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四禦 第八回 紫微克星

南疆百蠻山赤身峒峒主,五毒天王列霸多受雲南昆明沐家人邀請,來對抗兵臨城下的齊星衡,他見齊星衡資質很好,還想收下他做徒弟,卻是驕傲過了頭,因為輕敵,一上來就幾乎吃了大虧。

齊星衡祭起血魔誅仙劍,那劍化成一道血色長虹,直向城頭上的祭台上挑起,列霸多怪叫兩聲,伸手一指,砰砰兩聲,空中爆出一團五彩煙嵐的毒物,卻不四處彌散,而是如幔帳一樣,從天上垂掛下來。

他這毒瘴頗為厲害,乃是采集南疆數千種毒物,揉和地肺惡瘴花費百年苦功煉成,便是修行數百年的地仙陷進去,也要承受不住,損傷仙體,隻是齊星衡同修四部魔經,又有神農經做基礎,已是百毒無害,萬邪不侵。

齊星衡毫不在意衝入毒瘴之中,血魔誅仙劍化出一片血幕斬下,列霸多一看不到,怪叫一聲,全身化成一道彩煙遁走,隻剩下一座八卦台被斬成兩半,上麵的妖徒盡被劍光魔影絞碎。

列霸多大怒,在不遠處現出身形:“小狗找死!”劈手之間,射出數百道妖光毒幔,燦若煙霞,飛濺如雨,將血魔誅仙劍稍擋,緊跟著伸手往腰間人皮口袋之中一拍,袋內黑煙湧起,數十麵三四寸長的妖幡如雨般射出,迎風一晃,立漲十餘丈長,轉眼之間布成一陣,將齊星衡困在其中。

列霸多笑道:“你這小子,如今.已入我陣中,隻等我神火一發,立刻將你肉身毀去,然後攝住你的元神,灼燒磨煉,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見你根骨上佳,起了愛才之心,如果現在你跪下求饒,拜我為師,並且發誓永不背叛,我或可饒你性命!”

連喊三遍,齊星衡不達,列霸多大.怒揚手一振,發動妖陣,立時妖火毒煙大作,將齊星衡全身遮掩,轟隆隆仿佛萬雷洶湧,聲勢震天。

齊星衡在陣中,仗著內有誇父.金身神異,外有天魔神光護體,並不懼他妖火魔煙,仔細觀看其中關竅,隻見四麵八方皆是毒煙瘴氣,密布翻湧,其中矗立著七八十麵幡幢,都是又高又大,淩空而立,迎風招展,仿佛空中樓閣,各有一道色彩不一的光焰黑氣環繞翻飛。

幡上不知用什麽東西繪畫得亂七八招,仿佛小孩.塗鴉,又似各種古老詭異的符號,隱約能夠看到一些魔鬼、妖魂圖案,每一麵上都禁製了一些魔魂鬼怪,紛紛離幡而起,厲嘯咆吼,此起彼應,中間還有好多大小血人的影子,與修煉《血神經》之後的情況相似,隻是失了靈性,張牙舞爪,直欲擇人而噬,陰風慘慘,鬼聲如潮,仿佛墜入阿鼻地獄,身世淒慘,令人心底發涼。

列霸多在外麵一再發動陣法,齊星衡在陣內笑道:“.你這五毒天王,今日災星照命,非是你這魔陣不厲害,隻是再厲害的魔陣也傷我不得,看來該是你上榜之時到了,待我送你一程!”

列霸多正要出言反駁諷刺幾句,忽然臉色大變,.隻見陣內雷聲滾滾,與先前悶雷聲響不同,這次仿佛久旱春雷,震斷天地,血紅色的魔光從黑煙之中透射出來,喀喇一聲,妖陣整個裂成兩半,齊星衡破陣飛出,血魔誅仙劍一聲厲吼,攔腰斬至。

列霸多大駭,身.子一晃,周身發火,另有毒煙、火彈也都滿天亂飛,其中有無數道血人光影,如飛劍一般排空亂射,隻是速度更快,能發烈火,更具奇毒,隻要稍一kao近,便受暗算,乃是他用一條條橫死之人的凶魂戾魄,揉和初生的胎兒血肉煉成,極為歹毒,淩厲非常。

