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

他們終於強打起精神, 不情不願地踏出房門了。

許灼外賣叫了許多新鮮的食材,準備做頓大餐給二人「補補」,畢竟這兩天多有勞累。

偏偏周椋不聽話沒在餐廳那乖乖坐著,非要黏著他, 可是不會做菜手笨, 給他打下手也礙事。

許灼趕他, 他偏不走, 還要圍在身邊搗亂。

直到許灼洗菜的時候,周椋輕柔地給他係圍裙, 順帶抱住他的腰。

“周椋,你再這樣下去,我們做的雖然是中飯, 但估計晚飯時間才能做好。”

周椋不言, 而是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像個黏人的連體熊。

許灼覺得好笑, “你不餓嗎?”

周椋搖了搖頭,下巴蹭著他鎖骨的地方有些癢。

許灼要拿雞蛋, 周椋便把他抱到冰箱前,再抱回來,許灼無奈,用雞蛋磕了下碗邊:

“啊,周椋你看這個雞蛋怎麽好像裏麵有小雞?”

周椋聞言傾身看過去,隻見這蛋殼破碎的邊緣鼓動、再鼓動,就像有活物在裏麵跳躍般。

他動作頓了頓,第一次遇到雞蛋有這種情況。

忽地, 這隻小雞破殼而出, “小雞”竟是許灼的中指, 原來他的手早就鑿穿了另一麵蛋殼,在逗周椋。

非常「禮貌」。

周椋搖頭失笑,懲罰性地咬他的耳垂。

他知道,這是許灼最敏感的地方。

許灼好不容易在腹中燃了兩天的火苗,此時又又複燃的趨勢,扭扭捏捏地要躲,“錯了,我錯了,吃飯好不好……”

周椋哪肯放過他,扳過他的肩膀,讓二人麵對麵。

許灼手上有蛋液,不知道把扶哪,這就給了周椋可乘之機,予取予奪。

許灼隻得想別的辦法求饒,“你不餓嗎?我餓了,真的……”

周椋用行動回答他也餓了,但想吃的並不是食物。

他們這正笑鬧著,這時,別墅的大門被人用力打開。

過了個年看上去圓潤不少的《心動請響鈴》場務組組長,嘴裏念叨著:“糟了糟了,怎麽二樓的窗戶開了,難道我走的時候忘記關了?前幾天那麽大的雨,可別把家具泡壞了……”

他驀地發現開放式廚房那站了兩個高大貼得很近的男人,嚇了一大跳,“我去 ?誰啊……”

場務組組長趕緊操起鞋櫃上裝飾用的花瓶,朝那邊已經僵硬的倆人走近,他眯了眯眼辨認,遲疑道:“周老師?許老師,你們這是……”

許灼連忙把周椋推開,怒目,“你怎麽這麽笨啊,說了有水珠彈到眼睛裏了,讓你給我取下隱形眼鏡,半天沒弄下來。”

周椋懵了一瞬,接過他的話,“誰把眼珠水珠彈到眼睛裏誰才笨吧,還好意思說我。”

場務小哥瞬間明白了怎麽一回事,歎了口氣,這倆嘉賓似乎私下不對付,經常吵架。

所以現在是勸架還是假裝無事發生地走開呢?

……

下午,錄製別墅陸陸續續地有工作人員回來。

驚魂未定的許灼鎖了門仍覺得不踏實,和周椋練劇本的時候,各坐各的**,生怕一個再把持不住,讓工作人員發現了。

漸漸地,工作進入狀態,許灼全身心撲在劇本上,周椋也靜下心來和他搭戲。

演到興頭,二人還會有些臨場發揮,各自提出改善的建議。

恍惚間,許灼有一種他們從未分開過的錯覺,隻是曾經的作業變成了劇本。他們共同進步,相互引導,是彼此最好的狀態。

練到後來,許灼困得歪倒在**,手裏的劇本都要握不住。

周椋看在眼裏:“許灼,過來睡。”

許灼實在是懶得挪動,嘴裏不耐煩地哼哼,“就這樣吧,就一晚上,我懶得動彈了。”

周椋下床,俯身把他抱回了自己的床,二人依偎在一起,在許灼耳邊輕聲道:“一晚上也不可以,就算以後吵架也不可以。”

“嗯。”許灼迷糊間答應,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徹底睡熟。

……

節目錄製第26天,大年初四。

“有人嗎?”左遙推門而入,和身邊的劉振東道:“我們不會是最早回來的吧?”

劉振東眼尖看到廚房有倆身影,“小灼,周老師?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

幾天不見,回到這個別墅內倍覺親切。

左遙心情很不錯的樣子,攤開行李箱,拿出了幾大袋禮品,“我給你們帶了粽子,微波爐熱熱就能吃……”

走近了,卻聽到許灼和周椋似在爭執的聲音——

許灼的語氣好像很嫌棄:“你別待在廚房了,礙我的事。”

周椋的語氣好像很生氣,故意對著幹:“你在哪我就在哪。”

左遙和劉振東對視一眼,各自臉上寫著無奈,這倆人怎麽又吵架了。

他們忙過去勸架,左遙岔開話題,“你們年都是怎麽過的?振東在我家鄉玩得都不想走了。”

劉振東撓撓頭,“伯父伯母做的醉雞、梅幹菜燜肉太好吃了,一碗米飯都不夠。”

“你們還見父母了?”許灼驚訝道。

劉振東不好意思地笑笑,“原本隻是去旅遊來著。”

左遙一副看破他的眼神,“我爸媽看節目,知道他要去,說怎麽著也要請小夥子吃頓飯,然後他在我家就蹭吃蹭喝三天。”

劉振東拉開冰箱準備找口水喝,卻看到冰箱滿滿的食材,“你們該不會沒回去過年吧?”

