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回來?”
秦淮茹先是一愣,隨即就搖了搖頭。
“就算李二黑進去了,可他爸還在呢,當初也是他親口說讓我婆婆到鄉下過完年,出了正月再回來。”
聽到秦淮茹不會把婆婆接回來,秦京茹也鬆了口氣。
這樣一來,她就能在城裏多待些日子了。
最好是連過年都在城裏。
雖然秦淮茹家現在也不容易,可總比她農村的家裏好得多,過年至少也能吃頓白菜豬肉餡餃子。
“這件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別出去亂說。”
秦淮茹說完,就起身朝外走去。
“姐,你去哪?”
“我去打聽下情況。”
“被公安抓進去了?”
前院,三大爺閻埠貴家裏,聽著兒子的話,他也有些吃驚。
“會不會弄錯了?我記得李主任跟派出所的所長認識,這抓他的兒子,他能同意?”
“錯不了,咱們院裏有人親眼看到公安把李衛東給帶走了。”
閻解曠言之鑿鑿,仿佛那個親眼看到的人是他一樣。
“還別說,早上我在屋裏,好像還真看到有公安了,不過當時我正忙活著,也沒在意。”三大媽在旁邊幫腔道。
“這公安抓人,也總得有個原因吧?”
“我知道,是李衛東找人把他大哥的腿給打斷了,所以公安才帶走他。”
“難怪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估計李主任也為難。”
這下子,閻埠貴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事情也就能說得通了。
畢竟先前李衛民腿斷了,院裏也不知道從哪傳出來的小話,說是李衛東找人給打的。
當時他還嗤之以鼻,壓根就沒理會。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有些可惜了。
心裏想著,他就起身朝外走去。
“這馬上就吃飯了,你去哪?”三大媽問道。
“我去趟老易家。”
當閻埠貴趕到易中海家的時候,發現劉海中早早就坐在那裏了,雙手揣著,似乎在唉聲歎氣,見到他到來,就張嘴問了句。
“你也知道了?”
“這麽大的事情,能不知道嗎?”
閻埠貴也不客氣,自己搬了張凳子坐下。
“哎,這李主任也是不容易,兩個兒子,一個腿斷了,一個進去了。”劉海中又歎了口氣。
原本還打算下注李衛東的,畢竟自己也挺看好他,沒成想,注還沒下,人就進去了。
也幸好沒提前投資,要不然指定都打水漂。
“我覺得,這時候我們應該派個人當代表,去李主任家慰問一下。”
閻埠貴的小算盤又打了起來。
“派誰?派你?我看這會李主任估計也難受著,就別往人家傷口上撒鹽了,回頭跟各家各戶說說,事情不要亂傳。”
易中海在旁邊說道。
“就這?”
閻埠貴明顯有些不滿。
“老閻,不是我說你,你好歹還是個語文老師,連慰問都不會用。
隻有領導去看下屬,才叫慰問。
像你上門去,那頂多叫看望。”
劉海中有些看不慣閻埠貴的小算盤。
不就最近人家拾掇房子,往那邊跑的勤快了點,還真以為跟人家的關係就拉近了?
說完,劉海中就起身,揚長而去。
“他,他這是吃了槍藥吧?我不就是提議去李主任家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他發哪門子的火?”
等劉海中離開後,閻埠貴才扶了扶眼鏡,氣的嘴唇都打哆嗦。
“可能是在廠裏有什麽不順心的事情吧,關於李主任家,咱們就不去湊熱鬧了。”易中海提醒道。
“行,我知道了。”
閻埠貴屁股還沒坐熱,也起身離開。
來時興衝衝,離開的時候,憋了一肚子氣。
“爸,您幹嘛去了?這一家人等您吃飯呢,快餓死了。”
劉海中剛回到家,劉光天就不滿的說道。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對家裏一點貢獻都沒有,還成天要這要那的,有能耐出去下館子啊。”
劉光天被說了一頓,也不敢反駁。
心想著,就指望您,我這一輩子都下不起館子。
還是人家東哥好,上次隻是幫忙把李衛民送到醫院,就讓楊芳芳給了半斤糧票,幾毛錢,偷偷帶著弟弟下了頓館子。
雖然沒吃肉,沒點菜,可那碗餛飩的香味,至今還難以忘記。
再加上昨晚通風報信,東哥給了他兩毛錢,今天下午他又悄摸的出去花掉了。
“孩子都大了,你也少說兩句。”二大媽這才把碗筷擺上桌。
“大了就不是老子的兒子了?老子就打不得罵不得了?我看就得好好管教管教,免得跟李衛東一樣,被抓進了派出所。”
劉海中這話一出,剛拿起筷子的劉光天,啪的一聲,掉了。
“爸,您剛剛說什麽?東哥被抓了?”
