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的溫度瞬間升了起來, 許灼喝掉一瓶礦泉水,打開窗猶覺悶熱,便帶好口罩下了車。

他確認停車地很偏僻,周遭暫時無人經過, 方才拿出手機, 打了通電話。

“小灼, ”電話那頭的人聲線溫柔, 語氣裏卻帶著責怪,“你總算有時間和我聯係了。”

許灼瞅準機會吐槽, “阿立,你可別怪我,我是第一次拍戀綜, 才知道拍真人秀原來會這麽忙, 跟拍攝影小哥除了上廁所基本全程跟著我,我都好久沒時間閑下來刷電影電視劇了。”

這幾天徐子立給他打了幾個電話, 他都沒接上,看到的時候又太晚了, 怕打擾新婚夫婦的休息,就沒回,這才拖到了現在。

徐子立在文物修複局上班,朝九晚五,每天不算忙,閑暇的時候也和老婆在追許灼參與的這綜藝。

為許灼能有這樣的工作機會感到由衷的開心,還給家族群和朋友圈都幫許灼做了宣傳,讓大家都來給許灼增添熱度。

許灼關心了兩句他度蜜月如何, 吃完狗蛋糕又吃狗糧。

“你和他, 怎麽樣。”徐子立和許灼熟得不能再熟, 直接開門見山問出關切的事。

這些年,許灼雖然很少在他麵前提周椋,但徐子立知道他越是刻意裝作沒事,就越是在意。

許灼坐到綠化的台階上,手撐著下巴,“就是,我覺得啊,我就是猜的,他是不是沒以前那麽討厭我啊。”

“怎麽說。”

許灼拿起路邊的碎石,在地上描摹周椋給自己設計的簽名,一遍又一遍,“一種感覺吧,雖然有的時候還是會一句話把人氣得要命,但有的時候對我好像還不錯……”

“這不很好麽。”徐子立輕聲道。

不好。

許灼在心裏道,他不能對自己太好,以後不舍得放他走怎麽辦。

沒有告訴徐子立關於他們相互做替身的事,畢竟說出來太荒唐,徐子立肯定會不讚同。

而且周椋還誤會自己和徐子立有點什麽,徐子立知道該笑掉大牙了。

“可他喜歡孫熙卓,你認識的,隔壁班最後考了播音主持的那位。他們倆門當戶對,雙方家人都看對眼的那種,所以我和他是不可能的。”許灼把石頭扔開。

徐子立:“那他和孫同學在一起了麽。”

許灼怔了下,“沒。”

不然怎麽會找他做替身呢,周椋說孫熙卓不喜歡他。

徐子立的話帶著笑意:“那你們都單身,就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許灼的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仍有顧慮,“他家很傳統,肯定不會讚同同性戀愛。再就是要真因為我的越線,給他事業造成了什麽影響,我絕對不會放過我自己……”

“小灼,”徐子立喚回他混亂的思緒,“我不是在勸你做任何決定,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我隻是希望你別在一開始就想著要逃,你可以順著自己的心走,或許走著走著就明朗了。”

徐子立是局外人,很多東西能比許灼更冷靜地看待。婚禮的時候,他不是沒觀察過周椋對許灼的態度。

比如說找周椋借婚車,以他們二人並不深的交情,以周椋的性格本可以直接拒絕,但他不僅借了,還答應了接親的時候帶上許灼。

若真是討厭到沒有轉圜的地步,憑周椋的性格,是絕不會答應,這事本身就耐人尋味了。

徐子立有種預感,或許周椋考慮得不比許灼要少……隻是這樣沒有根據的猜測,他不會現在就說出來動搖許灼,隻會像這樣隱晦開導。

許灼腦海裏回**著徐子立的那句「順著心走」,望著地麵出神。

良久,他微微一笑,“好吧,那我跟你請教個別的事。”

……

回到別墅,天色已經全黑。

還未來得及換身衣服,就見張米朵從庭院的門邊探出了個頭,“哥你回來啦,快來快來,就差你了。”

許灼心道,節目組雖說沒有劇本,但也有強製設計嘉賓必須參與的環節,比如大部分的夜晚嘉賓們必須要在一起享用晚餐,給節目劇提供固定的剪輯素材,不然嘉賓們成天在外忙工作,基本不溝通的話,戀愛綜藝就毫無看點。

他淨了個手,剛進入庭院,便聞到股勾人味覺的肉香。

所有嘉賓都圍在庭院的火堆旁,男人們專注烤肉,女人們幫忙清洗蔬菜,一片喝些熱鬧的樣子。

難怪周椋微信說下午去了超市,原來是為了買燒烤的食材。

“我有什麽能幫忙的嗎?”許灼挽起袖口詢問。

正在倒讚助商果汁的邢雪彗柔聲道:“小灼你今天就好好吃肉吧,每次都是你服務我們,今天享受一下被服務的待遇。”

