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三樓,三零一。
李衛東打開門,示意薑學銘進去。
後者此刻並不清楚眼前這扇門後有什麽,滿心以為,是李衛東家裏的長輩要見過。
所以,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幾乎沒有任何懷疑的踏了進去。
房間裏開著燈,可以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身影,背對著他。
旁邊站著兩個似警衛的青年。
直至身後的房門被關上,那個坐著的身影才起身。
“薑博士,幸會了。”
沙發上的人正是孟冬青,他回過頭來,笑容可掬的看著薑學銘。
此時,薑學銘仍舊沒有反應過來。
雖然有些奇怪,眼前這人為什麽跟李衛東長得一點都不像,但仍舊疾步上前,想要跟對方握手。
但是,等待他的卻不是什麽友好的握手,而是一副冷冰冰的鐵銬子。
那一瞬間,薑學銘的表情急速的變化。
“你們是什麽人?”
到了這個時候,薑學銘就算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對了。
眼前的這幫人,恐怕並非跟他先前想象的那樣。
這裏,隻是一個陷阱。
也沒有什麽貴人等著他。
“薑博士,自我介紹一下,調查局一級調查專員,孟冬青,這次‘請’你過來,我想你自己應該清楚原因吧?”
孟冬青幹脆開門見山。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隻是一個醫生,你們調查局直接抓我,有證據嗎?”
薑學銘迅速冷靜下來,不斷回想自己之前做過的事情,確定沒有什麽紕漏後,膽子也大了許多。
反正抓了他,有的是人著急。
隻要他咬緊牙,什麽都不說,對方也拿他沒轍。
畢竟他那個實驗室,關係重大,已經有不少領導在關注了,等著他那邊出成績呢。
尤其是初期砸鍋賣鐵,給他弄的那些設備,要是打了水漂,誰來負責?
聽到薑學銘的狡辯,孟冬青壓根就沒搭理他,而是看著李衛東說道:“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好。”
李衛東也沒客氣,直接在沙發上坐下,而薑學銘則被押著來到對麵。
“你又是什麽人?”
要說薑學銘現在最恨的,無疑就是將他騙到這裏來的李衛東了。
他自詡看人準確,沒想到在一個年紀比他小一大截的小青年身上狠狠栽了個跟頭。
恐怕從一開始,對方就不是找他打聽消息,單純的隻是為了欺騙他。
偏偏,他還上當了。
被人耍的團團轉。
所以他要記住李衛東,等出去後,一定想辦法報複回來。
“我是誰,就沒必要跟你說了,薑學銘,你那個實驗室到底怎麽回事,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我們,實際上,我們早就在對你展開調查了,甚至包括你在小日子留學的經曆,我們也已經全部掌握。
就連你回來的目的,組建那個假的實驗室,還有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在各種場合打壓中醫,我們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你也不用假裝自己能抗,在這邊,沒有用。
我們既然敢抓你,就說明已經掌握了你足夠的證據。
而這些證據,就算槍斃你一百次都不為過!”
李衛東上來便是一陣輸出,直接把薑學銘給打蒙了。
後者足足愣了半分鍾,才回過神來。
“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很清楚,別的不提,你那個實驗室,研究針對心髒病的特效藥,本身就是個幌子,你也不可能有這種能力,你當真以為我們不清楚國外那些醫藥公司,研發一款特效藥花費多少嗎?
而你那個實驗室,充其量就是個小作坊,你所憑借的,無非就是小日子那邊給你的一些過時的,或者說是錯誤的資料,讓你拿來招搖撞騙。
因為你很清楚,以眼下國內的醫藥發展,根本就沒人能看穿你的研究。
甚至,你還特意勾結陳平,從他那邊獲取了一些藥方。
如今這些藥方,恐怕早就被你送到了小日子那邊吧?”