齊星衡見了大怒:“你這混賬,竟然模仿血神經練下這等邪惡魔法,早就天地不容,能讓你活到今天,也算是蒼天無眼!”劈手便是千餘道碧血神雷,仿佛狂風驟雨,將妖火毒煙炸散,隨後取出天罡地煞圖,憑空一卷,便將那些血紅色的人影收去,化去外麵的禁製邪法,令他們自行轉生。

列霸多也知道先前邪法不能對抗齊星衡,隻仗其稍作抵擋,這邊已經將腰間毒蝗放出,隻聽轟轟呼呼狂風暴雨之聲,由革囊內飛出密密麻麻,少說也有十萬條以上的毒蝗,那毒蝗初時隻有豆大,迎風暴漲,通體暗綠,約有酒杯大小,目射紅光,口噴毒焰,遠大數丈,達到空中,便自分散,自成隊形,密密層層好似一個奇大無比的空心火球,將齊星衡裹在其中。

對這毒蝗,齊星衡倒是不懼,隻是其數量太多,如果被其跑掉一些,甚至隻是帶著劇毒的屍體墜落塵埃,也要汙染一地。

他正躊躇不敢輕易動手之時,忽然西北方射來一道金光,一個少年仙人駕馭風火飛來,遠遠喊道:“星衡不要著急,看我破他毒蝗!”說完揚手飛出一點碗口大的金光,到毒蝗上空化作一個巨大的金輪,那輪上烈焰飛騰,中央一個S形橫梁,構成太極圖案,周圍立有十二宮。

齊星衡一聽這人聲音,立即把心放了下來,原來這人就是封神榜上,十二位瘟部正神之中的南方攣痹瘟神季衡,如果說世間還有一個人能夠輕易、完滿地收拾這些毒蝗的話,那就一定是他!

季衡伸手一指,空中的黃道金輪立刻大放光明,十二宮的金門全部打開,裏麵發出醉人異香,吸引毒蟲,另有金光降落,將毒蝗如潮湧般攝入其中。

列霸多驚懼非常,連忙掐動法訣,要將毒蝗收回來,立刻便有一群群的毒蝗掉頭飛回,季衡手持牧鴉鞭,劈啪亂打,將他靈訣毒咒全部打斷,把毒蝗盡數趕入黃道**之中,連一隻漏網之蟲都沒有。

“好妖道,敢壞我法寶!”列霸多惱羞成怒,就要對季衡下手。

齊星衡陡然竄出:“休要放肆!”血魔誅仙劍霹靂般斬至,將列霸多一條左臂齊肘斬斷。

這一下令列霸多更是害怕,他修煉的小諸天不死身法,自持不死不滅,若是平常時候,雖然被人斷去一臂,但也不足以讓他心生恐懼,隻是齊星衡這血魔誅仙劍太過厲害,不僅斬斷肉身,更是壞人元神,列霸多感覺到劍中魔頭對自己元神的衝擊,嚇得再不敢逞強,連忙皆血光而起,施展魔門遁法,瞬息之間便跑到千裏之外。

齊星衡大喝一聲:“道友還不上榜,更待何時!”使出縮地成寸的神通,隨後追上,抖開天罡地煞圖,憑空卷去,列霸多隻見周圍俱是血紅一片,昏昏慘慘落入圖中。

列霸多正不知東南西北,忽然看到麵前出現一個巨木並立,綠藤彩花環繞而成的門戶,左右各有一副對聯:

上聯:男女**,胴體為福地

下聯:聲色相合,幽香做洞天

中央一塊橫玉,用狂草寫著三個大字“欲界天”。

列霸多邁步走入,一股溫暖濕香的氣息迎麵撲來,令人腦中一振,一股熱氣從小腹下蒸騰而起,直衝頂門,周圍都是彌漫的彩煙霧氣,忽然腳下一軟,低頭觀看,隻見自己竟然是踩在一個少女的大腿之上,隻見皮膚滑嫩白皙,嚶嚀一聲,少女坐起,仰起頭來,眼中波光流轉,婀娜動手,柔軟的雙臂抱著列霸多的一條左腿向上滑行。