許灼心頭莫名怪異,這邢雪彗從入住別墅第一天就對他基本愛答不理,今天竟然主動和他說話。

“那我就不客氣了!”許灼笑嘻嘻地正要找個邊角的座位坐下,回來得晚了,也就這有空位,還沒坐穩,就聽到周椋看著他這邊,道了聲:“過來幫我加點柴火。”

許灼忙快走到他的身邊,拿了個幹柴遞到他手上。

周椋淡淡地瞥了眼篝火堆前的遊泳池,“你等會就坐我旁邊,幫我夾菜。”

許灼:??你是皇帝嗎還要我幫你布菜,要不要再幫你拿銀針試毒。

不過坐在靠裏的位置倒是正合許灼的意,上次掉到遊泳池裏的刺骨讓他至今想起還帶著瑟瑟冷意。

那就勉強幫你夾夾菜吧。

肉質外焦內裏鮮嫩多汁,配上一碗濃厚的羅宋湯下肚,許灼渾身都暖融融起來。

麵前突然伸來一隻玉手,玉手上端著一個餐盤。

許灼疑惑看向玉手的主人——邢雪彗,她笑得關切又得體,“周老師一直忙著烤肉,沒顧得上吃幾口,小灼你離得近,要不趁熱喂一下他吧。”

怪異感又再次襲來,按理說依照邢雪彗的作風,她該是主動喂周椋的那個,今天倒還禮讓了起來。

但許灼見給周椋夾的幾份菜他確實沒有動過,一直在忙著烤肉添柴,手上也有些髒。

於是許灼拿起筷子,夾了塊牛排,遞到周椋唇邊,“張嘴。”

周椋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一愣,打量著這塊肉,“該不會是抹了芥末之類的要整我。”

許灼無語至極地「哇」了聲,反手把肉塞進嘴裏,把它當周某人一樣大力咀嚼,“過了這村沒這店。”

劉振東雖說已習慣了二人間歇性開啟的鬥嘴模式,但每次看到還是忍俊不禁。

許灼發現了他今天心情不錯,朝他挑挑眉。

劉振東捶了捶自己的肩頭,讓他放心。

許灼又看向劉振東身邊的左遙,注意到劉振東的臉頰上沾了醬,拿起一張紙為他擦拭。

看來倆人今天下午的約會很愉悅。

另一邊的張米朵坐在角落裏,倒了滿滿一杯紅酒,獨自飲了一大口。

曹墨坐在她和邢雪彗之間,此時舉杯,和她碰上一碰,給她拿了塊甜品:“吃點東西再喝,不然容易醉。”

張米朵望向他,他仰頭喝盡杯中的酒,好像是再隨意不過的依據。

她拿起麵前的南瓜酥,放進口中。

自許灼坐到自己身邊後,周椋感覺總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視線掃向自己,他放下食物夾,直視著斜前方。

剛打量完許灼的邢雪彗視線正和周椋撞上,她眼底慌亂了一瞬,繼而神色無常地讓曹墨給自己添果汁。

邢雪彗心裏卻是閃過多種想法。

旁的嘉賓和觀眾們看來,這二人是純粹的好友關係,她起初也一直這樣認為。但她每次向周椋示好的時候,許灼總是會礙眼的在旁邊,多了,難免就會令她起疑,尤其是在昨天她選擇查看周椋的朋友圈後。

周椋朋友圈的內容和許灼有關,哪怕內容有些搞怪。

他們真的隻是朋友關係麽,可是剛才故意讓許灼給周椋喂食,也沒能看出任何端倪。

她想不明白的是,周椋沒理由涼著這麽優異的自己,去和那十八線的許灼打得火熱。

所以她更傾向於,是許灼單方麵纏著周椋,想要扶著他上位。

每日心懷鬼胎的吃飯時間進入尾聲,曹墨放下筷子提議:“現在氣氛正好,要不大家再玩點小遊戲吧,狼人殺 or誰是臥底之類的,就當消消食。”

今天大清早就出去拍戲的許灼,此時吃飽喝足就有些乏了,隻想回房休息,卻見鏡頭外的編導對著眾嘉賓揮手,示意大家參與遊戲。

許灼隻好往嘴裏扔了塊口香糖。

邢雪彗難得附和,“說到這個,我想起最近有個很火的遊戲,叫手機鬧鍾炸彈,大家知道嗎?”

