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出奇的安靜。

所有人都伸長了腦袋盯著場中。

像是半空中有人提著他們的脖頸,宛若一隻隻嗷嗷待宰的鴨子。

沒人說話。

卻有不少嗑瓜子的聲音出現。

“噯噯?啥情況這是?許大娘多疼許大茂啊,咋就一言不合就把人東西給弄翻了?”

於海棠暗戳戳的拉著何雨水的衣角小聲的問,她不是很理解許大娘的做法。

切,小垃圾,這都看不明白?

秦淮茹譏諷的撅起了嘴,覺得這熱鬧你不看也罷。

“我哪兒知道,我回來的時間不比你多!”何雨水當然不清楚許大娘的怒從何出來,但根本不耽誤她吃瓜子。

“給我點兒!”秦京茹跟到了屋簷底下,跟何雨水討要瓜子。

“呐!”何雨水吐出一口瓜子殼,斜了眼秦京茹,雖然不樂意,但是不耽誤跟人分享。

“京茹,你一整天待在四合院,應該聽到了什麽吧?”

於海棠轉頭就問秦京茹,她覺得要是有人能聽到什麽完整的事情脈絡,那一定是秦京茹。

這丫頭現在屬於林東的小跟班小丫鬟,整日整日的在這裏吃香的喝辣的,又不出去,是最能了解真相的人。

何雨水又斜了眼秦京茹,心中好笑。

她能知道什麽!除了整天跟我爭給東哥洗衣服,還能關心其他事情嗎?

“不湊巧,我還真不知道!我下午出去買年貨去了,不也是剛回來……”秦京茹晃著辮子搖頭。

你瞧瞧!我說什麽來著!

何雨水吐著瓜子殼,怡然自得。

“話說你咋每次來都能看到熱鬧?你掃把星嘛?”秦京茹直言不諱的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又不是我造成的!湊巧了嘛這不是?”於海棠癟癟嘴,心說我來不來這院子裏的熱鬧還能等著我不成?

遠的不說,就上次許大娘過來碰到許大茂搞破鞋的事情我就沒能見到!

要是次次能親眼見證熱鬧也不錯啊!

可惜並不是!

其實我很虧的!

我巴不得每天都在院子裏,還能見到林東。

倒是你……整天占著茅坑不拉屎還說我!

我要是你,早就把林東睡了,結了婚都不一定呢!

秦京茹壓根不知道於海棠心裏早就把她罵了一百遍。

“東哥,昨天你去了賈家房裏,許大茂這才給張婆婆煎藥的,你是不是知道啥啊?”

何雨水打斷了於海棠和秦京茹不著邊際的互相勾懟,默默的吐著瓜子皮。

“我哪兒知道!就是看個病罷了!哪裏見識到這麽多離奇的事情?”

林東自然不會實話實說,反正不久之後大家夥就能震驚到了。

“給點瓜子!”

何雨水思索之際,婁曉娥也過來要瓜子了。

還瞅了兩眼林東,笑意淺淺的,就跟眼睛會說話似的。

“呐!”林東飛速的從兜裏掏出瓜子塞進人手心,還撓了兩下。

婁曉娥眨著眼睛似乎懂了。

這是要我半夜兩點過來你房裏?

“我也要點瓜子!”

於莉也過來了。

“呐!”這次何雨水沒讓林東截胡,她感覺婁曉娥跟東哥之間的情愫有點怪怪的。

“謝了!”

沒能跟林東搭上手,於莉就有點失失落落的。

哎,今晚上怕是閻解成那貨跟許大茂喝不成酒了!

不然林東又能去我那兒歇會兒了!

這麽一想,於莉臉上就紅了。

“注意看!”林東提醒幾人把目光投向場中。

劈啪劈啪!

那是小火爐倒在地上,燃燒著木棍和炭火的聲音。

因為沒有了藥罐子頂著,爐子又歪在地上,於是被寒風一吹,火勢竟有漸旺的趨勢。

哧!

一大盆涼水把炭火澆熄了。

是傻柱。

眾人扭頭看去。

傻柱端著臉盆很不爽的盯著地上的藥罐子,和裏麵醬黃色的藥湯,很是可惜的表情。

“哎……”

不少人歎息了一聲,聲音很輕。

大概是怕打擾了傻柱的難過。

他們倒是很心疼傻柱的處境。

“你別來了!反正你都搬走了!”

安安靜靜的院子裏,終於有人說話了。

是許大茂!

他終於出聲了。

“我咋不能來!我咋不能來?我咋不能來!!!”

是許大娘!

很顯然,她這句話雖然內容一樣。

可在場的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她這三句話的情緒。

是難以置信的,是逐漸高昂的,是層次遞進的,是越來越憤怒的。

“你是我兒子!我就得為你好!”許大娘抓著拖把,難過的想哭。

“為我好?那就別幹擾我!”許大茂坐在冷板凳上,出神的看著地上的藥湯,攏起了袖子。

“我是幹擾你嗎?我是你娘,我能不為你好嗎?你傻B嗎?”

許大娘興許是氣糊塗了,竟然大罵自己兒子是傻子!

“哎!”

眾人又是一陣歎息。

打是親罵是愛,這大概是許大娘關愛自己兒子的方式罷了。

秦寡婦無語的望著天,覺得許大娘說的可真是沒錯。

許大茂大概就是個傻缺!

他那個年紀,找小姑娘還愁找不到?

名聲差點是差點,可總有瞎了眼的能看上他的。

時間問題罷了!

幹嘛要看上我婆婆!

她哪裏好了?

尼瑪,說起來我特麽竟然比不上我婆婆?

秦寡婦難過的也想哭。

“你走吧!以後我的事情你別操心了!你跟我爸別再管我了!”許大茂剛的一批,連看都沒看他老娘一眼。

“你瘋了不成!你就這麽執拗?娘是過來人,她不是良配啊!”

許大娘欲哭無淚,指著許大茂把拖把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終於是沒能打出去。

“哎?”

這次大家夥並沒有歎氣,隻是疑惑了。

然後全都看向了秦寡婦。

良配不良配的先不說,但秦寡婦要是娶回家,至少晚上還是很快樂的。

現在大家日子過的艱難,跟誰不是過?

是個女的就不錯了,更何況還是秦寡婦。

那麽香的秦寡婦都娶回家了,誰特麽還在意是不是良配?

不然人家傻柱這麽多年能看不清?

“你不懂!我非她不娶!”

許大茂從板凳上起身,站直了身子,然後望向了賈家。

“哎?”

大家夥又疑惑了。

茂子你眼神不好啊?這特麽還沒晚上呢!

人家秦寡婦不就站在林東家門口的嘛!

你往賈家看個什麽勁!

“造孽啊!”

許大娘嗷了一嗓子,直接躺在了地上,兩手不停的拍打起了地麵,顯然被氣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