列霸多本是修煉多年的老魔,先還懷疑這是敵人幻境顯化,勉自堅持,欲待要用妖術逞凶,身前身後又伸出無數雙手臂,共是十名**少女,糾纏上來,手捏嘴tian,列霸多本來就不是佛門清秀之人,心性不堅,又因為成天與魔為伍,元神為魔所染,此事被外魔溝動內魔,終於徹底失了控製,幾下被人扯下衣褲,跌入了溫柔鄉中。

他卻不知道,這欲界天中的少女都是當年的陰陽教,香霧真人粉孩兒馮吾所化,那馮吾本來是陰陽同體,男女一身,齊星衡用魔門秘法將他化成十名有相天魔,有人進來,思男得男,思女得女,若來人是一個女仙,他便可化成十名英俊帥氣的美少年,與之**,齊星衡許他須要迷惑十萬敵人,方可解拖。

馮吾本來就擅長陰陽**采戰之術,又有天罡地煞圖的魔法暗助,列霸多徹底沉淪,他本是一個美貌少年,此時縱情於美女叢中,倒也相配,過不多時,便泄了元精,被馮吾吸去本命元陽,精氣神散盡,腎水枯竭,心火燒幹,頃刻喪命,一道靈魂趕奔封神台去了!

齊星衡回到昆明城下,黃得功、李定國的個人已經開始功成,昆明城內兵微將寡,又不如齊星衡一方武器先進,再加上剛才齊星衡和列霸多在天上鬥法,城內凡人大多膽寒,所以不多時便已經破城而入。

守城將士全部被捕,黃得功來請示,齊星衡擺擺手:“都是我漢民族的英雄,不可殺亦不可辱,除軍權政務之外,一切如前,有什麽事情等白玠派人來再請示他即可。”

對於季衡的到來,齊星衡並沒有表現出莫大的欣喜:“眼看封神之戰最後一個大劫就要到來,你躲在山中修道便好,何必出來。”

季衡歎氣道:“我是榜上有名的瘟神,天道不可奪,因為無論何處都在道中,就算我躲到天涯海角,時辰一到,也是難逃一死,躲是躲不掉的,隻能應,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一番,不能枯死洞中,否則日後上榜,還有何麵目見老朋友?”

齊星衡點點頭:“既然如此,你便跟我一起去揚州吧。”

“去揚州?我聽說黃河陣破之後,青竹仙子三人身死,不過清軍仍然未能渡河,朱厚燳、楊光赫、甘宇清三路大軍死後河南與清軍對峙,我們不應該立刻趕去支援嗎?”

“唉,黃河是守不住的,燳兒難逃一死,恐怕上榜就在今日,筱煜當年所算,能夠逆天改命隻在萬仙陣,如果萬仙陣不行,之後還有一次機會,再不能抓住,曆史恐怕就要重演了。”

他略頓了頓,然後說:“蔣鈺鋒在天山上造七香車,做萬仙陣的陣眼,筱煜臨去之前,煉全了萬仙陣的陣圖,而當年誅仙陣破,羅子書身死,這陰陽盤被筱煜用衍星羅收走,可用此布置萬仙陣門,我和蔣鈺鋒約定好的日子,今日就得趕過去開始布陣。

那萬仙陣名為萬仙,包羅萬象,其中又可幻化天地,重演洪荒,另藏七七四十九座小陣,與萬仙陣整體共合大衍之數,如太極陣、兩儀陣、四象陣、八卦陣,你也可以在其中擺下一座瘟黃陣,以會敵人道術。”

“哦?竟然還有這般妙用?”季衡說,“若要布置瘟黃陣,還需要幾件笨重法寶在洞中沒有帶來,你且先去揚州,我回洞中取寶,不久即至。”

於是二人分手,季衡回轉巫山,去取布陣所用的法寶器具,齊星衡帶著雷起龍等弟子趕往杭州,留李定國駐守昆明,並且對他說:“如果我們前麵所做的一切都失敗了,你這裏還有一線希望,雖然這個希望很渺茫,到時候可另尋漢族君主,退走緬甸,奪下東南諸國以作根基,再與滿清周旋,你福壽綿長,非短命之象,我這件寶物叫做弈天尺,乃是當年方仁所留,日後封神,他是瘟部正神,你持此尺,可知曉陰陽,預測福禍,又可免除瘟疫之禍,日後憑此而立,可也!”

