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針鋒相對的情侶

左相不知道該說什麽~

右相明顯的是有備而來,又素來和他不對盤,此刻他說話根本不管用。

於是隻能,有些遲疑的看著皇上。

皇上表情複雜,“朕愛民如子,自然不會害自己的兒子,定然是有人從中作梗多加陷害,此事朕會徹查,隻是不知右相如何才肯做出讓步?”

右相聞言,仰天大笑。

愛民如子?皇上究竟要多厚的臉皮才敢說出這麽可笑的笑話。

他要真的愛民如子,愛到派絕頂高手密衛暗殺,那麽做他的百姓,真悲哀。

拂了下衣袖,右相言辭擲地有聲,“臣的想法很簡單,皇上你年事已高,應該退位給太子,也好早早了卻身上所肩負的重任,頤養天年。”

左相瞬間處於震驚中~

不行,這絕對不行,皇上若真的被逼讓位給太子,他以後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他的大女兒是要嫁給二皇子的,以後是要成為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這點不能就此被改變,哪怕右相兵權在手威望很高,也不行。

毫不猶豫的否定右相的話,左相看著皇上,“臣以為就算讓位也得讓給德才兼備之人,太子常年流連青樓之地,和那些煙花女子同流合汙,誰敢保證他以後不會因為美色誤國?”

好久不曾露臉的狀元郎雲典也出列,表示讚同左相所言。

他原本就是左相門生,得左相庇佑。

所以這時候斷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太子繼位,左相倒台。

與此同時,禮部尚書,禮部侍郎,工部尚書,工部侍郎齊齊站出來,紛紛表態。話仿佛早就商量過,連語速都完全相同,“臣等以為左相所言甚是。”

右相冷冷的撇過左相,而後看著皇上。

沒有半點自家外孫被擠兌的難堪,反而帶著淡淡的嘲諷,“那總比讓位給二皇子好,連手足都敢謀殺的皇子,誰敢保證他以後不會殺父殺兄,做出什麽畜生都不屑的事情來。”

皇上聞言,仔細的在心中權衡著~

太子無能好色。又是他早就決定放棄的兒子,他自然不願讓位給太子。

二皇子雖是苦心栽培,當時刺殺太子也是自己默許過的。但確實很狠。

假如,他要是有第三個兒子的話,恐怕就不會這麽糾結。

當初葉妃失蹤時,身懷龍種,那孩子要是能平安出生。現在恐怕比太子還年長,若是再優秀些,也許還能肩負起靜皇朝的重任。

罷了,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還想這些做什麽?

就目前來說,他還是比較中意二皇子。

頗具威嚴的目光掃過左相和右相。皇上開口,“朕近幾年也確實有意退位,但為帝者須文才武略樣樣精通。朕給你們兩個月的時間,到時候讓二皇子和太子當著天下人的麵比試能耐,勝出者朕即可讓位給他。”

這話成功的堵住了悠悠眾口~

實際上皇上心裏卻不是如此想著,他這是在拖延時間。

兩個月的時間並不算短暫,太子發生什麽意外都是有可能的事情。假如二皇子稍微聰明些,也該趁著這個機會除去太子籠絡民心。讓天下人心服口服。

而且,此事能激化左相和右相的矛盾,事關他們以後的命運,自然會爭的你死我活。

他隻管,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右相聞言,轉身離開~

左相謝恩後,也陷入苦苦思索中。

僵硬的朝局就這樣恢複正常,隻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靜皇朝要變天了。

此時,金殿上,有綠色的身影掠過。

走出殿外的右相捕捉到那抹綠影,隻覺得熟悉無比。

在他認識的人之中,能有如此膽識,敢跑來皇宮的恐怕也隻有柳未央。

於是加快步伐~

剛行至宮門前,他便看到柳未央,她似乎已經等候多時。

幾日不見,周遭的氣息全變了。

眼底盈盈的笑意仿佛春水般,幾欲融化了堅冰,可是那眼卻有幾分寒涼,“我是來找你做交易的,我助太子贏過二皇子,你借給我15000兩銀子。”

右相沒搞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要借銀子,盡管開口,隻要他拿得出來的,都不會推辭。

怎麽還跟交易扯上關係了,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個和自己脾性相似的晚輩,右相話中帶著淡淡的寵溺,“你缺銀子,直接找我就是。”

他府中的現銀雖然沒有這麽多,但還有好多值錢的玩意。

反正他已經老了,也不在乎那些貴重的擺設,以後帶進棺材更是沒用,正想找個機會變賣呢,能幫上她,就更好了,也算物有所值。

柳未央容顏上閃過倔強,“好,我明天去府上取。”

