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爺看見張衛東上鉤，心裏自然是歡喜。
“這小子剛剛才通過學徒考試，就連這也還是我給開的後門。”
“現在的他，估計連一級鉗工的水平都沒到。”
“這樣的操作，想要磨二級鉗工的考試工件，那肯定是扯淡。”
“到最後，還是得我上，教給他幾個發力技巧。”
他已經在幻想張衛東給他敲腿捶背端茶倒水的日子了。
隻是他慢慢看下去，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張衛東神態極為認真，手裏速度不緩不急，但卻很穩。
而且。
隻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工作台上就積攢了一層薄薄的鋼灰。
“這怎麽……”
一大爺傻了。
這張衛東不論是姿勢，還是發力，都穩得一批。
如果不是看他用工具還顯得生疏，幾乎快要趕上廠裏的五級鉗工了。
“這絕對不是因為他技術好，完全是身體素質好！”
一大爺心中驚呼。
鉗工是一個很吃力量的工種。
畢竟，鋼鐵材質的工件，你想要磨出合適的形狀，那肯定要下點力氣。
那些技術好、等級高的鉗工，都有著自己一套發力方式。
並且，老工人對各種材料也更了解。
不容易發力過猛，造成工件報廢。
張衛東能夠用糙的誇張的技術磨出這個二級工件，完全是他力量極大、對自己身體控製得好的緣故。
“這小子，加以培養真的是前途無量。”
“我感覺他三十歲前就能達到五級鉗工。”
“這天賦！”
一大爺倒吸一口冷氣，眼看著張衛東已經將這個工件給磨好。
“一大爺，我這算是合格了嗎？”
“和你旁邊這個標準樣品好像差別不是很大。”
張衛東拿著工件來問。
一大爺忍住心中的震驚，背著手，挺直腰杆，一板一眼道：
“你看看你，雖然小夥子力量大，但是技術還是差了點。”
“你仔細看這工件，都被你往下壓彎了5度的樣子。”
“這樣的工件，它的抗剪和抗彎性質都會有不小的損耗。”
“雖然差的不多，但是還是算不合格。”
“你還得多練練啊。”
其實他背後的手都在抖。
這樣的工件絕對夠過關了，他這是在挑刺才挑出一點毛病。
張衛東摸摸腦袋，似乎是恍然大悟。
“一大爺說得對，我的確是犯了點錯誤。”
背地裏卻聳了聳肩。
他當然是故意這麽表現的。
他昨晚得到了鉗工技能點。
如今的他，技術已經快要趕上三級鉗工了。
隻是他剛剛入廠兩天。
如果表現出三級鉗工的技術。
那肯定有點太嚇人了。
所以才藏拙，故意露出一點缺點。
一大爺易中海又幫張衛東調整了一下姿勢，這才結束了這次開小灶。
看著張衛東遠去的背影，他後背一陣冷汗。
張衛東的學習速度也太快了。
他幾乎是剛剛指出來，張衛東就明白該怎麽改。
“這小子，感覺很快就能追上我啊！”
“不行，不能讓他晉升地太快。”
“要是晉升得那麽快，還要我有什麽用？”
他咬著牙。
為了讓張衛東能心甘情願地給他養老。
他有必要給張衛東晉升之路，加點障礙了。
……
回到自己工位的張衛東，心裏已經在盤算自己要什麽時候去參加二級鉗工考試了。
“不能太突出了，適當地比別人快一會兒就行。”
“不如去問問別人。”
他眼珠子一轉，看到了在斜對麵累死累活磨工件的秦淮茹。
“秦姐，您知道一級鉗工升到二級鉗工需要多久嗎？”
他輕聲走到了秦淮茹背後。
車間裏噪音大，秦淮茹被背後的聲音嚇了一跳，看見是張衛東這才鬆了口氣。
“是衛東啊，你嚇我一跳。”
想了想，才回答道：“這個得看人的呀，有的人天賦好，半個月就晉升到二級了。”
“但是有的人可能需要幾個月甚至半年才能晉升。”
秦淮茹有些苦惱。
她就屬於天賦不怎麽好的那一類，已經在一級鉗工這裏停留了許久。
沒辦法，鉗工必須得有點力氣。
她平時在賈家吃的那比豬食還差。
還有什麽力氣來磨工件。
而且。
或許是因為賈東旭的原因。
一大爺迫切地想要和賈家劃清界限。
也從來沒派人去教過她。
完全靠她自己摸索。
“怎麽，你想要晉升二級鉗工了？”
秦淮茹看著張衛東近距離的那張臉，張大了嘴。
張衛東可是才進車間一天！
最快也要半個月嗎……
張衛東笑了笑，將目光看向秦淮茹的工件，輕聲道：
“秦姐，我最近看別人操作，也學了點東西。”
“您在磨工件的時候，姿勢有一點不對。”
“來我來給您調整一下。”
一邊說著，張衛東的手就很自然地搭在秦淮茹的腰間。
柔軟緊致，宛若絲綢一般順滑。
秦淮茹瞬間繃緊了身子，呼吸急促了起來。
“秦姐，我的為人你是清楚的，最擅長的就是幫助別人。”
張衛東很認真地點頭，顯得端正。
秦淮茹臉頰微紅。
張衛東的為人……
她確實很清楚。
也確實是夠大膽的，之前可從來沒人敢亂碰她。
但不知為何，她覺得張衛東的動作並不討厭。
一臉正氣。
似乎真的是在辦好事。
輕咬嘴唇，她最終還是按照張衛東的話開始調整。
“衛東，這樣可以嗎？”
張衛東忍住往那個弧度上拍一下的衝動，收回手，點頭道：
“可以，這樣就很好。”
“你再試試發力。”
秦淮茹半信半疑地拿著銼刀開始磨工件。
下一秒就極為驚喜地發現，自己果然發力更加流暢了。
磨起工件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有用！”
“衛東，原來你真的是在教我啊。”
秦淮茹極為驚喜。
她可是從來沒有過這個待遇。
張衛東眨巴了下眼睛，一臉無辜道：
“秦姐，您在說啥呢。”
“我肯定是在教您，幫您調整姿勢啊。”
“或者說，你原本以為是什麽？”
秦淮茹這才明白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轉過頭，假裝在忙著磨工件。
耳根紅了一片。
“姐忙著呢，你也回自己工位吧。”
張衛東也見好就收，利落回話：“好勒，我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