然後又命令黃得功帶領大軍返回南京,至此,江南各省全部被齊星衡以強硬的武力手段征服,斬殺了朱家或是自立,或是被人擁護的藩王就有十七位,其餘總兵,頑固的大臣不計其數。

乙酉年五月初七,大風無雨,忌開工、出行、動土、訪友。

看著大河之上,被狂風卷起的巨浪,朱厚燳皺著眉,緩緩放下書卷。

“王爺,清軍在北岸集結,往來奔走,布置船筏,我看他們很可能在準備渡河。”孫傳庭很是恭敬地對朱厚燳說。

“嗯。”朱厚燳點頭道,“這場風來的古怪,風氣不正,想必就是那些佛門禿驢所施法術,隻是不知道他們究竟意欲何為,難道還想要趁著這狂風渡河不成?”

到了晚上,狂風越來越大,呼呼風聲,吹得黃河之上揚湯沸波,旗幟啪啦啦相繼折斷十餘根,夜幕之上,烏雲密布,天地之威,令人膽寒。

齊金蟬不服氣:“那些禿驢們有什麽厲害的?不如我們在這邊也做法,看看誰家的法術高明?”他在五名師兄弟之中,道行最淺,不過卻最是根骨深厚,仙基純正,如若沒有封神之戰,將來修為境界還得以他最高。

血寶兒先前被勾陳戈所傷,心中正部分,也拍著小手表示讚同,小哥倆拉著手就要出去,卻被龍青攔住:“不可,清軍之中,高人無數,不可莽撞,我看那風不像是普通妖風,倒像是以極高極精純的心念引動天地所發,說不定是那些禿頭合力而為,況且大風不能吹走開封城,我們也不用做這些無聊事。”

孫傳庭擔憂地說:“如果真似龍仙長說言,對方如此作為必有深意,此風由北向南,當提防敵人乘風渡河。”

話音未落,就聽見外麵喊聲大震,眾人急忙出門飛到半空中觀看,隻見黃河上下綿延近百裏處,盡是一片火光,眾人修行道法,目力及遠,看到清軍把捆紮在一起的木頭、柴草,沾上黑黑的石油,點燃之後推到河裏,然後令其借著北風吹向南岸。

朱厚燳連忙命令,守在岸邊的士兵向後退,將各路總兵都派出去了,組織大軍不亂。

夏侯烽提出疑問:“這些天雖然看到他們砍柴次數比平時增加,但也絕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動作,你看他們竟然把拒馬、鹿角、馬鞍,還有帳篷全都拿出來燒了,難道是要破釜沉舟,跟我們決一死戰?”

朱厚燳拉過他:“夏侯兄,你精通火戰,務必要帶領你手下的火龍軍守住渡口。”又叫過孫傳庭,“一會無論出現什麽事情,你都不可亂了分寸,今夜不用你出城指揮,隻是坐鎮城中調動,把我的紫龍衛全部調過來,由你指揮!”

接著,又對龍青說:“還得請龍師弟取水滅火。”

龍青大聲答應,飛到空中,現出蛇形真身,尾巴伸到黃河上遊,從天上垂下,攪動河水,隨後身體周圍風雲凝聚,仿佛龍卷風一般將河水汲上天空,再噴雲布雨,轉眼之間,黃河兩岸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對岸有散仙紀嵩,正在披頭跣足,仗劍做法,忽然大雨落下,將他法台淋濕,澆成落湯雞,不由得大怒,抬頭一看,不由得大喝一聲:“何方妖孽,竟然敢在本道爺麵前興風作浪!”把手中桃木劍一指,劍上三道符火立刻化成三道火光射上空中,隻是他這點小火苗,哪裏能夠滅得了龍青的水,飛入雨中,便即熄滅。

“好妖孽,道行竟還不淺,最少也是一隻千年蛇精了!看我捆妖索降你!”抓起旁邊法台上的一根繩子,祭起去捆龍青,卻又被龍青打了個噴嚏,吹得不知飛到了哪裏去了。

這紀嵩把一雙小眼睛瞪得滾圓:“還是個硬茬!媽媽的,不光膀子幹不過你!”他猛然xian開衣服,將上身衣服拖掉,將後背對準龍青,在他的後背上有一道圓形金光,明亮如鏡,光潤如水,直透雲層,龍青被神光照射,立時如遭電擊,蛇身一震,便從空中掉下來,重重跌入滔滔河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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