李衛東冷冷一笑,目光銳利的盯著薑學銘。
對方內心的真實情緒變化,根本就瞞不過他。
再根據後世的一些事情進行推理,他很輕易就知道薑學銘這顆棋子的真正目的。
搜集中醫的藥方,悄悄送到那邊,然後他在這邊公然打壓中醫。
而那個實驗室,便是他手裏的一張王牌,也是他最大的依仗。
憑此,可謂無往而不利。
薑學銘想要完成這些任務,就勢必跟那些藥廠打交道,那個跟他未來老丈人不對付的陳平,隻是其中之一罷了。
即便在孟冬青給他的有關陳平審訊記錄中,便有藥方的交易。
不過名義上,卻是薑學銘的實驗室需要這些藥方作為參考。
一個極度排斥中醫,要打壓中醫的人,為什麽還要收集這些中醫的藥方呢?
這本身就很可疑。
“你……”
薑學銘死死瞪著李衛東,內心已經慌亂無比。
他現在已經相信了對方之前的那些話,對方恐怕早就已經盯上他了,甚至從他回國開始,就已經在懷疑他。
要不然,怎麽可能收集到這麽多信息?
幾乎跟他做過的那些事情一模一樣。
“怎麽?還死不承認?信不信,隻要我帶人去你那實驗室好好搜查一番,就能找到你帶回來的那些特效藥的資料?
這些東西,雖然國內很少有人懂,但不代表就看不出裏麵的問題,隻要對照你之前實驗室的那些試驗,就能發現裏麵的問題。
甚至我們還可以請國外的專家幫忙辨認,從一些發表在國外的醫學雜誌上尋找蹤跡,我不相信,你們能夠做到真正的天衣無縫。”
李衛東繼續加大輸出。
而隨著他的話,薑學銘越發顯得慌亂。
很明顯,又被李衛東給說準了。
他就算想不承認都沒用。
“薑學銘,想不想活著?甚至以後去國外?”
突然,李衛東又說了一句出乎所有人預料的話。
“你什麽意思?”
薑學銘猛然抬頭看著李衛東。
“很簡單,我們調查局就算抓到你,其實功勞也沒有多大,但是,如果你能配合我們,從小日子那邊獲取一些真正的特效藥物,才是真正的大功一件。
到時候,我們可以給你一個新的身份,給你幾輩子花不完的錢,讓你去國外瀟灑的過完後半輩子。
至於小日子那邊會不會找你算賬,其實也簡單,隻要你做個整容手術,然後隱姓埋名,自己不暴露就可以了。”
李衛東不斷蠱惑著對方。
“為什麽一定要送我出國?”
薑學銘臉上一陣變幻。
他現在已經確信,對方掌握了他所有的罪證,已經是死路一條。
沒想到這個時候,對方又給他了一條生路。
雖說想要從小日子那邊弄到真正的特效藥難如登天,也不可能成功,但他可以假意答應對方,然後再想辦法逃走。
隻要能活著,他以後就還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嘴硬,寧死不屈,這些特質壓根就不屬於他。
要不然他也不會投靠小日子,幫對方幹這種打壓國內中醫的事情。
隻是,他也沒有全部相信李衛東的承諾,開始試探。
“以你犯下的那些罪,就算可以將功贖罪,也不可能讓你留在國內的,所以你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出國,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來。”
李衛東說的嚴厲,甚至帶點‘殘酷’。
畢竟被趕走,一輩子都回不了國,對於一些愛國的人來說,肯定難受。
但薑學銘是什麽人?
他會在乎這個?
他隻想好好的活下去。
而且他也了解一些國人的思想,立即就信了李衛東的話。
如果對方許諾,他還能跟現在一樣好好的當他的醫生,繼續給他實驗室,讓他研究,他反而不會相信。
這便是正常人的心理。
“好,我答應你。”
想明白後,薑學銘毫不猶豫的點頭。
“可以,不過你得先交一份投名狀。”
李衛東又說道。
“投名狀?”
“對,你之前跟那些勾結過,類似陳平這種人,出賣過自己國家的利益,這種蛀蟲肯定不能留著。
同時,為了防止你不盡心盡力,你還得將你在小日子那邊的過往,以及對方如何跟你接觸,安排你做了哪些事情,包括你那個實驗室的真正的目的,全部都要寫下來,畫押認罪。”
李衛東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
“不可能,如果我留下把柄,那你們豈不是隨時都能置我於死地?”
