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逸居士和辣手尼姑穿過廢墟,又走得裏許,果然見得有一座大寺廟。

辣手尼姑道:“想來你說的寺廟便是這裏了,隻不知是不是丐幫的分舵?”

南逸居士道:“外麵似有幾個乞丐,隻怕便是這裏了。”

此時暮色蒼蒼,已是華燈初上之際了。兩人來到寺廟前,果有四五個乞丐迎將上來,其中一個虯髯漢子道:“兩位從何處而來?有何貴幹?”

南逸居士想起在那客店遇見的小乞丐說過的李舵主,不由答道:“我們是從揚州來的,不知李舵主在不在?”

那虯髯漢子微一猶疑道:“原來兩位是來找我們舵主的,請進請進。”說罷在前引路。

兩人隨他來到廟內,裏麵居然氣勢堂皇,擺設富麗。廟堂的正首坐著一個年逾七旬的老者,兩邊分別坐著十多個丐幫弟子,廟內燈火明亮,似是在商量什麽事情。中間那老者麵色紫紅,兩眼微微突出,目光到處,自有一番森森威勢。他見了南逸居士兩人到來,微一遲疑,便起身迎上來道:“不知兩位駕到,有失遠迎。”

南逸居士道:“在下謝盡天。”辣手尼姑道:“你便叫我辣手尼姑好了。”

那老者笑道:“貴客貴客,在下李大丙,原來是兩位大俠!怠慢怠慢,恕罪恕罪。”

客套一番,李大丙又命人備了酒菜,請兩人到後堂敘話。南逸居士兩人隨他來到後堂,隻見裏麵宛如富豪人家的廳室,擺設華麗,應有盡有。李大丙將兩人領到左麵案桌旁坐下,桌旁的牆上寫著一付對聯道:“有花方酌酒,無月不登樓。”

南逸居士見這李舵主身上貼著九個布袋,心中暗暗吃驚道:“丐幫除了幫主十個布袋,隻有四個長老有九個布袋,餘人都在八個布袋之下,看來這李舵主在丐

幫的權勢竟不下四個長老。”

李舵主似看透了南逸居士的心思,淡淡一笑道:“敝幫前幫主乃是家父,虛卓淩卻是我義弟。當年若非爹爹病昏了頭,隻怕……隻怕……”

辣手尼姑道:“隻怕李舵主便要做丐幫的幫主了?”

李舵主笑了笑,倒也直爽:“本來呢,也確是這麽回事的,好在義弟也還不致太糊塗,還未將丐幫的基業全毀了。哼哼,若是他再要一意孤行,置幫內眾兄弟的性命於不顧,隻怕眾長老和大家不會依他的。”

南逸居士道:“虛幫主為人甚是爽直,行事也有圓方,隻是相隔了這許多年,不知他近況若何?”李舵主歎氣道:“唉,他變了,變得甚是孤僻,又好爭強鬥勝,竟要去武當山替別人當槍使,惹下禍來,豈不是丐幫眾弟子遭殃?唔,好在丐幫也還有我們幾個老不死的撐著,否則當真…..不堪設想。”

辣手尼姑道:“不知虛幫主去武當山要助哪一方?”

李舵主搖頭道:“武當山之爭乃是龍虎相鬥,我們豈能比得人家?何苦參乎進去?這事不說罷,來來來,酒菜都涼了,兩位趁熱吃。”

南逸居士兩人原本在客店裏匆匆吃了些,但這一下午的生死搏殺,不覺腹中空空。當下也不客氣,便就著這一桌豐盛的酒菜吃了起來。

席間李舵主道:“兩位大俠光臨敝處,必有事相告吧?”

南逸居士笑了笑,將自己的來意告知李舵主。李舵主沉吟一會道:“這事我們自當盡力打探才是,兩位隻管放心。”才說完畢,那虯髯漢子進來對李舵主悄聲道:“西涼的客人來了。”

李舵主忙立起來道:“兩位大俠慢慢吃,我去去便來。”說罷隨那漢子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李舵主又含笑走來道

:“失禮失禮,恕罪恕罪。阿毛,快快上菜來。”說罷自己又從裏麵提出一壺酒來,道:“來來來,再敬兩位一碗。”兩人連連搖手,說已吃得差不多了。

但李舵主甚是熱情,執意道:“這是最後一碗,兩位若是不給麵子,便是看我不起。”跟著大碗大盤的魚肉隻管端上來,兩人卻情不過,又各喝了一大碗。過得片刻,兩人隻覺得暈頭轉向,房屋亂顫,南逸居士急道:“不好,中了這廝的暗算!”話未落音,兩人雙雙倒地。迷迷糊糊聽得裏麵有人笑道:“倒了倒了,這兩個要物,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卻不似李舵主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南逸居士和辣手尼姑兩人醒將過來,身上都被縛了好幾道粗繩索,並被製住了穴道。屋裏光線昏暗,卻不是先前的廟堂,似是廟後一間小雜屋。

辣手尼姑恨恨道:“今日陰溝裏翻了船,竟被這廝做了。”

南逸居士苦笑道:“今日當真是厄運難逃,剛剛脫逃了性命,竟又糊裏糊塗便成了人家的階下囚。”

辣手尼姑道:“我們與這李大丙可是頭一遭相見,不知他卻為何在酒中下蒙汗藥,施奸暗算我們?”

南逸居士道:“這蒙汗藥發作時,我曾聽得另一人的聲音,說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聲音似曾相熟,卻不知是誰?現在想來,李大丙這廝乃是聽了這人的指使,而這人卻是在我們吃到半酣時才來的,那虯髯漢子說的客人便是他了。李大丙過去後大約將我們的事告知了來人,而這來人必然是認識我們的仇家,於是這人便指使他大丙做倒了我們。我們乃是喝了他最後那碗酒才迷倒的。”

辣手尼姑點頭說:“不知來的仇家是誰?”忽聽房門“吱”地一聲響,走進來四五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