻精鋼弩箭磨成鐵粉,不過下麵的弩箭仍然源源不斷地射上來,到了最後他也力竭,再也顧不得麵子,索性將身子一扭,化成一道流光,從弩箭的縫隙之中蜿蜒而下。

戚伏波這獅獒騎兵都是經過特殊訓練,每人胸口上都有一道玉清神符,看見弩箭抵擋不住,戚伏波一聲令下,每人都握拳貼在胸口,一聲怒吼,戚伏波身後立即凝成一個三丈多高的銀甲戰神。

那戰神乃是所有獅獒騎士的軍魂殺氣和獅獒本身的煞氣凝結而成,聚合所有將士們的強大意念,雖然並不是真實物質的存在,卻是專破仙人化虛的元神。

那戰神將手中銀槍一抖,化出九個槍尖,就向猿長老刺去,銀光爆射,隻聽見一聲慘叫,猿長老破空遁走,戚伏波散了戰神幻象,所有人精神都有些萎靡,他把銀槍一揮,獅獒獸齊聲怒吼,一起向沈陽城下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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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誅仙陣就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