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哎呦,又惹桃花債

她曾以為,擁有今生就夠了。來世有怎樣的造化,遇見怎樣的人,都不在她考慮的範圍內。可如今,這樣的風念夜,她豈止此生舍不得放手,更想擁有來生。

風念夜的身子有瞬間的僵硬,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眼底被狂喜淹沒,“所以你原諒柳驚雨,隻是做善事?”

柳未央點頭,“對啊。”

回答完,迅速的抬頭,看見他眼底溢滿喜悅,不自覺的輕笑出聲。

風念夜看見她啟唇,自那兩瓣殷紅出吐出他極愛的字眼,忍不住傾身吻上她。在碰觸到她之前,他清清楚楚的看見柳未央的唇形勾勒出的三個字:我愛你。

有人說過,世間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我愛的那個人,恰好愛我。

其實在柳未央看來,未必如此。相互喜歡的情侶,並不是沒有,可最後勞燕兩紛飛的更不在少數。所以最美好的事情,應該是,彼此深愛,且願意陪對方勇敢的麵對生活。

摩擦,分歧,紛爭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被生活打壓的不願再愛。

她知道,做風念夜的妻,不止是要永永遠遠的接受他的寵愛,還得學會更好的愛他,幫到他,支持他。她愛他這個人,就必須愛他的世界。

翌日清早,柳未央開始收拾東西。

這是她來到靜皇朝後的初次遠行,很有紀念意義。

而且比起找尋寶藏,她是打心眼裏的覺得,這是屬於她的蜜月。

風念夜拿出兩把劍,相同的設計,隻除了顏色的區別,將其中白色劍身的那把給柳未央,“以後盡量別用你的滅魂劍。這個給你防身。”

她的劍確實罕見,隻要祭出神劍,就連他都束手無策。

可是用完後昏睡個幾天幾夜的,那種情形和死亡無異,很嚇人。

他忘不了她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樣子,每次想到,那種失去她的痛苦就會重新聚集,所以不到生死攸關的時刻,他都不想看見那把滅魂劍。

柳未央看著風念夜手中那把黑色的劍。再看看自己的,這分明就是情侶劍嘛。

雖然不能指望他做些什麽浪漫的事情,但這個勉強算是情調。

看著劍絮。她問出心底的不解,“我們要去的地方,相當危險?”

風念夜歎息,“就知道你沒好好了解那些地方。”

她果然,隻是看了下地圖。記住了地名而已。

從京城出發去找坤天寶藏,經過十二座城之後,就是江湖的範圍。

江湖和朝堂兩相並立互不幹涉,在那裏,所有朝堂的地位都不被認可。

事實上,它本身並非處處窮凶極惡。也有道理可言,可要抵達藏寶地點,恰好需要經過幾處凶險的地域。綠林強盜極多。僅是惡人穀那幾位,就連他都有些頭疼。

不是打不過,是難以忍受他們的怪癖好和折磨人的手段。

他們幾個的畢生追求就是:把活人逼瘋。

聽完風念夜的講解,柳未央非但沒有被嚇到,反而更加精神抖擻。

收拾東西的動作更加利落了。兩刻鍾後,他們已經坐在了馬車內。車內很寬敞,平躺沒有任何難度,除了閑的發慌之外,挑不出任何的不適。

接下來的日子,柳未央像個米蟲般,除了吃就是睡。

某天,被忽略好久的風念夜實在看不過去,便辛苦的在腦海中搜索話題聊天,想了好久後才問,“你為什麽會認識祭紅碎瓷上的文字?”

柳未央睜開惺忪的睡眼,“那是甲骨文。”

最近大部分時間都在馬車上,倒也沒有多顛簸,可畢竟沒有在房間內那般愜意。

她吃睡的久了,都有點懷疑是不是胖了?

