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懷疑自己看錯了,又覺得是買地的人跟齊維海重名了。
但不管怎麽猜測,他都不會覺得是齊元舟父子搞的鬼。
不是陳誠相信齊元舟的人品如何,或者他有多幹淨,不做這種事之類的。
單純是因為以齊元舟的膽子,他就是買地,都不敢買這麽大一塊山頭。
就以他聽個響以為打雷,差點都被嚇死的個性,主打一個慫字。
他做不出來。
所以陳誠才會困惑。
看著地圖思考半天,最後陳誠搖了搖頭,不再想這茬事兒。
打算等明天把齊元舟喊來當麵對質,就清楚了。
……
高健的辦事效率確實高。
昨晚說要找十幾個鐵匠,今早起床,陳誠就看到他把人給找齊了。
”這麽快?”陳誠略顯驚訝的問道。
高健撓了撓頭。
“俺就找了一個鐵匠,然後他們聽說要給少爺您辦事,一股腦的都來了。”
話音剛落,高健身旁的鐵匠上前,彎腰拱手道:“陳公子,您昨天可是狠狠的幫我們元德縣的百姓出了口惡氣,先前從來沒有跟您一樣的縣令,他們全都想著怎麽才能從百姓身上克扣更多的錢,您不一樣!我們願意幫您,都是自願的!“
“對,我們都是自願的,陳公子您讓我們做什麽,就做什麽!”
周圍的鐵匠們神情感激,紛紛附庸道。
陳誠也笑了笑:“大家來的這麽早,都還沒吃飯吧,我請大家先吃飯,咱們邊吃邊說。”
“這不用了,不用了。”
“哪能不用,大家都來幫我的,吃頓飯怎麽了?走吧。”
陳誠帶著高健一起招呼他們。
早餐吃的倒也簡單,匠人們吃的拘謹。
陳誠跟領頭的匠人聊天。
得知他的名字,叫高虎,跟高健還是本家姓。
”陳公子,您的名字我是一早就聽說過,如雷貫耳,先前一直覺得您是個普通商人,都是別人抬舉出來的,但您能為元德縣百姓著想,這點我等甘拜下風!”
高虎雙手抱拳,朝著陳誠行禮。
“沒什麽,我隻是做了我覺得正確的事情。”
陳誠伸手扶著高虎,請他入座。
“這次找你們來呢,也有必要讓你們知道做什麽,火藥你們知道麽?”
“知道,還會做呢,不過都是用來放煙花的,您問這個做什麽?”高虎不解的看著陳誠,等待他的解釋。
“接下來拜托你們做的東西,就跟這個有關,這件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說,並且你們在製作期間,同樣不允許你們跟外人聯係。”
陳誠的話,瞬間讓高虎的心緊張起來。
“但沒關係,提前告訴你們,也是為了讓你們清楚,這就幾天可以先考慮清楚,覺得太難也不強求你們必須答應。”
”不用幾天,我們幾個來之前考慮的很清楚,能為陳公子您辦事,絕對不會走漏風聲,您讓我們做什麽就做什麽!”
高虎眼神堅定的好像要入黨。
陳誠輕笑著壓壓手說道:“該考慮還是要考慮的,你總不能給他們都做了決定,吃完飯了你跟他們說清楚,三天後再來找我。”
陳誠當然得給他們時間。
主要是他也沒想到高健會這麽迅速。
陳誠現在連這群人生產製造的地方都沒搞定,現在人全攥在手裏也沒用。
不如先讓他們自行準備,有個心理預期,事情提前講明白,有問題提前說,辦事的時候自然沒問題。
高虎略微沉默,回頭看了眼跟著他來的兄弟,再看向陳誠,重重的點頭:“明白!”
吃過飯,送走了這些匠人。
陳誠也就帶著高健前往縣衙。
“高健,平時沒發現你辦事這麽利索啊。”路上,陳誠調侃道。
“少爺多誇,我受得起。”高健沾沾自喜道。
陳誠:“……”
“給你陽光就燦爛啊,這麽有本事,去把齊縣丞找來!”
“得嘞!”
跟高健在縣衙分別,陳誠則去正堂處理公務。
這時,昨天升堂時的小吏扭扭捏捏的找上陳誠。
“陳,陳縣令……”小吏站在陳誠麵前,小聲道:“您,您能跟我去那邊麽?”
他指了指角落。
“有事跟我去正堂說。”陳誠沒有跟他走,繼續前往正堂。
現在高健不在身旁,陳誠也怕被人敲悶棍啊!
小吏聞言,心一橫,快步跟上,然後就在陳誠的耳畔說道:“昨天我見康主簿跟方校尉在一起,這會兒應該已經去了軍營,陳縣令您小心。”
說罷,小吏低著頭飛速跑開。
陳誠愣了一下,他不是要給自己敲悶棍,而是提醒自己。
不過看他行色匆匆的樣子,想必縣衙裏有不少眼線。
陳誠的好心情被打破,等忙完手頭的事情,遲早把縣衙裏的官吏大改革,全都踹出去!
這倒是給陳誠提前打了預防針。
不過他並不緊張,因為他昨天就已經做了些許準備,倒也不是很怕。
半個時辰後。
高健把齊元舟找來。
齊元舟今天的精神狀態格外飽滿,臉上都露出笑容,跟前兩天那副怕得要死的樣子相比。
判若兩人。
“陳縣令,您找我?”
“嗯,有事找你,也不跟你說別的,這塊山頭的情況,你跟我解釋清楚。”
陳誠沒有廢話,把地圖攤開,伸手指著他兒子名字的那塊山頭。
“齊維海……”
齊元舟不禁喃喃,頓時臉色大變,聲音都跟著變了調。
“陳,陳縣令,您聽我說,這絕對不是我的意思!我兒子他老實本分,絕對做不出這種事!”
“您,您是知道我的,我這人不敢貪啊,這麽大的山頭,還有礦,我哪敢啊!”
齊元舟被嚇的,說話都變的磕磕巴巴。
他哪能想到,本來心情好好的來見上司,結果啪的一下,成了自己兒子的問題。
頓時有種被偷家的感覺。
可問題是,自己兒子有多慫包他是知道的,哪敢貪這麽大的山頭!
陳誠笑著伸手搭在齊元舟身上,寬慰道:“你別慌,把事情說清楚講明白就好,我難道還能把你關進牢裏不成?”
陳誠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就讓齊元舟想起昨天被打的方校尉。
他連西南軍的方校尉都敢打,自己這個縣丞又算得了什麽?
想到這裏,他更怕了,一下子身子軟的直接跪在地上,嚇的都快哭出聲。
“這事我們父子倆真不敢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