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晨毅的速度並不快,林哥早就沒有了影子,不過這難不倒他。

前世的他,雖然熱衷於功夫,但他可是殺手,追蹤技巧乃是必修課程。

鄧晨毅一路走走停停,遁著草木泥石的淡淡痕跡追蹤。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才遠遠看到一個山腳下,搭建著一些營帳和篝火。

悄悄摸近一些,看到守衛正是侯府之人,他才起身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什麽人?大家小心!有敵襲!”

看到黑暗中,突然冒出一個人來,守衛們緊張的大聲示警。

內圍的守衛和營帳中人,紛紛被驚動衝了出來。

鄧晨毅趕緊說道

“大家別慌,自己人,我是鄧晨毅。”

借著火把光芒,守衛們終於看清,跌跌撞撞走來的,還真是被認為葬身狼腹的鄧晨毅。

“小晨子,真的是你回來了?你沒死,真是太好了,嗚嗚嗚......”

帶著哭腔的清脆聲音中,充滿了擔心與激動。

一個身穿錦緞長裙的妙齡少女,焦急的推開守衛,一把撲了過來,正是侯府小郡主楚娉婷。

“呃!”

鄧晨毅隻感覺一股香風撲麵而來,被這丫頭直接摟在了傷口上。

他本來就傷重、失血過多,又追蹤了這麽長時間,現在心神一鬆,便在劇痛中暈了過去。

楚娉婷大驚失色,趕緊鬆開手,焦急的喊道

“小晨子對不起,你別嚇我啊?廖醫師你快來救救小晨子。”

夜深人靜,一個營帳中,**躺著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的少年,正在沉睡。

一個妙齡少女,坐在床邊守著,也慢慢的睡著了。

這時,一道柔和美麗的紫芒,突然從少年戴著的項鏈中散發出來。

這條項鏈看起來很普通,但是那吊墜很特別,竟是罕見的盾牌形狀,表麵泛紫。

若是此刻將少年身上的繃帶解開,就會驚奇的發現,他那眾多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甚至還有很多烏黑的物質,從他體內排出。

天蒙蒙亮,鄧晨毅迷迷糊糊醒來,感覺渾身的傷勢,都被處理過,疼痛已經完全消失。

連傷口都好似全部愈合了一般,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嗯?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這個世界的醫術,神奇到了如此地步?可是前身的記憶中,好像沒這麽厲害吧?

見楚娉婷坐在旁邊,一手支著頭睡著了,顯然是守了自己一夜。

一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郡主,對他這麽個仆從如此情深義重,這讓鄧晨毅很是感動,難怪前身為了保護她,連命也可以不要。

從記憶中他知道,二人之間並沒有什麽男女感情的牽扯,而是純粹的交心友情。

當然,這份友情是楚娉婷認為的,前身可不敢逾越,從來都明白自己的位置在哪裏。

前世的鄧晨毅,獨來獨往,從來沒有真正的朋友,現在感受到友情的溫暖,不由得有些享受起來。

為了這份真摯的友情,也為了報答楚家對前身的厚待,鄧晨毅暗下決心,在有能力後,一定要幫助楚家昌盛下去。

既然占了前身的一切,那前身的恩怨,也應該由自己來報答,不是嗎!

襄王?希望你不要自取滅亡!

這時,楚娉婷手一歪驚醒過來,見鄧晨毅正直直的看著自己,驚喜的說道

“小晨子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還疼不疼?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去請廖醫師再給你看看。”

看著對方眼中布滿了血絲,那靈動俏麗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關切,鄧晨毅越加堅定了,要護這個女孩一生平安快樂的決心。

他嘴角輕揚,勾起一抹笑意,普通的相貌,卻因為這抹笑意,顯露出桀驁不羈的魅力。

“是有一點不舒服。”

“啊?哪裏不舒服?你快告訴我,我現在就去請廖醫師。”

鄧晨毅一把抓住,匆匆起身要走的楚娉婷,說道

“不用請廖醫師了,我是說我的肚子空空如也,很不舒服。”

楚娉婷一愣,抬手就想打他的手背,可又怕再次碰到傷口,才堪堪停了下來。

她一撅小嘴,不滿的說道

“好哇!妄我還擔心你的傷勢呢,你竟敢戲弄本郡主,哼,本郡主生氣了。”

說完便輕輕拿開了鄧晨毅的手,轉身就走。

“唉你去哪裏啊?就一小玩笑,不會真生氣了吧?我道歉還不行嘛?”

楚娉婷回頭,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咯咯咯!逗你玩兒呢,我去給你拿吃的。”

鄧晨毅坐起身來會心一笑,有朋友的感覺還真不錯,隻是看到自己被裹得像個木乃伊一樣,又是暗自無奈。

不一會兒,楚娉婷回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好幾個人。

“小晨子你傷那麽重,幹嘛坐起來啊?快點躺下,別扯到了傷口。”

楚娉婷一手端著粥,快步走到床邊,想讓他躺回去。

鄧晨毅卻向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俊美少年,拱手道

“見過世子,多謝廖醫師相救。”

這才對楚娉婷道

“多謝郡主關心,廖醫師的醫術超群,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現在他可沒有裝逼的資格,該有的禮節還得有。

廖醫師是個快六十的老者,聽了鄧晨毅的馬屁,哈哈一笑道

“你小子別奉承老夫,你的傷那麽重,哪有那麽快就好了,不過能起身活動活動,對你的康複還是很有好處的。”

楚浩故作老成的說道

“鄧晨毅,這次你立了大功,先好生養傷,此事我一定會稟明爺爺,重重的嘉獎你。”

他以前也對鄧晨毅很是不屑,但這次,對方為楚娉婷擋那幾劍,他都清楚的看在眼裏。

若非對方拚死相救,楚娉婷恐怕早以香消玉殞,不說他也很疼愛這個妹妹,就單是這個責任,他也無法向楚雄交代了。

妹妹對他的厚待,算是沒有看錯人。

鄧晨毅自謙了兩句,心思卻在另外兩個人身上。

跟著進入營帳的,還有兩個人。

其中一個身穿灰色勁裝,滿目堅毅的中年男人,他是此行的護衛統領,薑飛!虛境一重的大高手。

另一個人,正是那個林哥,他一直就是薑飛的手下,難道?

鄧晨毅不動聲色的喝著粥,薑飛說道

“鄧晨毅,你能幸免於難,實在太好了,郡主還專程讓我,派了幾隊人馬回去救你,隻是回去的時候,看到一群狼在啃咬屍體,還以為你......”

一說起這個,楚娉婷就怒瞪著林哥道

“你不是說小晨子被狼吃了嗎?害得我白哭了一場,真是豈有此理!”

林哥惶恐的又是請罪,又是求饒。

楚娉婷隻是一個未成年少女,也想不出什麽惡毒的懲罰,最後罰他一天不準吃飯。

薑飛這才問道

“鄧晨毅,你是怎麽逃出來的?我們怎麽沒有找到你?”

這是盤問自己?懷疑自己知道了什麽嗎?

鄧晨毅並沒有當眾揭穿林哥,一來他沒有證據,更怕打草驚蛇。

他如實說了醒來逃離的經過,但卻換了一個方向,說是往他們撤離的方向逃的,更沒提什麽小溪。

聽他這麽說,明顯感覺到林哥好似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