眾人紛紛點頭。

這個遊戲類似於數字時代的「擊鼓傳花」,就是由一個人設置一個幾分鍾或者幾秒鍾後響的鬧鍾,大家傳手機,鬧鍾在誰的手中響了,誰就要回答設置此鬧鍾人的問題,回答不出來就要喝酒。

大家一直認同由張米朵那邊開始順著來。

她設置了一分鍾後響,然後熄屏,傳給曹墨,曹墨再傳給邢雪彗,依次向下。

那手機就像個定時炸彈,許灼也跟著緊張起來。

最後曹墨剛接過手機,震耳的鈴聲便含混著震動響起,他苦澀地跟著音樂哼了兩聲,看向張米朵:

“請。”

張米朵甜美的笑容裏帶了丁點的壞,“請問墨哥有過幾段感情經曆。”

全場起哄。

曹墨指了指張米朵,“一來就給我下套。”

張米朵假裝沒聽到,望望天空。

曹墨正色道:“沒談過,母胎單身至今。”

張米朵和其他人皆是驚訝,「看不出來啊」、「真的假的」、“和你外表真不像,沒想到感情經曆為零”

許灼將水杯送至唇邊,掩飾唇角嘲弄的弧度。

第二把,曹墨設置的鬧鈴在周椋手中炸起,許灼瞬間打起精神。

曹墨有意無意地掃了眼邢雪彗,然後對周椋提問:“周老師,幾天過去了,你有沒有對哪位嘉賓有過心動的感覺。”

許灼不由攥緊了杯子。

頓時起哄聲比剛才更大。

左遙不敢再看似地捂住眼,“修羅場修羅場啊。”

眾所周知曹墨和邢雪彗是第一期的「官配」,但這幾天邢雪彗對周椋的單箭頭也有些明顯,似乎陷入了奇怪的三角戀中。

這也是節目組和觀眾最愛看的環節。

當然,如果把左遙和周椋官方安排的約會也算進去,情感線會更加複雜。

曹墨補充了句,“周老師可以不用說出對方名字,摸一下對方腦袋就行。”

邢雪彗心想,幸好白天的時候洗了頭,又忍不住看了眼許灼,對方正百無聊賴地吹著口香糖泡泡,似乎對這遊戲並不關注。

周椋在目光聚焦之處,保持著沉默,將緊張的氛圍調動到極致。

然後他拿起麵前的一杯酒,朝大家示意,喝下。「嘁」、”切“大家噓聲一片。而許灼終於鬆了口氣。

邢雪彗麵色劃過一絲尷尬,周椋這時的沉默,在觀眾眼中就是在左遙和邢雪彗中動搖,也就是還沒看上她。

當然,也有另一種解讀,就是周椋不想給兩位女士任何一人難堪。

而邢雪彗自己設置的鬧鍾在自己手中響了,這局廢了。

許灼和周椋對這遊戲沒有很大的興趣,都問了點簡單的問題,混了過去。

好巧不巧,劉振東的鬧鍾在張米朵手中響了。

默默喝了不少酒的張米朵,此時後勁有些上來了,雙頰紅撲撲的,目光直直地籠著劉振東,“振東哥哥,你想問我點什麽?”

問我點特別的吧,證明你對我還存在一點興趣。

劉振東思索了下,“你今天微信步數有多少步?”

很顯然,這又是個友好局。

張米朵埋著頭,拿出手機,打開微信運動,聲音有些悶,“5398步。”

劉振東點點頭,靠近左遙,把手機遞給她,“該你了。”

眾人的注意力在下一局,唯獨許灼注意到張米朵眼角的一點紅。

這場鬧鍾炸彈遊戲會高開低走,在幾個索然無味的問題中結束,沒有做飯的許灼主動承擔了收拾食物殘渣的任務。

而周椋要滅炭火,也留了下來。

跟拍的工作人員都下班了,庭院此時非常安靜。

不過他發現,許灼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正要說話,卻見許灼望著庭院門口的方向。

周椋跟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一個瘦小的身影戴著外套的帽子,孤獨地晃出了別墅。

許灼當即把手中的垃圾袋往周椋手中一塞,“我出去一下。”

“等等。”周椋卻叫住他,拿起椅子上的毯子,遞給他。

許灼接過,“你先回去休息吧,一會兒我來善後。”

別墅外的陰暗小道邊,張米朵蹲著用背躲風,冷得有些抖,給媽媽打了個電話,但媽媽可能是因為有別的事,沒有接電話。

張米朵本就有些醉,懵懵地看著從天而降的許灼給自己披了個溫暖的毯子。

本來不想哭的,來自他人的觀照瞬間讓她眼眶蓄滿了淚水。

許灼慌了下陣腳,把毛毯拉到她頭上遮住,“你別哭,別哭啊……”

張米朵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淚意,鼻音很重,“我沒哭。”

許灼微微一歎。

感情的事,他自己也一團亂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人。

張米朵躲在毯子裏,“你走吧,我出來透透氣,很快就回去。”

許灼沒走,在她身邊席地而坐,對著昏暗的夜色道:“這兒風景不錯啊,我也來透透氣。”

