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是搞錯了方向
第二天一早喬汐就開車去了公司,而紀承安在書房靜坐著。
門被敲響,陳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少爺,是我。”
“……請進。”
陳姐進去輕輕關上門,看著紀承安略微疲憊的神色皺皺眉頭,擔憂道:“少爺昨晚沒休息好?”
“沒什麽。”
陳姐輕咳一聲,半響才說:“有些事情還是不要過度。”
紀承安抬頭看她,過一會才明白陳姐的意思,心中失笑,嘴角也微微揚起:“不是那樣的。”
陳姐一副我懂得的表情。
紀承安也不多做解釋,開口問:“有什麽事?”
“大少爺想要見您,已經連通視頻,您要見嗎?”
“自然。”紀承安答。
“那我先出去了。”陳姐回。
紀承安點點頭。
待到陳姐離開,紀承安打開書房的電腦,輕點鼠標後畫麵上出現一個男人。
男人有著一張偏歐洲人的深邃的臉孔,黑色短發,麵容冷峻,坐在真皮的沙發軟座上。
看到連通的視頻猛地籲口氣,“啊,你終於願意見我了。”
紀承安輕輕點頭,客氣道:“大哥。”
紀承禹笑笑,可他麵部線條太過冷硬,笑起來都微微有些冷意的味道,“你還好嗎?”
“嗯。”紀承安輕輕應和。
每次見這個弟弟他都有些不知道說些什麽,畢竟兩人不是一起長大,等到想要親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而這個弟弟也沒有什麽喜好,連討好都沒有下手的地方。
不過紀承禹已經掌握了紀承安的步調,基本上他願意見你就是願意和你交流了。
於是他便聽到紀承安說:“王健要下台的消息我聽說了。”
紀承禹輕笑一聲道:“唐家的狗而已,不值一提。不過他在A市,你為什麽還要去那?無論怎麽樣,還是存有危險。”
“這次最重要的是東南亞的事情,我不能呆在本家,否則還是會給你造成牽連,在A市他們反而不敢動手。”一動手,就暴露了自己,唐家不會那麽傻,更何況要是和紀承安這邊糾纏了起來,東南亞那邊唐家就會失利,這次地盤紛爭關係著以後軍火和貨物的配送,唐家輕易不敢冒險。
紀承禹一點便通,點點頭,他的這個弟弟看事一向比他要通透一些,他通過視頻的屏幕看著對麵的紀承安。
對麵的他稍稍低頭,一隻手支著下顎,神色悠然平靜,低垂的眼簾睫毛一根根清晰可數,他的弟弟繼承了母親較好的麵容,雖不像母親那樣光芒四射的耀眼,但隻要你看到他便難以移開視線,如同暗夜中的星光吸引著你一般。
隻是,這星光卻不容許任何人的碰觸,寂靜、遙遠、冷然。他心裏歎口氣,對於弟弟這個潔癖他著實頭疼。
“大哥。”
聽到對麵叫他紀承禹快速緩過神看向屏幕,屏幕裏顯現的畫麵讓他略微好奇,紀承安鮮少露出這種疑惑的表情,他抬起眼眸看向紀承禹,友好又客氣的問:“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這麽多年弟弟鮮少會求助他,這次竟然會主動問他事情,這讓紀承禹心底一陣高興,冷硬的線條都柔和起來,連連說:“好!好!你說!”
紀承安認真發問:“一個人給你了什麽,你是不是也要返還給她一樣的東西呢?”
這是什麽問題?
紀承禹有點捉摸不準,不過抱著不能讓弟弟失望的心情還是踴躍回答:“這個……當然。”
他不會說他沒聽懂的!不能讓弟弟失望!
“那麽……如果她不接受呢?”
