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兒,這是陸又廷最後一次打擾你了。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很抱歉。”

陸又廷還想告訴她,不管如何,他還是很愛她。

話還沒說出口,電話就被顧雪掛斷了。

顧雪擔心他又來煩自己,把他的號碼,和這個陌生號碼,都拖進黑名單。

她要徹徹底底地告別過去,去過屬於她的日子。

那天晚上,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

眼皮一直在跳,心裏更是堵得慌。

直覺告訴她,好像出事了。

但轉念一想,陸又廷能出什麽事呢。

誰都能出事,唯獨他不會出事。

……

翌日。

她接到李特助的電話,下了醫院住院部的樓,李特助麵色很難看:“顧雪,去看看老陸吧。”

“我們早就結束了。”顧雪譏笑。

李特助看她這副樣子,鬼火冒:“顧雪,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老陸都死了,你連最後一程都不願意去送一下?”

死了!?

顧雪如遭雷擊,半天沒反應過來。

李特助冷笑:“你以為我再開玩笑?昨天晚上他酒駕出車禍,搶救無效。他最後一個電話,應該是打給你的吧?讓你去見他一麵就這麽難?讓你原諒他,就那麽難?”

“老陸的遺願,是讓我別通知你。他說他不想讓你看到他,影響你心情。但我還是覺得,讓你知道比較好。老陸看到你去送他,肯定能安心地離開。”

“話我已經帶到,你去不去,是你的事!”

李特助的眼神,如刀子在顧雪臉頰刮過:“老陸怎麽會看上你這麽個鐵石心腸的女人。”

正要轉身,他聽到顧雪說話了;“帶我去見他。”

……

顧雪本以為,是一場惡作劇的。

可當她真真切切地走進殯儀館,看到靈堂裏的棺材,躺著的男人,她才發現,這不是夢,這都是真的。

她眨了眨眼睛,靈堂裏全是花圈和鮮花,他的臉上上了妝,還是那麽俊朗。

手指死死地掐著掌心,疼痛讓她瞬間清醒。

這不是夢,這都是真的。

陸又廷真的死了!

“我趕到的時候,老陸一直在叫你的名字,說對不起你。讓我別怪你,讓我保護你。”

“顧雪,如果你知道,老陸在背後為你做了這麽多的事,你肯定會後悔這麽對他的。”

當天下午,陸又廷就被火化了。

陸伯母並沒現身,說都是他自己的造化,折在女人身上,沒他這個兒子。

這場葬禮,隻有顧雪和陸又廷參加。

捧著他的骨灰盒,李特助買了塊風水寶地,曬太陽,看風景,都比較合適。

顧雪把他的骨灰盒,放在了裏麵。

“他有女兒陪他,也不算寂寞。”

“你真是個心狠的女人,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在說這個?你和老陸的孩子,根本沒死。陸念才是你的孩子!”

“你說什麽?”顧雪如遭雷擊。

李特助把親子鑒定遞給她,顧雪接過,打開看了起來。

顧雪的麵色頓時大變。

“老陸前幾天讓我做的親子鑒定,是你和陸念的!”

“顧雪,你知道老陸在背後為你做了什麽嗎?你在陸伯父墳前自殺,是他開車救你,去醫院洗胃!”

“他得知你是殺人犯的女兒,我讓他把你送回孤兒院,他說那不是你的錯!你是無辜的!”

“你差點被大火燒死,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去救的你!”

“你身體裏的腎,也是他摘下來給你的!”

“為了你,他和陸家決裂,自立門戶,你知道為什麽嗎?”

顧雪握著親子鑒定的手,微微顫抖:“為什麽?”

“因為老陸想給你一個家!他很早就想跟你表白!隻是他因為理智,和仇恨,壓製對你的情感!”

“顧雪,你這個蠢女人,你親手弄丟了,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陸又廷!”

手裏的親子鑒定單,如折翼的蝶,瞬間從指尖滑落了。

就在此時,一個律師走了過來:“請問您是顧雪小姐嗎?”

“我是。”顧雪看向他。

他把手裏的文件遞給她:“這是陸總生前立下的遺囑,請顧小姐過目。”

顧雪神使鬼差地接過,打開,看了起來。

陸又廷名下的十家公司,二十棟樓,五十億的存款,都轉增給了她。

隻要他出現任何意外,這個遺囑就會生效。

他的錢和資產,沒有留給他的母親,沒有留給其他人,唯獨隻給了她!

隻給了她一個人!

“陸總說,顧小姐是孤兒,更需要錢和資產立足。這是他對您的愧疚。請顧小姐,務必手下。”

“接管他名下的產業和公司。”

……

李特助跟她說,念念需要人照顧,讓她去接手。

她說好。

開車到了別墅。

剛進入客廳,就看到別墅裏掛著白色綢布,擺明了是在吊唁陸又廷。

小孩子的啼哭聲,異常尖銳,刺耳。

顧雪走了進去,女傭不認識顧雪,但認識李特助,忙求助:“李特助,小少爺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哭個不停。可怎麽辦啊?”

“交給我吧。”顧雪喉嚨酸澀。

女傭不安道:“這——”

“她以後是這個別墅的女主人,孩子的母親。交給她吧。”李特助沉聲道。

女傭得知顧雪的身份,忙遞給她:“原來是顧小姐啊。”

“你認識我?”顧雪接過孩子,很吃驚。

她解釋;“雖然沒見過麵,但陸先生總是把您掛在嘴邊的。他時常再說,如果小少爺是你們的孩子,那該多好。”

原來是這樣。

現在真相大白了,可陸又廷不在了。

李特助讓女傭去做她的事,臨走前,沒好氣地跟顧雪說;“雖然我氣不過你對老陸心狠,但我跟他打過賭。我輸了,就得在能力範圍內,保護你一輩子。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別客氣,吱一聲。我看在老陸的麵子上,也會幫你忙。”

“謝謝。”顧雪心裏一暖。

李特助嘲諷:“你該說謝謝的人,不是我。而是老陸。沒老陸那顆腎,你能活到現在?”

李特助走後,顧雪懷裏的孩子開始嚎嚎大哭,許是不認識她,沒有安全感,亦或者是感覺到了陸又廷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