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寶施了這手神功,見眾人驚愕不已,心下暗道:“我須得適可而止,若在此顯露過多,隻怕難免讓人看出我的真麵目來。”當下又朝方鴻飛拱手道:“這鳳兒小小年紀,不明事理,還望方鏢頭看在我的麵上,不要放在心上。他們傷了你家幾個人的性命,自有她的尊長出麵致意的,總要讓你們有個交待才行。好在你們二家都是我的故舊,這事便好辦多了,想來你們總不至於掃我的麵子的。今日之事還望方鏢頭不要張揚了出去,若是讓外人知道了馮家的武功,隻怕麻煩便大了,於你們雙方都不好的。”

在場之人早被張小寶的神功所震懾,個個如夢如幻,無不歎服,哪敢有半點異議?

方鴻飛道:“承蒙大俠主持公道,方某敢不尊命。敢問大俠尊姓大名?”

張小寶淡淡一笑道:“在下江湖草野,向不留名的,你父親方總鏢頭與我交情甚厚,大家都不是外人,心照不宣便是,何必定要說來?”

方鴻飛心中甚是納悶,不敢再問,但隻唯唯點頭而已。

張小寶又朝玲兒錦兒道:“你們還住在卓家堡麽?”

玲兒錦兒此時對張小寶早已是頂禮膜拜,兩人同聲答道:“我們早已搬了出來,住在江南大鏢局裏呢。”

張小寶道:“好,以後我會去江南大鏢局看望你們的。”又走過去拉著鳳兒的小手道:“小丫頭以後不許在外麵亂跑,惹事生非,日後我自也要去威德鏢局看你們的。”

鳳兒雖是嬌頑,但卻聰明絕頂,此時她雖不知眼前這人便是自己的表哥,但心裏卻知道這人決不是外人,頗有親近之感,一邊溫順地點頭作答,一邊暗暗思忖怎樣向他打探表哥張小寶的下落,不料待她抬起頭來,眼前已沒有了張小寶的人影,隻聽馬蹄疾響,那斜陽古道上,一騎人馬絕塵而去,不是張小寶是誰?

張小寶走後,眾人兀是咋舌不已,個個又驚又疑,想不起張小寶是誰,自已的親友中哪有這等高人?便是藏身在路邊叢林中的馮子浩也驚

疑萬分,心想這位絕世高人是誰?為何這般關照我家?饒是他費盡心思,也想不到這人便是自己的外甥張小寶。

出了峽州地界,傍晚時分,張小寶來到一個小鎮上,那鎮上隻有一條紅石板街,兩邊店鋪相連,叫賣聲聲,人來人往,倒也十分繁鬧。見時辰不早,正要尋一家客店落宿,忽見前麵有三人匆匆閃過,轉眼便消失在人叢之中。那三人似是一家子,走在前麵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小個子男人,後麵二人是一對七十來歲的老年夫婦。三人都背著包袱行囊,神色詭異,似是在躲避什麽人。

張小寶心下微微驚道:“這三人的眼神似是十分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那一對老年夫婦,雖然老態龍鍾,但身法卻異常快捷,以他們的身手,在江湖中應該大有名頭了,卻不知他們躲避的是什麽人?看他們一家人都負著包袱,隻怕也是要找客房的,我不如跟上他們,好弄個明白。”當下牽馬疾走,兩邊的行人紛紛讓路,眾人隻覺有股無形的勁風吹來,也不見張小寶撞到自己身上,已是身不由已地閃了開來。

張小寶走得一會,遠遠便見那三人進了一家西涼客店,那家客店十分偏僻,乃是在街北的小巷裏。張小寶當下也不遲疑,牽馬進了客店。原以為這店裏一定非常簡陋,不料進得店內,裏麵居然整潔舒適,寬敞明亮。待小二接過宋玉手中的馬韁,從裏麵迎出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那婦人身材高大,十分豐滿,膚色又紅又白,頭上發髻如雲,朦朦朧朧,似是用彩色蠶絲網在發髻之上,又插了一隻金鳳釵;雙目淡碧,吟吟含笑,一口整齊的白牙,衣著素潔,十分富態。她見了張小寶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原來是生客!快請快請,難得客官不棄,我們這裏平日都是老熟客的。”

張小寶心下想道:“原來那三人是這裏的常客。”遂笑道:“可還有上房?”

婦人笑道:“有,有!客官隨我來。”遂領著張小寶來到樓上一間單人房,房內窗門朝東,被榻整淨,器用俱全。

小寶不由笑道:“好,貴店果然不同凡響,不知一夜的宿食銀錢是多少?”

那婦人笑道:“加馬料一起,二錢銀子便夠了。客官的飯菜如何吃?要不要送上樓來?”

張小寶想起進來時,樓下的大堂裏有不少客人在吃飯,心想不知那三人會不會也來樓下吃飯?我不如下樓去看個明白。遂道:“我便在樓下吃吧。”當下掏出一兩碎銀子交給那老板娘,隨她來到了樓下。

樓下吃飯的約有十四五人,卻不見那一家三個下來。張小寶揀東麵一張桌子坐下,要了二個菜,正吃間,忽聽馬蹄聲響,從外麵慌慌張張奔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單條青年漢子,嘴裏大聲叫道:“二姐,二姐!不好了,姐夫他……他……”

老板娘急道:“他怎樣了——”

青年漢子道:“我姐夫他……他被人擒住了。”

老板娘道:“什麽人?什麽人擒了秋生?”

青年道:“乃是追殺大姐夫一家的狗賊,竟有十多個人,就到了大門外呢。”

便在這時,從樓上下來一對老年夫婦,後麵跟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正是張小寶在外見到過的三人。隻聽那老頭兒道:“大妹,那些狗賊是衝著我們來的,待我們出去作個了斷,他們自會放了秋生的。”

老板娘急道:“這怎成?姐夫姐姐,你們快從後門走吧。”

那老太婆搖頭道:“隻怕走不了反而害了妹妹你們的。阿婷,你好生照料弟弟和纖纖,我和你姐夫出去會會他們。”

那單條青年道:“大姐姐,你和姐夫從後門出去,纖纖隨我們在一起,你放心好了,我們不會有事的。”

話未落音,忽聽一聲悶響,從門外摔進來一人,這人四十來歲,滿臉血汙,跌在地下不能動彈,似是穴道被製。門口有人冷冷道:“想走麽?隻怕是孫猴子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費不盡,識相的便依從了我們,否則便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哼哼,你的易容術雖然高明,怎瞞得過本幫的高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