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椋的吻認真又虔誠。

這次不再是淺嚐輒止, 他用舌尖在許灼的唇珠微旋,然後撬開他的唇齒,在許灼腦海一片空白中繼續深入,強勢又纏綿。

“你……”許灼腦海中還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

周椋卻犯規地用指腹還在撫摸許灼的耳朵, 這是許灼最為敏感的地方, 渾身迅速升溫, 心尖也跟著發顫, 香津交換時的濕糯聲還夾著許灼情不自禁地輕吟。

這一聲徹底激起了周椋的占有欲,他摟著許灼的腰, 將他從座位上擁起,緊緊裹在懷裏,唇隻離開了一秒不到便立刻覆上。

此時, 許灼腦子裏繃著的最後一根弦也徹底斷了。生病了的他本就腦袋不太清醒, 此時不管不顧地主動送過去,二人險些站不穩, 連著往後退了兩步,二人靠到欄杆上才站穩。

許灼的吻生澀又帶著急切, 隻覺得不夠,還不夠,如果這是一場夢,那就沉溺。

二人相貼的唇越發紅腫灼熱,許灼心底壓抑的愛欲也越燃越旺。

「哢」的一聲,他們沒注意腳下,一個脆物慘遭迫害。

許灼借著換氣的功夫,低頭看了眼, 有些遲疑:“啊, 是灼灼最喜歡的那個小藍碗。”

卻被他們不小心太用力給踩成了兩半, 徹底不成型,慘兮兮地碎在地上。

周椋卻一腳把碎碗踹開,抬著許灼的下巴,不知饜足地再次靠近。

……

與此同時。

公寓樓下停滿了劇組的器材車、明星的保姆車。各家的經紀人、助理三三兩兩地蹲在路邊,有事沒事地嘮嗑。

陳其亮坐在花壇邊沿,手上拿著手機,正猶豫不決,界麵熒熒亮著粉色的光芒——

【快給你的心動CP射上重要的一箭吧!】

這是《心動請響鈴》節目組最近設置的新環節,給自己認為會配對成功的CP投上「丘比特之箭」,視頻網站VIP用戶隻會擁有一支箭,如果想要多的,就得花錢去兌換。當然最後猜中了,有可能贏得免費旅遊的名額,或者和喜歡的CP共進晚餐的機會。

其實也不在乎共不共進晚餐,主要是投著好玩。

“你也在玩這個?我也在玩!最近身邊人都玩瘋了。”簫家楨吸溜一大口泡麵,瞅見他的屏幕,激動地掏出手機:

“我剛衝了100塊,有10支箭,就是老板嘴太嚴了,問他最後會和誰牽手成功,提前告訴我讓我作弊一下唄,他回我三個字,你說呢?你聽聽,是不是說了,又好像沒說。”

“你平時在組裏待得多,我問你,小灼和哪位嘉賓走得比較近?”陳其亮偏頭看他。

簫家楨想也不想地道,“那自然是我們家老板了,他們不是住一間房麽,每天跟個連體嬰似的出行成雙……”

說到這裏,他話音一收,和陳其亮來了個驚恐對視。

他們都想到了一種最不可能的可能。

兩秒後,他們統一搖頭。

簫家楨:“我們火火的腦袋沒有被門夾過,不會的。”

陳其亮:“是啊,主要是,這倆人以前不是同學嗎?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

簫家楨斬釘截鐵地道,“放心吧,不可能的,他們要真在一起我就直播倒立吃泡麵!”

他認真分析起來,“我覺得火火和張米朵說不定能成,女主遭遇渣男情感受挫的時候遇到真命天子,哥哥叫得多親熱啊,歐巴、米朵xi,劇裏都這麽拍。”

陳其亮看他說得有鼻子有眼,覺得似乎挺有道理,便把手裏的箭全投了許灼&張米朵的「序章CP」。

雖說他知道許灼過去可能對男人興趣更大些,但那都是過去。世事無絕對,喜歡一個人也無關性別,這樣想著他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簫家楨看到他的選擇,也跟著投,“我們這波穩了。至於我老板……”

在簫家楨的印象裏,周椋就那種誰都配不上自己的性格,“他估計要孤獨終老。”

“哈哈哈。”陳其亮沒忍住笑出了聲。

簫家楨也跟著笑,但表情一滯,陳其亮也頓了頓,這才反應過來一直有些尷尬的兩個人,竟然聊了這麽半天。

尤其是簫家楨,此時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人家先前那樣捉弄你,你還在這裏哈哈,是不是傻。

二人僵持著。

這時,身後公寓的電梯內下來了大批工作人員,其他幾位經紀人和助理迎了過去,現下給了簫家楨溜走的理由,“看來錄製結束得差不多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等等。”陳其亮出言叫住了他。

簫家楨腳步放緩,“我真的有點急事,有什麽事下次再說……”

陳其亮卻大步繞到他的麵前,身形高大的他在簫家楨麵前猶如一堵牆,簫家楨避無可避,隻能抬眸望著他,眼底的疏離客氣中浮上一絲埋怨。

陳其亮輕咳一聲,“我可能還欠你一句道歉。”

簫家楨微微出神。

陳其亮的麵色誠懇,“一開始你把我當成代拍的時候,我就該及時和你坦白,但可能是因為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在圈內看到像你這樣認真,認真到有些偏執的人了,當時就起了點惡作劇的心思,是我不對。”

切。

簫家楨心底一直團著的怨氣這才消散,他接過話,“好吧,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確實應該問清楚再行事,白白鬧了兩次笑話。”

陳其亮插兜,懶散地笑笑,“行,那說好了,之後別再躲著我了。”

簫家楨點點頭,眼見著陳其亮要走,簫家楨連忙跑到汽車後備箱,拿出一箱橙子和一桶茶葉,飛速塞到陳其亮的副駕。

陳其亮二手車內飾老舊,座位掉了不少漆皮,手動擋的儲物格裏裝著打火機和裹腹吃剩的半袋餅幹。

“亮哥,這是給你的賠禮,早買了一直沒機會見著你的麵。我走了拜拜!”

