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金鼇島 第七回 封神法器(下)

莫直沒想到兩年多不見,齊星衡不知從哪裏尋來一麵如此變態的寶幡,竟然一下便把慕容麟收去,現在生死不知,他修煉的《煉魂大法》是純魂魄性攻擊手段,如果成了,便可以無視仍和防禦,輕取對方性命,殺人於無形,如果不成,那便徹底失敗,再怎樣努力都無濟於事。

略一思忖,莫直便決定腳底抹油了,他猛地飛起,擺出一副要拚命的架勢,劈手連放破魂神雷,然後又把四條毒龍鎖祭起,隻求阻擋齊星衡一下,也不看效果,架起移魂遁影化做一道淡淡黑影向西邊疾掠飛去。

齊星衡冷笑道:“你小子還想逃麽!”現將寶幡一晃,收了毒龍鎖,這時莫直已經飛出十餘裏之外,他左手憑空虛抓,抽了一絲莫直身上的血氣,附在太陰星落幡上,然後將幡懸在空中,對著神幡躬身一拜,那幡六尾飄搖。

隻一拜,遠處的莫直便駕馭不住遁光,一聲慘叫從天上跌落下來;又一拜,莫直神識立受重創,張口噴出一道鮮血,跌落於海水之中;再一拜,莫直便給一道黑氣卷起,攝入幡內!

齊星衡收了慕容麟和莫直,正尋思著如何教訓教訓這倆家夥,忽然山上飛起一道衝天火光,隨後風雲聚散之間,在山下分開一道雲路,山上下來一個紫衣少年,正是文弢。

二人見麵,齊星衡笑道:“兄弟,你也是上山取那白天君給你留下的封神法器去了?”

文弢一見是他,連忙飛過來:“師哥,你怎麽……你不是……”連著兩句話,都嘎然而止。

齊星衡笑道:“我這麽厲害,就算是想死,閻王爺都不敢收我去,哈哈,快說,你的封神法器在哪呢?讓我看看。”

“嗯!”文弢點頭答應,左手翻掌向上,指尖飛起一點火苗,不住跳動,仿佛有靈性一般,他指尖微顫,那火苗又一分為三,“這火分為三氣,有三昧真火,有石中火,有空中火,乃是得自當年遂人氏造的火種,名叫真魂焰,平時收在體內,藏於心竅之中,與自身心火融為一體,互相滋養,培育心神,有這火在身,隻要我再修煉一段時間,就能夠在落魂幡下保持心神不動,就不用怕莫直了。”

齊星衡大笑:“要不然你也不用怕他了,慕容麟和莫直兩個小子不聽話,已經被我收了!”

文弢聞言大驚,聞名經過之後,不禁歎服不已,卻又給二人求情:“我上島之後,多受莫直虐待,隻有慕容九多次幫助,我才能勉強活到現在,求師哥饒了他吧!”說著又要給齊星衡跪下來。

“你這是幹什麽,快點起來!”齊星衡伸手拉起著,不讓他跪下去,“我已經答應老師不再找他倆報仇,但就這麽算了,我又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就出手教訓他倆一下,讓他們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日後再敢放肆,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齊星衡將幡一抖,一道黑氣湧現,慕容麟二人滾落在地,莫直手腳並用,在地上翻了個身猛然躍起,齊星衡一瞪眼睛:“你還要動手麽?”嚇得他一縮脖子,呆立當場,慕容麟卻是一副任打任罰的模樣。

齊星衡把幡中的黑沙取出來又還給莫直:“你們兩個現在可服了?”

莫直看了慕容麟一眼,見他並沒有回頭跟自己對視,他歎氣道:“唉,師哥的神通,我是早就服了的,以後這金鼇島就是師哥說了,我們都給你做小弟。”

一聽這話,慕容麟和文弢竟然也在一旁點頭,莫直這就要叫人來把地刑宮收拾出來,連同那些少年男女一起都給齊星衡,弄得他哭笑不得:“滾你的吧!我才沒有你那麽變態。”他瞟了莫直一眼,淡淡地說,“我這人沒啥權力欲望,也沒有暴力傾向,我既然不是嫡係弟子,以後也不會在金鼇島常住,你們幾個誰當老大我也不管,隻是日後再敢給我背後裏捅刀子,我就用太陽神焰和太陰神火將他煉成飛灰!”