說完後,施展輕功離去。

第二天,正午時分,柳未央拿著右相交給她的銀子出現在念軒,她直接把那些銀票甩到他的身上,“這是我欠你的,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風念夜見到她,驚喜交加。

沒想到她直接就是摔銀票,臉色立刻變得暗沉無光。

欣喜湮滅在嘴角,僵硬成難堪的弧度,“你做夢。”

銀子能還清楚,那麽感情呢,心呢,她拿什麽來還!他風念夜今生生生死死非她不可,她能接受的話最好,沒法接受他,也決不能逃離。

銀票洋洋灑灑的落了滿地,此時若有外人在場,必定震驚的難以自持。

這麽多銀票,可以養活有的人好幾輩子。

這兩人卻都選擇忽略銀票,將它當成煩人的紙屑。

傳說中的視金錢如糞土,也不過如此。

柳未央眸中劃過銳利的光芒,笑意如刀人如劍,“你不是心心念念的想要銀子,擔心我還不起嗎?你不是擔心我是看上你的錢有所圖謀嗎?怎麽,到現在反而不珍惜銀子了?”

風念夜抖落身上剩餘的銀票~

看也不看地板半眼,果然,他就知道,她還在計較他當初說過的氣話。

可是他那不是氣急找不到話可說,才會口不擇言嗎?

招呼也不打,就藏了男人,還是在那種情況下出現,她要他如何?

笑臉相迎,去問那男子貴姓,友好的握手,然後讓出自己喜歡的女子嗎?她總是這樣,不肯讓她自己受半點委屈,卻從不願意去設身處地的替他著想。

不肯放手,他固執的拽著柳未央,“你必須嫁我。”

不管你有多少秘密,不管你是誰,不管你喜歡誰,都隻能選擇我。

柳未央反手甩他的胳膊,轉身,“你不是自詡錢多嗎,不是長的湊合嗎,隻要你風大少爺隨便去街邊招招手,想嫁給你的女子多得是,你纏著我做什麽?”

她說話的時候冷冷的,眼底的冰霜經久不散。

自從那夜之後,她就不曾給過風念夜好臉色。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現狀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

她發現看著風念夜的時候,心底就像打翻了無味瓶,各種難受,怎麽也沒法扯出半點笑意,心情沉重的好似灌了無數的鉛。

風念夜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她還是和以前那樣頑固。

吃軟不吃硬,傷不得,罵不得~

他不過氣急敗壞說了幾個不好聽的詞,她就大動幹戈,非要和他斷絕來往。

聲音有些蒼桑,風念夜聽見心底驕傲破滅的聲音,他上前繞過她的身子,攔住她的去路,防止她就這樣離開,“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柳未央想也不想的搖頭,“不好。”

重新開始做什麽?找罪受,找虐待?

她永遠也不會丟了風疏朗,就意味著風疏朗永遠都會她的身邊,風念夜若說再發飆說出什麽她心存不軌,另有所愛還接近他的話來,她到時候要如何自處。

心是她自己的,她不珍惜的話就別妄想別人能夠憐惜。

她已經不指望他待她好,也不需要。她相信但凡她想要的,都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不需要他風念夜的施舍,他的給予,她已然不屑。

風念夜臉色蒼白~

無病無災的他,隻覺得她的話仿佛晴天霹靂。

他終究是小看了她的決絕和驕傲,小瞧了她帶刺攻擊的本事。

瞧著她冰冷的眼,“除了我,不會再有人如此愛你。”

柳未央看著門外視線內花開的正好,突然覺得那樣嬌豔的顏色礙眼。

別開視線,回看著風念夜,也不直接反駁,“也許~但我可以選擇終生不嫁。”她有手有腳四肢健全,能照顧好自己,何須旁人來錦上添花。

讓她去相夫教子當黃臉婆,她恰好也不喜歡。

若當初不是他,她才不想往婚禮這座墳墓中跳。

風念夜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就這麽討厭我?”

直到此時,他突然發現,他寧願她騙他,因為那時候的柳未央尚不像現在這般渾身都透著冰冷和疏遠,現在的她,像是把整個人都封鎖在鐵殼子中。

他真的,冤枉了她了嗎?

若答案是肯定的,那麽那個叫做風疏朗的男子作何解釋,若是他沒有錯,她又為何態度會轉變如此之大,她要真有心利用他,瞧上他的身家,更應該和他走進才對,這不合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