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衛東三人剛離開,一個身材嬌小的護士,攝手攝腳的走了出來。

如果李衛東跟閻埠貴還在這裏,一定能認出她來。

她看了一眼三人離去的方向,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匆匆離開。

李衛東回到家的時候,張秀珍還沒有休息,特意問了問情況,知道沒事後,才放心下來。

而閻埠貴愁眉苦臉的回到家。

三大媽看他的模樣,心裏咯噔一下。

“解成呢?怎麽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回來?老子恨不得他在裏麵待一輩子,永遠別出來。”

閻埠貴沒好氣的說道。

“找了李家也不管用?”

“老李不行,是衛東陪我去的,也見到被打的那人了,這會還躺在醫院裏沒醒,賠了錢,人家才鬆口,答應不再追究。”

閻埠貴說著說著,就不自主的捂住胸口。

太疼了。

“賠了多少錢?”

三大媽急忙問道。

“五百五!”

“哎呦,我的老天爺,怎麽會賠這麽多錢?就不能少點嗎?”

“少?就這還是我據理力爭,拚著不要兒子爭取下來的,要是按照人家的意思,得一千塊。”

“一千?”

三大媽一口氣沒喘上來,隻覺得天旋地轉,直往一邊倒去。

“媽?媽!”

好在閻解放就在旁邊,急忙扶住。

頓時,家裏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這天晚上,三大爺家的燈,直到下半夜才熄滅。

第二天,閻埠貴就去取了錢,在吳旻的陪同下,到了醫院跟對方和解,當拿到對方寫的收據跟和解書,他的手還一個勁的抖。

“叔?”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之際,一個護士來到兩人麵前。

“玲玲?”

閻埠貴看著眼前的人,突然一拍腦袋。

“嗐,你看我,都忘了你在這裏上班。”

“叔,您這是來看朋友嗎?”賈玲玲好奇的問道。

“這……”

閻埠貴頓時猶豫起來。

要說先前,他對兒子這個自己處的對象還是挺滿意的,長得不錯,工作也好,家庭條件也還可以。

但這次,閻解成之所以闖下大禍,跟對方可脫不了關係。

畢竟如果不是為了救她,兒子也就不會被人報複,最終失手打傷了人。

導致他足足賠了五百五十塊錢,才把事情了結。

要說不埋怨,那肯定是假的。

但錢都花了,如果兒子的對象再吹了,那豈不是折了兵,又賠了兒媳婦?

所以他猶豫了下,還是沒把實情給說出來。

因為就算要說,也不應該是他這個長輩來說,得等閻解成出來後,讓他自己說。

對方說不定還會感動,死心塌地。

“是啊,來看個朋友。”

閻埠貴順著話茬說了下去。

“對了,解成這兩天有點事情,沒在家,等他回來了,我再讓他來找你,到時候去叔家吃飯。”

“好,謝謝叔。”

賈玲玲乖巧的點點頭。

一旁,吳旻眯著眼,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小護士,臉上若有所思。

三天後。

當醫院裏那個被打破腦袋的傷者醒過來後,閻解成也被從派出所放了出來。

緊接著,兩人就回了閻家。

“叔,我真沒想到那夥人還會報複解成,讓他為我受了那麽大的委屈,還有這些錢,應該是我來出的,您收著。”

賈玲玲眼睛紅紅的,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卷錢,放到閻埠貴麵前。

毫無疑問,閻解成已經把整件事情都告訴她了。

而她也大受感動。

“你這是幹什麽?叔哪能要你的錢?雖然這件事情因你而起,但主要還是解成下手沒個輕重,才造成了嚴重的後果,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你也別有什麽心理負擔,隻要你們兩個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閻埠貴看著那一疊錢,不出所料,就是他賠出去的那個數。

甚至有那麽一瞬間,他都差點沒忍住。

不過,此刻他嘴上說的豪氣,但心裏,已經記下了這筆賬。

現在肯定是不能要的,不然讓親家怎麽看他?

但是,等小兩口結婚後,他隨隨便便就能找理由,把這錢給摳出來。

整體來說,也等於沒損失。

“你看?我就說了,我爸不可能要你的錢,趕緊收起來。”

閻解成拿起錢,又塞回了賈玲玲的口袋。

此時的他,嘴角還有些腫,是在派出所不小心摔的。

剛被抓進去的時候,他差點沒被嚇尿褲子,腸子都悔青了。

可這會,卻充滿了得意,男子氣概十足。

閻埠貴看到這一幕,眼角直抽抽,也就是當著賈玲玲的麵,要不然,他棍子都摸出來了。

小兔崽子,向著誰呢?

“對了,玲玲,有件事情叔跟你打聽下,就是解成打的那人,先前不是在你們醫院裏嗎?那你知道不知道有一種特效藥,是專門治療那個的?”

閻埠貴突然問道。

“好像有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那種特效藥一般都挺貴的。”賈玲玲想了想說道。

“那打壞腦袋,好了以後真的會留下後遺症嗎?”

“有一些的確會有腦震**等後遺症。”

“還真有腦震**啊。”

閻埠貴嘀咕了一聲,心裏的疑惑,也算是了去。

“爸,您懷疑是李衛東坑咱家?”閻解成當即問道。

“胡說什麽呢?要不是人家衛東幫忙,你這會還關在派出所呢。”

閻埠貴眼睛一瞪,不滿的看著兒子。

這話能當著外人的麵說出來嗎?