莫直唯唯諾諾,見齊星衡並沒有跟他爭奪島主之意,心中竊喜,齊星衡又說:“莫老八,你有什麽個人嗜好我也管不著,隻是以後不許你再虐待文弢,包括以後上島的同門師弟師妹!尤其是師妹!”他向文弢說道,“我就住在黃山五雲步,以後他再敢虐待同門,你就來黃山找我。”

說完之後,齊星衡便又要走,三人極力挽留,齊星衡卻著急要走,一方麵是兩三年沒回家,擔心幾個徒弟,另外剛得了太陰星落幡還得好好祭煉參悟一番,謝絕了三人的挽留,最後又看了金鼇島一眼,駕起血光遁影往北京飛來。

齊星衡飛回北京,直接到甘道清的天澤殿,然後派人去通知朱厚燳。

對與齊星衡,弘治皇帝是絕對深惡痛絕的,一聽說他又跑來要把兒子帶走,立即派人來找甘道清,要國師出手阻攔。

傳旨的太監到達的時候,齊星衡正在和甘道清喝茶,二人討論起日後封神之戰,甘道清主張順應天道:“滿清也好,大明也好,誰來統治這天下都自有定數,況且,無論誰做皇帝都是凡人間的事,我們修真之人隻應守住真我,坐看紅塵滾滾,花開花謝。”

齊星衡心中有些不痛快:“你也是太清弟子,如今天下,正是峨眉大興,你既然不願助大明,為什麽還要滯留在皇宮之中?”他沉聲說道,“如果你要做滿清入關的內應,我雖然打不過你,但也要跟你拚一拚!”

甘道清笑道:“我早說過,凡人間的征戰與我無關,我當初來北京是為了那紫薇玉,至於現在嘛——於你說了也無妨,我那六個徒兒還需轉上一劫,長眉老道是他們命中克星,我現在也不是長眉的對手,所以借這裏天子之氣隱居,以待六人平安轉劫。”

齊星衡一愣,歎道:“這便是說的,大隱隱於朝了?”

甘道清笑而不答。

便在這時,有太監趕來傳旨,那太監看了坐在一旁的齊星衡一眼,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裏,直接把旨宣了,甘道清笑道:“你去回複皇上,就說太子年幼,不喜拘束,讓他隨著齊道友去黃山小住也好。”

那太監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不過甘道清可是皇上麵前的大紅人,他見了皇上都不用跪拜,看了甘道清幾眼,最後一跺腳,鐵青著臉回去複旨了。

沒有甘道清的支持,弘治皇帝還是不敢私自扣下朱厚燳,最終選擇了妥協,不過還是派了親信太監大臣來送,更可笑的是,還送了兩個小太監和四十八個伺候宮女,各種鍋碗瓢盆大小用具更是運來了十幾大車,齊星衡哭笑不得,不聽那些什麽保佑太子修仙的禱文,直接拉過朱厚燳,架起血遁,轉眼之間便跑得沒了影。

回到五雲步,雷起龍三人都在,小哥三個正在洞裏包餃子,其實主要還是雷起龍包,齊金蟬和血寶兒隻會在一旁搗亂,金蟬包“仙丹餡”的,捏的窩窩囊囊幾個麵團,還獻寶似地送到雷起龍麵前要獎勵,並且非常得意地去鄙視手藝更不如他的血寶兒。

看見齊星衡回來,兩個小的歡呼一聲跑過來跳到齊星衡懷裏,雷起龍也放下擀麵杖過來行禮,齊星衡笑道:“別跟我粘了,來來來,我也動手,咱們一起快點把餃子包完,然後好下鍋!”連朱厚燳也挽起袖子跟著雷起龍學著包起來,隻是他手藝實在太差,也就是比齊金蟬強了那麽一點。

很快包好了餃子下鍋,雷起龍的手藝確實不錯,齊星衡咬上一口,感動得眼淚差點流出來,在心裏暗自感歎,我這都多少年沒有吃到過餃子了,回憶了老半天才想起來,最後一次吃到餃子還是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小到幾乎還不記事。

“爹爹,你嚐嚐我包的金丹餃子!”小金蟬用小瓷勺給他碗裏端過來一個,齊星衡直接一口吃到嘴裏,嚼得喀吧吧直響。

“好小子,那塑身金丹可是在丹爐裏要煉上七七四十九天呢,吃的時候都得先用特定的藥水化開,這也就是我這牙口,換個人吃了你這餃子估計立馬就得找地方重鑲牙了!”

這個餃子剛咽下去,血寶兒又不甘示弱地端過一個來,親自喂在齊星衡嘴裏,然後還斜著眼睛看齊星衡:“我這個可比蟬弟的那個好吃多了。”

齊星衡閉著眼睛,裝成一副享受樣:“不錯不錯!這個餡鬆軟得多了,軟糯似豆沙,口感極佳,隻是……隻是這玲瓏丹是給傻子吃得!而且又酸又苦,並且煉製比那塑身金丹更不容易,你一個餃子裏就放了五十八粒!真是敗家子兒啊!”

血寶兒一聽,又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小嘴一扁,眼裏淚花閃爍:“爹爹說我是敗家子兒……”

齊星衡一拍後腦勺,心說怎麽忘了這孩子跟正常小孩不一樣呢!急忙抱過來在臉上啃了幾口,然後哄道:“好了好了,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嘛,寶兒是我們家最勇敢的孩子,怎麽能說哭就哭呢,哈哈,那餃子可好吃了,我最喜歡寶兒做得餃子了。”

一旁齊金蟬聽了這話卻不幹了,挺起小胸脯:“寶兒哥哥是最勇敢的,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