哦,紀承禹懂了,一定是有人送了東西給他,而弟弟不知道是不是要給一樣的禮物還給那人吧,他這個弟弟什麽事情都看得清,就是交際感情方麵笨拙了一些。
瞬間心情暢快,直說:“不會不接受的,如果他表麵上不接受,一定是不好意思,你委婉一些就好了。”
“這樣……麽。”紀承安有些不大確定,一隻手摸上袖口的墨玉扣子微微打轉沉吟著,隻是對於這種感情的事情,除了大哥他找不出別人來解答他的疑惑,既然大哥這麽說,應該就是對的吧。
“恩恩!”
其實這倆人根本搞錯了方向。
其他的你都可以讓別人努力去接受,唯獨一樣不可,那就是感情。
而喬汐要是知道她以後的苦難生活是因為這段雞同鴨講的奇怪對話產生的,一定會吐血而亡。
這邊喬汐還在疑惑於自己工作的調換,她和許總監分配的幾人迅速成立了專案小組,研究對方公司的合作意向以求得最大的利益。
就在討論火熱的時候喬汐的電話震動響了,而且從不間斷,嗡嗡聲在辦公室裏不短響著,最後小組的一個成員張彬表情厭煩的直接說:“喬副理,你還是去接一下吧,你手機這麽響著也影響大家情緒啊。”
張彬算是公司的老人,這次方案沒有落到他手裏他心中意見很大,不過工作熱情很高,就是對喬汐這個小組長不大尊重了。
其實就是認為她是靠關係謀上這個項目的,私信便想給喬汐一些難堪。
作為組長出現這樣的事情實在尷尬,於是喬汐說聲抱歉就出去接了電話。
手機對麵喬望的聲音失去昨日的對霍昱的甜美,聲音顯得傲慢又輕蔑:“怎麽接電話這麽慢!”
開始便是抱怨起來,不過對於她這樣的態度喬汐也在意料之內了。
喬汐懶得對付她,直奔主題:“你有什麽事?”
那邊的喬望憤怒的喊著:“什麽事!大事!你給我找的什麽房子啊!又小又臭!還就一室一廳!你在A市混了兩年就這樣啊,我昨天都沒有好意思讓我表哥上來!”
喬汐努力忍下心中的不耐對她說:“如果你不滿意,可以回家去,我能做的就隻有這些。”
喬望輕哼一聲,語氣傲慢:“我告訴你,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口,如果你不找個讓我滿意的房子,我就讓開鎖的人開門,我自己拿錢去找房子。”
我家?也得你找得到才行,何況沒有證明哪家店敢隨意開鎖。
喬汐冷笑一聲說:“隨便你。”說完就想掛掉電話。
那邊喬望看這樣不行,立刻換了策略,用著撒嬌的口氣喊:“姐姐,姐姐,我錯了,你別生氣,我這不是著急麽,那住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那工作的事情你得幫幫我吧,你看你在外企當副經理給我安排的職位沒關係吧。”
聞言喬汐很是無語,對於喬望這種立馬換態度的功力她一直很佩服。
喬望的高中是父母自費上的,可大學就沒法自費了,喬汐考上了A市的A大,喬望卻隻靠著混的美術分上了一個三流藝術學校。
喬汐太明白家裏那對父母讓喬望來的原因了。
一方麵是試探她混得如何,如果好倒不如讓喬望留下,然後一家人都搬來,家裏再好哪裏比得上帝都,另一方麵如果喬汐混得不怎麽樣,就當來玩一次,順手多在她手上榨點錢,他們對於她每個月寄一千元的數額不滿很久了。
隻是他們當真以為自己還是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的傻女孩麽?
喬汐心底嗤笑一聲,但還是平靜嗓音說:“你可以來啊,通過了麵試就可以,不過我們公司似乎不大需要美術專業的人,你還是打聽一下吧,”未等喬望回答,喬汐直接說:“我還有事就不說了,別再在我上班時候打電話,否則我被開除了真就什麽也幫不上你了。”
說完直接掛掉電話,深吸口氣回了辦公室。
喬望聽著對麵的嘟嘟聲秀眉蹙起,她那個一向懦弱的姐姐時隔幾年之後似乎變化很多呀。
不過不怕,要知道她喬汐的就是她喬望的。
這一點,永遠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