二人無言了好一會兒,隻餘許灼吹口香糖時泡泡破裂的聲音。

“我真的很廢,沒人選擇我就算了,有好感的對象看都不看我一眼,眼裏隻有別的女嘉賓。”張米朵忽然道。

她狀似在傾訴,又好像在自言自語,許灼隻是默默聽著。

張米朵:“算了。”

許灼:“什麽算了。”

張米朵咕噥道:“就是算了。”

她驀地想到了什麽,“你以後別再因為安慰選擇我了。”

許灼:“那個……”

張米朵自顧自說道:“你應該把選擇的機會留給你喜歡的人。”

許灼無奈提醒:“雖然但是,此時說這個有些不合時宜,但我好像沒選擇過你。”

張米朵猛地掀開頭上的毯子,瞪著許灼。

在瞪了一分鍾後,她從許灼麵上並沒有看到撒謊的痕跡,確定還真不是他發的短信。

越發迷惑了,那到底是誰看的她朋友圈,難道自己還沒廢物到底,還有人在默默關注著自己。

又蹲了會兒,腳都麻了,張米朵方才起身,朝別墅回去。

許灼也跟在她後麵,對她道了句:“喝杯熱牛奶,好好睡一覺。”

“不要,會水腫。”張米朵哼哼兩聲。

許灼親眼看著她進了室內,方才回到泳池邊,意外的是這裏非常幹淨,剛才大家聚會的垃圾已經有人收拾過了。

二樓最靠裏的那間雙人房,周椋一直望著窗外,看著許灼目送張米朵回去,又看著許灼在泳池附近打轉。

這人慣會多管閑事。

擔心女孩子夜裏一個人在外麵危險,明明自己在吃飯的時候困得打了好幾個哈欠,還過去陪著。

可也正是這份多管閑事,才讓還是少年時期的許灼便和自己有了交集,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發自內心善良還不自知又嘴硬的許灼。

許灼回了房間,周椋見他雙手凍得通紅,拿起護手霜照常給他擦手,“你是來當嘉賓的,還是來當保姆的。”

許灼卻神經兮兮拉著周椋道:“好家夥,我今天才知道米朵對振東有意思,藏得也太深了。”

周椋:“……”

確定不是你想得太淺了?

許灼恍然大悟,“難怪,上次第二次約會,米朵一副很想坐我車的樣子,原來不是想看我精湛的車技,是因為我和劉振東約會,她想和劉振東一起,破案了破案了!”

周椋無語搖頭,也還算意料之中,這人反射弧一貫和常人不同。

高二那會兒,恰逢學校60周年校慶,準備大辦文藝匯演,臨到舉辦前兩天,有一個歌唱節目的男同學得了腮腺炎,這病會傳染他沒法出席,藝術部的同學們焦頭爛額找替補。

恰好趙婷婷是藝術部的成員,強推許灼去參加,因為大家夥都知道許灼唱歌還可以。

許灼是個熱心腸,既然有熟人牽線,便大方地去幫忙唱了一曲。

藝術部的部長是個是高一的級花,許灼動聽的歌喉感染了她,文藝匯演圓滿結束後,她立馬攔住許灼,找他要微信。

當時許灼正纏著周椋陪自己去上網,所以周椋也在場,看了全程。

藝術部部長在學校追求者眾多,親自出馬就從未有過失利,卻在許灼麵前慘遭自己桃花事業的滑鐵盧。

許灼非常直接地拒絕了,“我不隨便給人微信,謝謝。”

然後許灼拉著周椋就溜了。

後來,周椋問他為什麽不給。

周椋至今還記得許灼那個傻樣,一副自認為很聰明的樣子,“當然不能給了!明擺著拉我做苦力啊,讓我進合唱團的意思啊,以後隨便什麽節都拉我去唱歌,我不累死了?”

至此,周椋認定,許灼一直是憑實力在單身。

許灼就是這樣,一直對感情的事很遲鈍,也常常比別人慢半拍。

現下,許灼看周椋沒有一點意外的神色,難以置信道:“所以你早就知道?”

末了還來了句,“該不會整個別墅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吧?”

周椋無聲地看著他。

許灼被看得莫名其妙,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哪想周椋用力拍了下他的腦袋,“你就是蠢,什麽也不懂。”

許灼捂著腦袋,抱怨道:“不是,我蠢你還打我腦袋,隻會越來越蠢啊……”

“你覺得我為什麽突然拍你腦袋。”周椋看著他道。

“你手欠唄,”許灼斜了他眼,突地,他好像想明白什麽,難以置信地看著周椋。

周椋難得緊張地抿起唇,就聽到許灼一副看穿他的樣子:“該不會故意把護手霜抹我頭上吧?”

周椋:“……”

作者有話說:

“周老師,幾天過去了,你有沒有對哪位嘉賓有過心動的感覺。”

“周老師可以不用說出對方名字,摸一下對方腦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