東西扔下,簫家楨就頭也不回地跑了。

陳其亮看了眼那兩個東西,咧嘴笑了下,看了眼頂層亮光的房間,開車走人。

兩人都沒注意到剛才蜂擁上樓的經紀人助理們去而複返,還帶著滿臉的疑惑,正和保安交涉:

“怎麽回事,敲門半天都沒人應,奇怪……”

——

次日清晨,許灼在柔軟白淨的大**自然醒來。

麵包的氣味夾雜著煎蛋培根的焦香進入到他的鼻尖,他在**伸了個懶腰,看向廚房裏正在做三明治的周椋。

體內的多巴胺又有躁動的趨勢。

昨晚混亂又怦然心動的記憶撲麵而來。

當時門鈴瘋狂響起,還連帶著經紀人們捶門的聲響。許灼有些分心,還擔心張米朵他們被門那頭的動靜鬧醒,時不時地瞅他們所在的餐桌一眼。

周椋似不滿他的注意力不集中,摟著他的雙臂更加用力,懲罰性地輕咬了下他的嘴唇。

後來,二人沉浸在從未有過的曼妙體驗,對其他的東西的充耳未聞,周椋的眉心微蹙,似不滿旁人的打擾,架著許灼要進室內,途中還不小心踩了劉振東一腳。

十分鍾……早就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十分鍾。

最後差點鬧到安保室的人找物業衝進來,周椋帶著渾身的戾氣打開門,對經紀人們說著滿嘴的胡話,“都喝醉了,沒聽到。”

另外三位早就爛醉如泥的藝人被自家的工作人員接走,防盜門合上的那一瞬間——

一直在門邊櫥櫃後躲著的許灼竄了出來,黏進周椋的懷裏。周椋托著他的脖子,繼續剛才的予取予奪。

許灼的動作笨拙又生澀,全然隻顧著如何對周椋侵占更多,如何在周椋那留下更多自己的印記,喘息聲漸重。

他一點也沒醉,純憑著本能在摸索。

周椋的手撫進許灼的後背心,一片燥熱。

他瞳孔裏閃過竭力的自持,輕拍了下許灼的後脖頸,然後柔唇相離。

許灼慌亂又不解他為什麽突然停下,急躁地要再吻過去,周椋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將其擁到**放下。

擾動了下許灼有些汗濕的劉海,周椋說:“你還在生病,先好好休息。”

許灼確實有些頭暈腦脹,帶著病後的虛弱,但他不願意放周椋走,明明渾身沒什麽力氣,但抓緊周椋胸口衣料的雙手卻有很大的力氣。

周椋無法,脫去外衣,掀被把許灼攬進了懷中。

許灼原本是打算趁機再做些小動作的,但是周椋的懷抱實在太舒服,許灼跌進去,很快就睡過去了。

……

現在。

正在切水果的周椋心有所感,回頭的時候正好和許灼對視。

許灼愣神,不好意思的情感猛烈湧出,昨晚是情到興頭滿腦子毫無理智可言,現在冷靜下來,細想之下臉熱得不行,他昨晚和周椋真夠瘋狂。

周椋的麵色如常,“醒了就去洗漱,早餐快好了。”

許灼從**蹦下去,心不在焉地去往洗手間。

邊走他邊在想,昨晚到底什麽情況?

絕不是做夢,那甜蜜的接觸還有近距離的窒息感,身體記憶猶新。

他和周椋接吻了。

不是偷親,是光明正大,周椋也主動回應。

收拾好後出洗手間,周椋已經在餐桌邊坐下,邊用平板看新聞,邊將咖啡杯送至唇邊。

空氣中彌漫著咖啡的醇香,許灼的眼睛在周椋和咖啡杯貼著的唇上停留兩秒,他突然好想喝咖啡。

周椋偏頭,疑惑他怎麽突然在原地停下,“過來坐。”

許灼揉眼睛,坐到他的對麵,心想昨晚他們都那樣了,今天該說些什麽樣的開場白比較合適。

他拿起刀叉,心裏跑過無數偶像劇的情節,對麵的周椋沒事人般插起一塊三明治,送入嘴中。

麵包上淋的蛋黃醬出逃,在其唇上蘸粘了一小塊。

周椋輕抿下嘴唇,蛋黃醬消失在許灼的視野中。

許灼手裏的叉子從虎口滑落,「叮」的一聲響砸到桌麵。

這人吃個三明治怎麽都可以這麽……

周椋的注意力被他引過來,“怎麽了?不合胃口?”

許灼猛搖頭,懶得裝什麽文明人了,直接上手拿起三明治啃了一大口,企圖用食欲壓製住心底那什麽欲。

“嘶——”周椋被咖啡燙到唇上的一處細小傷口,低低吸了口氣。

許灼盯著他上嘴唇的那處破皮,眼睫不受控製地顫了顫,那是昨天自己太心急,不小心用牙齒嗑的。

周椋似乎什麽也沒想起來,隻是把咖啡放到一邊,準備等涼了再喝。

許灼的目光太直白,周椋莫名其妙摸嘴唇,指腹若有若無地掃過那道傷口:“我嘴上沾什麽了?”

許灼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眼睛又不爭氣地看那地方了。

他忙收回目光,想集中注意力在美食上,可是那上下兩片夾在一起的麵包片,和嘴巴的形狀也好像……

許灼真是要瘋了!

作者有話說:

灼灼:殺了我的碗給二位大哥助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