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網上看到一個說法,男人可以肆意闖入女人的身體,卻不會隨意親吻她的嘴唇瓣。

這句話,讓她低迷難過了很久。

這是她第一次跟暗戀的人接吻,哪怕他的手法並不溫柔,哪怕他的吻透著占有欲,霸道。

她心還是跟吃了蜜糖一樣甜,身體不自覺地發軟,臉頰泛紅發燙。原來被喜歡的人親吻,是這麽浪漫,享受的一件事。

不知怎麽的,就被他帶到**去了。衣服被剝盡,無聲地墜到暗色的地毯。

男人伏在她的鎖骨處,為所欲為。漆黑的夜裏,沒有開燈,她看到他眼裏的欲念,仿佛一團烈火,似乎要把她燃燒幹淨。

此時此刻她們的眼裏,都隻有彼此,沒有那麽多的顧慮和煩惱。

顧雪想淪陷了,抬起手臂,攀附上他後背流利而性感的線條,緊緊地把他擁入懷裏。

——等你出院,我們就結婚。

——愧疚不是動動嘴皮子,要拿出行動來,要不你在我父親墳前,以死謝罪?

——又廷,謝謝你這幾天都陪著我。

耳畔回響起,陸又廷和柳小姐的話。如高音喇叭一般,反反複複的,來來回回地播放。她的眼前,出現陸又廷推著柳小姐的輪椅的畫麵,她們是那麽親密,站在一起,宛如璧人。

他都要結婚了,她們做這樣的事,真的好嗎?

之前她們維持這種關係,是因為他們都是單身。雖然她不喜歡那位柳小姐,但將心比心,插足別人感情,當第三者,真的就道德麽?

原本打算沉淪的顧雪,瞬間清醒,倏然睜開眼皮,情急之下一把按住了陸又廷一路往下的手掌:“陸又廷,不可以。”

此話一出,她看到他閉著的眼眸,瞬間睜開,他眼底透著冷笑,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他的身上,有股酒香味,不僅不難聞,反而讓她心神**漾,但她必須克製,清醒。

“不可以?那誰可以?嗯?”陸又廷的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眼神犀利,如鋒利的刀鋒,一寸一寸刮過她的皮肉,骨頭。

他的手勁兒挺大的,疼得顧雪眉頭也皺了起來,提醒他;“你喝醉了。不該來我這的,你打電話給柳小姐,讓他來接你回家吧。”

“……”

陸又廷的眸子涼得可怕,眯著眼,打量著她。她不過是自己仇人的女兒,是他的愛戀,讓她有了無憂無慮的生活。

可她卻這樣待他。他也知道,應該和她保持距離,離得越近,陷地就越快。

可看到她幾次三番都被沈言拐跑,他就控製不住地嫉妒,上火,想牢牢地把她掌控在手心。

“你把柳小姐的號碼給我,我幫你打電話給她。”顧雪自認為很善解人意,她不知道的是,她說出來的話,和他的真實想法,背道而馳。

陸又廷心裏的火一起來,就很想說‘你算什麽東西,你有什麽資格去過幸福的日子,你這輩子要麽死,要麽贖罪’。

可想到上次他因為沈言和顧雪一塊兒過年的視頻,他吃醋,讓她去父親麵前以死謝罪的話,她當真了還吞了幾瓶安眠藥,差點被搶救過來。

強行用最後一絲理智,讓自己冷靜,不要說狠話。她會當真的。養了十多年的小嬌妻,怎麽能被他的冷言冷語傷到,逼得自盡呢。他寧願代她受過。

張開的薄唇,又緩緩閉上,看到她疼得擰眉,臉都白了,他麵無表情地鬆開了捏著她下巴的手。

“你不說話是什麽意思?柳小姐電話是多少?”顧雪見他想說什麽,又不說,再次詢問。

他抬眼,冷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抬起受傷的手掌,手掌現在都是血淋淋的,他下床,撿起地毯上的黑色襯衫,披在了身上。鮮血染濕了襯衫,變得暗沉。

顧雪這才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傷,很想開口詢問,怎麽受傷了。可想到他要結婚了,她沒有資格關心他。他們是仇人關係,他也不需要她的關心。

她應該盡快放下他:“陸先生,我們斷了吧。”