劉光天這回也忘了掩飾,東哥脫口而出。
“誰是你東哥?以後少跟那個李衛東來往,這進了派出所,說不定要關兩年,以後能不能回來,都是個問題。”
劉海中不滿的教訓兒子。
當初讓你去接近李衛民,你倒好,去舔李衛東的臭腳。
現在好了吧,人家被抓了。
就這看人的眼光,一點也沒隨老子。
“爸,您弄錯了吧?東哥好好的,怎麽會進派出所?今天上午那兩個公安抓走的是李衛民。”
劉光天急急的說道。
“抓的是李衛民?你怎麽知道?”劉海中懷疑的看著兒子。
“我當然知道了,我當時就在前院呢,親眼看到公安把李衛民給帶走的。”劉光天就差拍著胸口保證了。
“不對啊,我回來聽到的怎麽是抓的李衛東?”劉海中不解的問道。
“是不是你說的?”
劉光天猛然扭頭,看著劉光福。
這件事情他隻跟弟弟說過。
“我,我什麽也沒說啊,就算我真的要說,那也是李衛民被抓走了啊。”
劉光福有些心虛,但死不承認。
而且他也忘了當時跟閻解曠說的是李衛民還是李衛東了。
應該是閻解曠聽錯了吧?
或者說,這件事情壓根就跟他沒關係,不是從他這邊傳出去的。
當時閻解曠可是賭咒發誓要保密的。
“真不是你說的?”劉光天有些遲疑。
“真不是。”劉光福用力搖頭。
劉海中沒有理會兩兄弟間的事情,而是問道:“那你知道公安為什麽抓李衛民嗎?”
“不知道。”
劉光天又不傻,說李衛民被抓是一回事,說東哥能指使公安,又是一回事。
平日裏,劉海中整天講所謂的為官之道,他就算再笨,也多少學了點有用的東西。
比如說東哥能量大,這種隱秘的事情,他自己知道就行了。
萬一哪天有事求上門,東哥隨手就給解決。
可如果傳的沸沸揚揚,大家都知道,都想找他幫忙,到時候萬一東哥不耐煩了,說不定來個一視同仁,連他都不幫了。
所以,這事必須保密。
“本來以為還能看場戲,現在是看不成了,等晚上李衛東回來,在院裏一露麵,他被抓的謠言就不攻自破。”
聽到他的話,劉光天眼睛驀然瞪大。
“爸,要是李衛東這幾天都不會露麵呢?”
“不會露麵?公安又沒抓他,他幹嘛不露麵?”
“我早上在前院還聽到一個消息,李衛東出差了,估計要好幾天才能回來。”
“出差好幾天?真的假的?”
劉海中立即來了精神。
“真的,我親耳聽到的。”劉光天保證道。
“公安抓的是李衛民,這件事情你倆不要說出去。”劉海中提醒道。
“爸,為什麽啊?咱們這會不應該幫著東……李衛東說清楚嗎?”劉光天不解的問道。
“你懂什麽,這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來的好?”
“可這事也瞞不住啊,隻要李家出來個人,解釋一下,大家不就都清楚了嗎?”
“嗬嗬,李主任那麽要麵子的人,你覺得他會主動出來解釋?
就算解釋,他怎麽解釋?
說二兒子沒事,被抓走的是大兒子?
況且,大家現在也隻是私底下傳,誰會當著李家人的麵去說?
所以短時間內,隻要李衛東不露麵,就解釋不清。”
想到自己掌握了這麽重要的消息,劉海中臉上就掛滿了笑容,看向兒子劉光天,也順眼了許多。
雖然整天吃白飯,但也不是一點用也沒有。
“爸,那您想怎麽雪中送炭?”