想著是不是該找點事情做,就算不能消耗體力,至少也得提高下大腦運轉的速度。

很快的柳未央就發現,她的作息時間又恢複正常了。

因為風念夜總能找到各種疑問點,讓她擺脫那種吃了就睡的生活。

比如,她剛講解完甲骨文在字的構造方麵,有些象形字隻注重突出實物的特征,風念夜就會問什麽象形字,什麽是會意字,神情像個求知若渴的好學生。

她含辛茹苦的講完,飲了些水便開始講甲骨文的曆史。

講述這個,就得提到商周。

說到殷商,她不小心又扯到了那個所謂的紂王。

她是古文獻研究者,自然不會因為民間所謂妲己薑子牙的傳說,就來判斷這個人,講的時候,會將真實的情況和神話故事做以比較。

可風念夜,從來都是乖乖聽故事的人。

他對於神話有著濃濃的興趣,所以最後的結局就是,她花費了好長時間,把整部封神演義給講完,當然,這隻是個偽結局,封神演義和影視作品中的好多故事也有區別。

於是,她又得講述影視劇情。

到最後,柳未央都忍不住懷疑她要不要去改行都說書人,說不定還能賺點銀子,改善下生活水平。二十天後,終於抵達江湖的地界。

而他們的話題,也開始回歸正軌。

她教他怎麽辨認甲骨文,目前國家能解讀的字是有限的,所以就那點字教完倒不用太長時間。看著風念夜像個小學生在學習識字,柳未央就覺得好玩。

期間,她拆下他束發用的東西。

手指在他的青絲間纏繞,胡亂的折騰。

但凡腦海中能想出的古怪發式,她都用他的青絲嚐試看看效果。

風念夜被她的小動作弄的,沒有辦法凝心練習,放下毛筆,轉身攬她入懷,製止她的玩鬧,“我們已經走了十分之九的路程,剩下的步行。”

柳未央窩在他的懷中,“這種涉及人身安全的事情,你決定就好。”

她懂他的意思,靜皇朝屬於夏侯闌珊的管轄範圍,所以他們可以選擇疾行,不用擔心太多。可這處地界,相對陌生些,勢力又比較複雜,必須謹慎對待。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慢行安全些。

風念夜掀簾看下外麵,然後抱著柳未央下車,觸及地麵後放下她。

柳未央看著視線之內低調中透著奢華的客棧,再瞅瞅牌匾下方小小的風字,瞬間就明白了為何風念夜會選擇在這裏下車,感情他的產業真的是遍及天下。

就在這個時候,有身著綠色勁裝的女子走近,“哎呦,這是誰家的女子,真矜貴,下個馬車還要男子抱,你是沒長腿,還是斷手斷腳啊。”

聽到這話,柳未央瞬間風中淩亂了。

這裏的風氣真好笑,她家相公抱她,這不過是夫妻間的尋常事情。

眼前這個女子不知道從哪塊石頭蹦出來的,竟然連這種事情都要指責。

柳未央企圖繞開這種二百五,誰知道對方卻變本加厲起來,惡狠狠的攔住她的去路,“我最看不慣你這種人,裝出弱柳扶風的樣子吸引男人的注意,激起他們的保護欲。”

這說的是她嗎?柳未央表示深深的懷疑。

她自認屬於女漢紙之流,偶爾彪悍。

在京城看慣了別人在她麵前裝嬌弱擠眼淚,怎麽到了這裏角色反轉,她卻被當成了嬌滴滴的女子。這地方人的眼神都有問題嗎?

還是說,她隻是偶爾是女漢紙,眼前這個心裏住著個純種的漢紙?!

抬眼打量著眼前眉宇間透著英氣的女子,柳未央本著禮尚往來的態度開口,“我也看不慣你。腦子被門夾了的,我見得多了,但像你這種腦子都被擠扁了的,實屬罕見。”

以前在左相府,三姨娘,左相,柳驚雨,柳洛兒,柳瀟瀟都算比較神經的。

但是這幾位至少都和她有間接關係,而眼前這女子,她壓根就不認識!

綠衣女子沒想到柳未央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也曾見過靜皇朝來的深閨小姐,說話都是柔聲細語的,喜歡捏著嗓子開口,似乎風輕輕吹下就會倒地,讓人看了犯惡心。

所以最開始的時候,她以為對麵的女子也是那種離開男人的嗬護就活不下去的主。

但現在看來,她的認知似乎是錯誤的。

不過這樣最好,她極其不喜歡和扭捏的人說話。

扯扯嘴唇,看著柳未央,“你身邊那個男人是我先看上的,我喜歡他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涼快呢,所以你最好現在就讓出來,免得以後過不了安生日子。”

柳未央突然笑了,原來是風念夜的桃花債。

對此,風念夜隻有簡單的幾個字,“我和她不熟。”

初次她告白,他毫不猶豫的拒絕。

後麵幾次是他來這邊擴展生意的時候,她刻意跟蹤他,兩個人基本沒有說過什麽話。

柳未央視線從風念夜身上收回,笑靨如花的挽上他的胳膊,看著眼前的勁裝女子,“也許我是真的沒有你認識他早,但沒關係,他已經娶了我,就得負責我這輩子的幸福。”

她原本以為眼前這貨是腦子不正常,非要以路人甲的身份把個小事情亂評價番,卻原來,對方是來刻意找茬的,看不慣她的理由很簡單,純屬吃醋。

好吧,關於這事果斷是她看走眼了。

她不該低估這裏人的素養,不該低估風念夜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