“斷了?”他扣襯衫紐扣的手指僵硬了下,抬眼冷漠地看著她。

顧雪察覺到他有點不高興了;“我會用其他方式跟您贖罪。我們現在確實不該這麽親密下去了。”

話說出口,她竟然有點忐忑和不安,甚至期待他會挽留自己。可終究是她想太多,他穿好衣服,西褲,拿起剛才摘下,放在床頭櫃的昂貴腕表,隨意而慵懶地扣在手腕。

臨走時,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涼薄地扯著唇角說了句:“早就把你玩兒膩了。”

賭氣的話,在喉嚨處瘋狂地翻湧,陸又廷強迫自己不回頭,疾步走出臥室,下樓離開。

顧雪躺在**,一道雪白的車燈,照射在她臥室的玻璃窗上,緊接著傳來車子引擎啟動的聲音。

她挽起唇角,努力地在漆黑的夜裏微笑著,挺好的,她喜歡的男人要得到幸福了。顧雪思來想去,除了這副身體,根本沒其他的籌碼,賠給他和陸家。

現在他已經把她玩兒膩了……等他結婚,親眼目睹他得到幸福後,她就把這條命賠給他,在他的世界徹徹底底消失。

一夜無眠,直到天亮才睡了幾個小時。睡醒,已是下午四點。顧雪拿起手機,跟往常一樣登錄微信,看到清大班群裏炸開了鍋。

有人@了沈言:

——我去,網上說你們沈氏癱瘓了,要破產了。瓜主,真的假的?

沈言沒回複,但群裏見不得他好的特多:

——肯定是真的,不然早就發申明辟謠了。內部消息,沈言已經跟學校申請停課了,回去跟他爹一起收拾爛攤子。沈氏這次是大難臨頭了。

——這有錢人的生活,真是變幻莫測,昨天還是青城世家大族,一覺醒來,就要破產了。看來也是空架子,表麵光鮮。還是我們這些中產階級好。踏實,安穩。

顧雪忙在班群,幫沈言說話,讓這些人別造謠,沈家不可能出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同學就@顧雪:

——陸家小公主,你不是和沈言關係很好的嗎?怎麽你的靠山沒看在你的麵子上,還要強行從沈氏撤資?陸又廷這次可是連你的麵子都沒給,你不會是失寵了吧?

顧雪看了這話,眼皮一跳,原來沈家出事,和陸又廷有關係。她不信,因為沈家和陸家一向是合作關係,兩家算不上多好,但肯定沒交惡,顧不得在群裏扯皮,她急急地退出微信,登錄微博。

原來班群裏傳得沸沸揚揚的,並不是空穴來風。微博上掛的熱搜,全是關於‘沈家’的。

手指慌忙點了進去。媒體跟蹤報道,沈氏被陸氏帶頭撤資了,不僅如此,其他的資方也紛紛跟著陸又廷走了。

現在的沈氏,已經淪為空殼子。今天淩晨四點,沈老先生和沈氏高層發生爭吵,急火攻心,突發心髒病,已經被連夜送進醫院搶救,到現在還生死未卜。

整個沈家,全落到了沈言的肩上來了。沈言隻能從清大停課,臨時上陣,處理沈氏的爛攤子,可沈言現在隻是個21歲的翩翩少年,他哪兒懂什麽商場的爾虞我詐?

如何承擔得起這麽大的變故,和沈氏內部股東對他的發難。

顧雪撥通了沈言的電話,電話一直處於沒人接通的狀況。他應該忙得焦頭爛額,沒空接她的電話吧。

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不久前還救過她的命,把她從墳墓救走,送她去醫院洗胃……沈伯父和沈伯母都是一等一的好人,她小時候沒少去沈家蹭飯。

所以顧雪是不可能冷眼旁觀的。陸又廷對沈家發難,這裏麵肯定有誤會,她得去幫著溝通,解決。

到了陸氏集團。她乘坐電梯,來到總裁辦。沒人注意到她,即便注意到了,也隻是看兩眼,就低頭做各自的事去了。總裁辦沒人。

顧雪就去李助理的辦公室,李助理看到她,一點都不意外,冷冷淡淡地勾唇:“顧小姐怎麽來了?”

“陸先生呢?”顧雪習慣了他的態度,開門見山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