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越聚越多,都想見見武林盟主,那三個道士在前麵開路,嘴裏不時道:“借光借光,各位大俠讓讓。”山上警戒嚴密,隔幾步便有手持兵器的崗哨,非受邀請是根本上不去的。走得一會,山上樹林茂盛,密不見日,忽見一老道迎麵踉踉蹌蹌奔將過來,似是受了重傷,還沒到眾人麵前,那人便重重跌倒在地,忽聞穆震山大驚道:“不好了,是東伯異這老兒!”一幹人奔過去,果然見那東伯異渾身是血,已是氣息奄奄,穆震山忙摟著他問道:“兄弟怎麽回事?是什麽人向你下毒手?”

張小寶也甚是吃驚,以東伯異的身手,江湖中有幾個是能傷得了他?隻見他嘴鼻流血,渾身顛抖,不一會就雙目緊閉,已是死去。

張小寶伸掌在東伯異的靈台穴輕輕浮動,眾人大多不明所以,都道人已死了還用得著輸送真氣麽,過得片刻,那東伯異竟然微睜兩眼道,張嘴動了動道:“小……小心有詐。”頭一歪就閉了氣。除了溫少娘,眾人都暗暗吃驚,那妘仙客暗暗忖道:“寶兒三年前雖見他武功了得,但哪有這般境界?能讓斷了氣的死人複活說話,雖說隻是片刻功夫,老夫卻是頭一遭見到。”

張小寶立起身來道:“東大俠是被人用一種無形了罡氣震碎了心藏,似是隔空發功,沒觸到他的身上。”

石慕英大驚道:“這東大俠乃是三十年前聞名武林的高人,世上除了你們龍雲幽穀的高人,誰還有這個能力?”

溫少娘道:“五毒教的教主和他手下幾個親信都有這般能耐的。”

張小寶沉吟道:“東大俠剛才叫我們小心,不知指的什麽人,莫非是他察覺了五毒教在這裏的隱身魔頭而遭了暗算?”

旁邊妘仙客道:“寶兒說的沒錯。東伯異為人很機敏,定是被他察覺什麽了,追殺他的人隻怕就在附近。”

穆震山也點頭道:“隻怕是了。”

溫少娘扭頭問那三個帶路的道:“你們掌門是誰?”

那兩人說是清池道長,方施泰道:“這清池道長是去年接替掌門的,原掌門寂然子閉關修行了好幾年,少與外界接觸,故是叫清池道長做了掌門。”

華從龍道:“聽說武當派近年內哄紛爭,掌門人清池道長也壓不下來,許多有份量的尊長要寂然子出來主持大事。”

張小寶暗暗忖道:“三年前我在嵩山見清池道長時,他還沒做掌門,那天阻殺我的蒙麵人必是他和廣德長老、默成大師三人中的一個,卻不知是不是這清池道長?”忽聽溫少娘又問那幾個道士:“你們出來時清池道長與誰在一起?”

那三人說與廣德長老和默成大師在一起,卻不在主峰天柱山上,乃在就近的寺廟裏。

張小寶冷笑道:“今兒個定得弄個水落石出。”才走得一會,張小寶和溫少娘都頓步不前,溫少娘道:“不似在這附近。”

張小寶道:“應該不會太遠。”眾人都吃驚地望著他們,隻見兩人在周圍四處觀望,走得一會,張小寶指著下麵道:“原來在那裏!”眾人奔過去一看,隻見左邊樹林的深處竟有一個懸崖,這懸崖有千餘丈高,連綿數裏,下麵有寬闊的道路和草地,遠遠望去,隻見下麵人馬奔馳,刀光劍影,竟不知有多少人在廝殺,因為太高,看不清下麵的人什麽模樣,一方竟有數百人,為首者身著紅色長袍、他

後麵又有紫袍人、青衣人等,張小寶吃驚道:“與我們交手的五毒教魔頭又不知在劫殺什麽人,看對方的能耐竟然不懼他們的天煞婆羅功,但他們一來人少,二來時間長了隻怕要喪命在這群魔頭的手裏。”

傅嘯月和華從龍也吃驚道:“果然是那幫狗賊!”遠遠望去,另一方隻有三四十來人,都身著紅袍,似是和尚,隻有一個少年身著一身雪白的衣服。那少年看似隻有十七八歲,可是往返衝殺,竟是厲害無比。

溫少娘也甚是奇怪,嘴裏道:“這幫人果然了得,竟能與五毒教的天煞婆羅功相抗衡,中原武林隻怕沒有這號人了,看他們的衣著和招式,隻怕是冥海派的人到了!”

南宮文博道:“沒錯,就是我們在膠東遇到的紅衣僧侶,那少年便是張盟主的胞弟南宮羽雲了!”南宮龍和他嶽父妘仙客同聲驚道:“果然是雲兒他們!”兩人都三年多沒見到自己的兒子和外甥了,急得團團亂轉,很不得跳下去助他一臂之力。

方施泰拉著南宮龍道:“兄長別急,且聽寶兒怎說。”

玉曉芙也道:“盟主昨日與他們交過手的,自有安排。”

張小寶道:“外公姨父別急,你們隻怕也幫不了他的,這些五毒教人的天煞婆羅功都已練到第八重了,甚是了得,孩兒昨日險些吃了他們的虧。”

溫少娘道:“寶兒你先去見武當掌門,我與妘掌門和南宮大俠先下山。”

張小寶道:“好,有姑姑去我就放心了,下去找幾匹快馬,再多帶些人過去。”