劉光天要說沒點想法,顯然也不可能。
相比眼前的老子,某種程度上,他更願意去親近李衛東。
因為東哥能給他好處。
“吃你的飯吧,問這麽多幹什麽?”
劉海中警惕的看了兒子一眼,他可知道兒子跟李衛東走得近,那會都直接叫東哥了。
雖然緊接著改了口,但以為能瞞得過他?
“我這不是好奇嘛。”劉光天悻悻的回答。
“這件事你要是敢傳出去,仔細你的皮!還有你老三,給我把嘴巴縫上。”
劉海中不得不告誡兩個兒子。
萬一給他整露餡了,他還怎麽漁翁得利,雪中送炭?
傻柱正在家裏做飯,看著秦淮茹推門進來,順便又把門給關上,就忍不住打趣起來。
“秦姐,開著門就行,別讓人說閑話。”
“你那好兄弟都被抓走了,你還不著急?”
“好兄弟?”
傻柱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看到秦淮茹的表情才恍然。
“你說的衛東兄弟?他被誰抓走了?”
“聽說是被公安抓走了,就是他以前找人把李衛民腿打斷的事情。”
“秦姐,這種事情可不能亂說啊,衛東兄弟不是這種人,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現在院裏都傳遍了,估計也就隻有你不知道了。”
傻柱聽後,當即把圍裙一解,就要往外走。
“你幹嘛去?”秦淮茹拉住他。
“我去前院問問情況啊,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
“人家李主任好歹是個幹部,都沒辦法,你一個廚子能有什麽辦法?”
秦淮茹翻了個白眼。
“就算沒辦法,去跑跑腿也行啊,他家老大腿斷了,剩下的也沒個能用的人,我跟衛東兄弟雖然認識時間短,但他這人對我胃口。
現在他出了事,我如果還不聞不問,假裝不知道,那我還是個人嗎?
以後有什麽臉麵對他?”
傻柱說出一番他自己的道理。
“你好,全院裏就你一個大好人了是不?我也沒說不讓你去幫忙,可這會人家家裏什麽情況還不知道,你冒冒然的上門,弄得人家臉上多難看?”
“那你說該怎麽辦?”
傻柱想了想,覺得秦淮茹的話也有道理。
“要不先去找一大爺商量下?”
秦淮茹能有什麽好辦法?
她來找傻柱原本也是想打聽點情況,沒想到傻柱還不如她知道的多。
“好,我這就去。”
傻柱也不廢話,直接開門離開,直奔一大爺家。
秦淮茹雖然有心想跟著去,但猶豫了下,還是徑直回了自己家。
等傻柱從一大爺那得了信兒,她再問傻柱也不遲。
反正被抓,倒黴的也是李二黑,跟她關係不大。
作為全院被議論的中心,李家。
這會其實並沒受到多大影響。
除了李書群還沒順過氣來之外,其餘人,包括楊芳芳,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
尤其是李衛斌跟李雪茹,在聽到大哥被公安帶走後,壓根就沒半點反應。
以前大哥不是經常去派出所嗎?
有什麽關係?
反倒是李衛東要出差好幾天,讓他們有些鬱悶。
二哥不在家,這吃的方麵,立馬就降低了不少水平。
晚上的窩窩頭,是真的窩窩頭,沒半點摻假。
原本李雪茹還想吃個蘋果,也被張秀珍給扭著耳朵送了出來。
要說他們兩個的心聲,那就是懷念二哥的第一天。
而此時的李衛東,正在品嚐著作為一號監犯人的辛酸苦辣。
是的,沒錯。
就是辛酸苦辣。
進了一號監後,他的頭發被用推子給推的更短了。
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了又破又單,還散發著一股子怪味的專屬服裝。
為了讓自己表現的更真實些,他的眼角跟嘴角都腫了。
原本常慶波還想幫忙來著,但他看對方不懷好意的模樣,愣是自己對自己下了狠手。
心裏想著,等這次任務完成後,說什麽也得多要點補償,不然實在對不起自己遭的罪。
除此之外,還有那封卷成手指粗圓筒狀的密信,外麵包裹了一層防水的膜。
常慶波在交給他的時候,可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告誡他,密信必須要藏好,不能被搜出來。
更不能像先前那樣玩什麽偷梁換柱。
言下之意:你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