萬一被傳出去了怎麽辦?

“反正我就覺得這事有些玄乎,那天早上我出門找玲玲的時候,碰到李衛東,還好心的說要幫他介紹對象。

結果下午,那幾個混子就把我給堵住了,嚷嚷著說什麽我英雄救美,要給我腦袋開瓢。

我這一著急,正好旁邊地上有塊磚頭,本來想著嚇唬嚇唬對方,是他非要往我手裏磚頭上撞。”

閻解成給自己辯解著。

“那你能確定,那夥人就是當初攔著玲玲的那夥嗎?”

“沒看太仔細,畢竟我救玲玲那次,天有點黑。”

閻解成搖搖頭。

頓時,閻埠貴也皺起了眉頭。

“叔,解成,我偷偷去病房看過了,就是那人。”

賈玲玲突然開口說道。

“行了,一天天的,淨知道懷疑這個,懷疑那個,李衛東又不是神仙,他能知道你怎麽跟玲玲認識的?還能專門找人找來陷害你不成?”

閻埠貴感覺自己被兒子帶偏了,在未來兒媳婦麵前丟了麵子。

這要是留下個小肚雞腸的印象怎麽辦?

畢竟人家李衛東忙前忙後的,連口熱乎水都沒喝著。

倒是一旁的閻解放,眼神有些閃爍。

他哥英雄救美的事情,他跟劉光福說過。

當時他可是叮囑對方保密的,應該不可能告訴李衛東才對。

所以,這件事情壓根就跟李衛東沒關係。

也就跟他沒什麽關係。

等說了會話,閻解成就帶著賈玲玲進了裏屋,單獨相處。

“解成,我看你對那個叫李什麽東的,好像有點意見?”

賈玲玲看似不經意的問著。

“他叫李衛東,你別看他這次幫了忙,但實際上,這小子心黑著呢,就是他家大哥,跟他吵了幾句,可他回頭就找人把他大哥的腿給打斷了。

這還不算完,沒等他大哥的腿養好,他不知道從哪弄了個臨時公安的身份,扭頭就把他大哥關進派出所,愣是過了一個星期,才出來。

還有我這次進派出所,當時我就報了他的名字,結果人家聽了後,直接把我給揍了一頓,還說讓我老實點。

況且,我家跟他非親非故的,他這次憑什麽這麽好心的幫忙?

說不定跟那人勾結,故意騙我家的錢呢。”

閻解成憤憤不平的說著。

一想起自己提李衛東的名字就挨揍,他就恨的牙癢癢。

“啊,這人怎麽這麽壞啊。”

賈玲玲滿臉吃驚。

“對,特別壞,我們中院,以前還有個賈張氏,就是因為背地裏說了他幾句壞話,結果就被他拿槍指著,給趕到了農村,家裏剩下個寡婦,帶著三個孩子,都快餓死了。”

閻解成越說越興奮,完全沒注意到旁邊對象的異樣。

“對了,以後你要是嫁過來,可千萬離他遠一點。”

“去你的,誰要嫁過來了。”

賈玲玲惱羞的打了他一下,小臉更是紅紅的,看的閻解成直咽口水。

與此同時,一處距離派出所不遠的房子裏。

吳旻換了身衣服,正坐椅子上喝茶。

在他旁邊,點頭哈腰的站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腦袋上還纏著幾圈紗布,但看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就知道傷的不厲害。

他正是被閻解成在腦袋上開瓢的那個混子。

而他旁邊的中年男子,曾經扮演過他的父親。

“你們兩個一人一百塊,拿了錢,知道怎麽做嗎?”

吳旻喝了口茶,淡淡的開口。

“知道,我們明天,不,今天就收拾東西走人,半年內,絕對不會露麵。”

“嗯,還有這件事情?”

“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就這樣吧。”

說完後,吳旻起身離去。

屋裏隻剩下兩個眉開眼笑的人。

晚上,吳旻的家裏。

李衛東這是第一次來拜訪,所以拎了幾斤野豬肉,還有一兜蘋果。

等對方的妻子出去忙活了,吳旻才掏出一疊錢。

“分出去了兩百,讓他們回了老家,半年內不會出現,這是剩下的三百五。”

“我就不要了,這次吳哥能幫我的忙,弟弟我已經感激不盡,這些錢吳哥跟所裏的兄弟們分分。”

李衛東搖搖頭,並未收錢。

閻解成猜的沒錯,這次並不是什麽巧合報複,而是蓄意陷害。

實際上,那天早上他在碰到閻解成之前,劉光天就已經先一步找到他,跟他說了閻解成到處說他相親沒成的事情。

還說對方不止一次在家裏罵他黑心李衛東,甚至趁他不在的時候,上門找過李衛民。

同時也說了閻解成英雄救美,才找了那麽個對象的原因。

至於劉光天是怎麽知道的,則多虧了他弟弟劉光福。

劉光福跟閻解成的弟弟,閻解放,那可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如此,當李衛東上班的時候,碰到閻解成,對方又當著他的麵,故意擠兌他的時候,他就直接找到吳旻,讓對方幫忙整了這一出。

既然閻解成都說他是黑了心的,那他黑點也沒什麽。

“行,知道你小子不缺這點錢,就不跟你見外了,我替兄弟們謝謝你。”

吳旻說完這樁事情,臉色一正,再度開口。

“這次找你過來,其實還有件別的事情想提醒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