那溫少娘剛練成《玄元秘籍》最後十八招至上神功,正要好好試試,消消昨日之氣,故是一見到五毒教那幾個魔頭便氣不打一處來。

待溫少娘、妘仙客、南宮龍三人匆匆離開後,玉曉芙對張小寶道:“看來五毒教魔頭傾巢出動了,我們得小心些才是。”

張小寶道:“說的是,隻怕那隱身魔頭已安排了許多五毒教狗賊混跡在白道中,他們在暗,我們在明,甚不好對付。”

石慕英道:“盟主放心,我們也安插了不少人進了五毒教的總舵,很快就有分曉了。”大家跟著那三個引路的道士來到一個寺廟前,隻見那廟宇甚是雄偉,門前的空曠處排列著數百手執兵器的道士,四處不時有巡回的人馬,戒備甚是嚴密。

進了廟裏,隻見裏麵人聚集了百餘人,竟都是武當少林兩大門派的尊長,大廳首座是武當掌門清池道長,他左邊坐著的是嵩山派的默成大師和廣德長老,堂下分兩邊排列坐著兩派的門人,左邊是五十來個少林嵩山派的長者,其中有龍慧大師、廣仁、廣慧和休原子等人;右邊是武當派精英,除了老一輩的尊長,還有五當七子也都在。

張小寶悄聲對玉曉芙和石慕英等人道:“待會兒得想法試出那三人中誰是五毒教魔頭。”見了張小寶一幹人進來,那三位長者都立起身來,清池道長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張盟主嵩山一別,不覺三年有餘,今日看來更具英雄氣概!”

廣德長老也道:“三年前張盟主為踐溟海派之約,千裏迢迢奔赴溟海,今日已是功德圓滿,又做了天下景仰的武林盟主,恭喜恭喜!”

默成大師也笑道:“張少俠今日更是玉樹臨風,果然不負眾望。”

張小寶也拱手致意,將身邊一幹人一一介紹給眾長者。

這裏兩個名門大派的百餘名長者,都是久負盛名的名宿,此刻見張小寶如此年少,都甚是納悶地望著他,心想天下群雄紛爭,高人如雲,怎會讓這個少年做了武林盟主?看他身邊的人竟都是江湖中頂尖的人物,放眼天下隻怕也沒有幾個人能讓他們臣服,看他們的言行舉止,居然都似無不服從於這少年,這可是天大的怪事!不說別人,單是那傅嘯月、華從龍、穆震山這幾個老一輩的武林霸主,天下武林誰敢不給他們麵子?便是我們都得讓他們幾分,那些後起之秀正當年少氣盛,都是當今的武林精英,居然也臣服於這少年,隻不知這姓宋的少年有何能耐?如何能取信於他們的?

大堂的人大都與傅嘯月、華從龍、穆震山三人相識,有的私下裏還有深交的,此刻都過來寒暄

一番。也有與張小寶相識的諸如武當七子中的老五淩雲子等人,也過來與張小寶聊了幾句。

張小寶正要把他師叔東伯異的死訊告訴他,卻聽清池道長大聲道:“我們請張盟主過來,是要好好商量明天如何對付五毒教狗賊。”話才說完,門外有幾個道士將東伯異的屍體抬了進來,裏麵眾人一片嘩然,無不大驚失色,紛紛道:“東道長出去才一會,怎的便著了道兒?”忽見兩道人影一閃,劍氣橫生,堂內頓時大亂,武當七子中的項柏子和淩雲子撥劍而起,直襲嵩山派的休原和尚一幹人。

那邊休原和尚等人也忙發掌相迎,雙方直殺得難分難解,武當七子先是兩人出手,見對方身手更是高出淩雲子二人,那老大龍浮子和老二白算子也撥劍而起,嘴裏道:“兩位師弟退下,待我們來領教他們的高招。”休原和尚原本與本門的一位叫普寧的和尚迎敵,這普寧和尚乃是廣德和尚的師弟,輩分甚高,身手自是了得,隻數十招過後,淩雲子便不敵,連連後退。待龍浮子和白算子出手後,情勢又大不同了,龍浮子接下項柏子,與普寧兩相廝殺,一時不分勝負,那白算子替下淩雲子後,隻數十招,就把休原和尚殺得連連後退,頻頻生險。

清池道長見狀大聲喝道:“住手!怎可自己人先動起手來?”可是龍浮子一幹人竟不理會,雙方依然悶聲廝殺。

嵩山派龍慧大師見狀怒道:“好啊。我們來你們武當山就算不是客人,好歹也是來幫你們對付五毒教的,怎可欺人太甚!”當下也飛身掠來,直襲白算子。

這邊張小寶等人早就知道休原和尚乃是五毒教的內線,南宮山莊的武道奇將休原和尚與泰山派的侯樹威、橫蒲山莊的柳無風等人狼狽為奸之事早告訴了張小寶等人,故張小寶隻默默觀看,眼見雙方都大動幹戈,張小寶悄悄對傅嘯月、華從龍和玉曉芙等人道:“你們去把守大門,這裏不管是誰,隻準進不準出去,待會我有話說。”傅嘯月和華從龍及方施泰三人聞聲走到大門口。

那龍慧大師身手更在武當七子之上,隻一會就將白算子殺的手忙腳亂,那休原和尚竟不退下,趁白算子手忙腳亂之際,忽出一掌,隻見白算子一個踉蹌,口吐鮮血,背上已挨了一掌。忽見人影一閃,武當這邊又出一人,卻是個年過七旬的老道,白發飄飄,乃是東伯異的師兄悟道子,隻見他也不撥劍,大袖飄飄,與龍慧大師殺成一團,這悟道子的輩分與清池道長一樣高,在武當山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故是清池道長也得給他幾分麵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