聽到李衛東的要求,薑學銘毫不猶豫的拒絕。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選擇嗎?還是說,你覺得你做的那些事情還有哪樁是我們不知道的?想要判你的罪,壓根就不需要我剛剛說的這些,明天就可以把你拉出去槍斃。
我要這份投名狀的真正作用,是為了製衡你,免得你不好好合作,不老實。
那樣的話,我就可以把你這份投名狀直接送到小日子那些人的手裏,你覺得到時候,你還能有活路?
就算你自己能逃到國外,就能躲過了?”
李衛東冷冷一笑,恐嚇這對方。
聽完他的話,薑學銘隻覺得心裏亂哄哄的,腦海中仿佛有兩個念頭在激烈的衝突。
一方麵,他覺得李衛東的話有道理,他自己都被抓來了,之前說的那些也全部對得上,想要定他的罪,根本就不需要這麽麻煩。
對方給他這條生路,讓他交出投名狀,無非就是想要拿捏他,讓他老老實實的給對方辦事,獲取更大的功勞。
這些,也都能說得通。
甚至在他的了解中,一些人為了功勞,膽子大的很。
可另一方麵,他又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勁,可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最終,在死亡的威脅下,薑學銘咬了咬牙說道:“如果我跟你們合作,答應給你們投名狀,你們最後真的會放過我,把我送出國嗎?”
“瞧見這位了沒有?這是我們調查局一級調查專員,知道代表著什麽嗎?由他擔保,給你寫一份擔保書,你覺得如何?”
李衛東幹脆一指旁邊的孟冬青。
原本還在震驚於李衛東審訊能力的孟冬青,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情,當即挺了挺胸膛,附和著李衛東。
“不錯,我可以給你寫一份擔保書,在裏麵說明你在小日子那邊是被人脅迫,回來後,棄暗投明,並為我們調查局做事。”
孟冬青這番話,等於是把薑學銘給收編了。
後者聽到這份保證,那顆懸著的心,終於徹底落下。
“好,我答應,願意交上投名狀。”
薑學銘既然已經決定棄暗投明,也就沒什麽好猶豫的。
至於他之前拉攏收買的那些人的死活,跟他有什麽關係?
他能夠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隨後,李衛東示意了一下,當即就有人拿出紙筆,並給薑學銘鬆開手銬,讓他坐在沙發上,寫了起來。
在李衛東的提示下,薑學銘寫的很認真,從在小日子那邊留學,到怎麽被對方‘脅迫’,再到如何趁機回到國內,開始他的任務。
其中涉及到的人員,跟他有利益往來的,還有他那些帶回來的資料所藏位置,以及跟小日子那邊的聯絡方式,全部默寫了出來。
可以說,現在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休想阻止薑學銘坦白從寬,‘加入’調查局。
終於,當薑學銘全部寫完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光紙就用了十幾張。
其中一部分,屬於薑學銘的悔過書,裏麵講述了他是如何委曲求全,隻為回到國內的經過,單純看上去,相當的生動精彩,可歌可泣。
為了麻痹薑學銘,屋內隻有李衛東跟孟冬青,並且屋內的氣氛很溫和,中間孟冬青還從下麵飯店叫了菜,沒讓薑學銘餓著肚子寫。
“兩位領導,我的投名狀都寫完了,也簽字按了手印,現在我能回家了嗎?”
最後,薑學銘滿心期待的看著李衛東跟孟冬青。
其實他還想問問那封擔保書,但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嗯,我剛剛已經全部看過了,寫的不錯,不過呢,為了防止夜長夢多,生出別的變故,今晚還得勞煩你跟著我們,將所有人抓獲,到時候直接指認他們,這也是你立功的機會,你可得好好把握啊!”
孟冬青上前拍著薑學銘的肩膀,一副自己人的模樣。
聞言,薑學銘眼睛頓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