周椋:“暴雨沒走成。”

許灼哼了一聲,“你們問我們怎麽過?非常累。”

周椋看著他:“我比你更累。”

左遙和劉振東又對視一眼,看來是這三天積累的怨氣。積怨已深,他們不能再在跟前,免得殃及魚池,找了個放行李的理由,打算一起溜。

沒人發現,在洗菜的許灼和衝刷杯子的周椋,麵上劍拔弩張,實則在水龍頭下默默地勾了會兒手。

“嘶……北方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孫熙卓推門而出,怕外麵的冷空氣進來,趕緊把門合上,頭上還戴著編織的草帽。

“小灼子,好久不見……”孫熙卓正要圍過去,還沒來得及上樓的左遙和劉振東連忙把她一攔,擠眉弄眼,意思說那倆人吵架呢,別過去觸黴頭。

孫熙卓狐疑地瞟了那倆人一眼。

左遙挽著孫熙卓的手,“你在微博上發的那組照片真好看。”

孫熙卓在海南布滿椰樹的小道上,穿著鮮豔的當地服飾,來了一組出圈的他拍照。

左遙和劉振東此時還沒發現周椋話裏的紕漏,大家都知道周椋和孫熙卓本來要坐同一班飛機,為什麽孫熙卓走成了,周椋卻因為暴雨困在了這裏。

孫熙卓掃視一圈屋內,“就你們回來了嗎?”

她的那組照片,發出來後半天內,包括周許在內的嘉賓都點讚了,唯獨有一個人沒點讚,而她這條微博就是發給那個人看的。

劉振東說是啊,“其他人可能還在路上吧,今天返程高峰期,機場線挺堵的。”

正說話著,防盜門被人打開,張米朵較小的身影閃了進來,左遙他們發現麵前的孫熙卓如一陣風似的掠到門邊,幫張米朵拿行李箱。

張米朵瞬間空了的兩隻手有些不知道該往哪擺,“謝、謝謝。”

孫熙卓微微低頭,保持視線和她並齊。

張米朵卻不敢和她對視,極不自然地繞過去,沒有看到左遙和劉振東的眼神暗示,筆直筆直地朝救星——許灼走去:

“哥。”她看著許灼的臉,眨了下眼睛,“幾天不見,你怎麽好像,更帥了幾分。”尤其那種臉上的氣色是掩蓋不住的好。

許灼想摸自己的臉,但手上有泡沫,便作罷:“是嗎。”

相反,旁邊的周椋黑著臉,掃了她一眼,她下意識看向那邊的左遙二人,他們做嘴型——吵架了!

張米朵這才心領神會,慢慢地把步伐挪開,這是撞槍眼上了。

曹墨也在這時候回到別墅,可能是講求新年新氣象,他就跟學張米朵似的,一改之前耍帥的背頭、素愛深色衣服和一身的佩飾,換了個韓係男主的發型 ,厚重的劉海搭在額前,衣服也挑了個淺色的棉服,主動和大家找著話題:

“我的新發型好看嗎?”

許灼和周椋壓根沒回頭看,張米朵拿回自己的行李箱欲上樓,孫熙卓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左遙看了眼曹墨這不倫不類的發型,覺得有不太適合他。

聯想到他這幾次的醜聞,有種刻意洗白之感。

最後壓力落到劉振東那邊,他尷尬敷衍,“還成,人總是要不斷嚐試。”

就在這時,孫熙卓忽然朝攝影師的方向,果斷舉手:

“我要申請用花房。”

所有嘉賓驚訝,同一時間看向她。

花房,是心動別墅的傾訴小角,每個嘉賓可以邀請另一個嘉賓到裏麵進行真心對話,機會僅限一次。

目前隻有劉振東對左遙用過。

沒想到孫熙卓剛來不久,就申請用這個。

左遙和劉振東眼神再次交流,就是不知道她會把這個機會用給許灼還是用給周椋。

三角戀可真是難辦,周許二人的矛盾會不會更加激化。

曹墨卻心有**漾,莫不是被他新的造型給迷住了,他覺得自己給孫熙卓的暗示夠多了,別人隻是點讚她的那條美照微博,他可是點讚評論雙連。

工作人員朗聲道:“孫老師想找哪位嘉賓進行花房傾訴。”

孫熙卓抬頭,對二樓正疾步回房的張米朵道:“張老師,麻煩你等會兒再回房吧。”

左遙:?

劉振東:??

曹墨:??

張米朵身形一僵,站了兩秒,方才回頭下樓。

後來,工作人員在前帶路,孫熙卓落後一步,等張米朵到走到自己身邊。

他們經過廚房的時候,許灼下意識想叫住張米朵,剛才就察覺到她似在躲著什麽,如果她不樂意……

但他張了張嘴,最後沒能出聲。

因為發現張米朵的耳朵通紅,與其說是不樂意,倒像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