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大家都三五一成群搬著小板凳扯著涼席在院子裏納涼。
一大媽兩口子坐在一起，她小聲問：“老易啊，你真答應給小董拿三百塊錢？”
“嗯。”易中海點點頭。
“賈東旭我看是指望不上了，這小子越來越不上進了。我讓他好好練習技術，他倒好直接給我請了病假，好幾天都不上班了。”
“再看看人家小董，人家這才來了廠裏幾天就已經轉正了。”
一大媽：“我明白了。那行，這些事情你做決定就好。”
話說到這兒她又嘀咕了一嘴：“小董這孩子什麽都好，可就是這嘴太挑了，這頓頓都吃細糧，他就算轉正了這工資也不夠吃的呀。”
“嗨，這有什麽，人家之前家裏雙職工有這個條件。現在嘛，也不打緊，回頭等他找了媳婦兒結了婚，自然就知道該省著點兒了。咱倆當初那個時候，你不是也覺得我不著調，你能想到我能這麽厲害？”
……
董江平孤家寡人一個，懶得跟這些禽獸溝通，躺在一張破席子上凝望天空。
銀河原來這麽美，天上的星星這麽多，這月亮也是又大又圓，這所有的一切在後世基本上都是很難見到了。
對了，貌似院兒裏人都挺關心自己吃細糧這個事情的，可細糧是好東西啊，得想個辦法理直氣壯天天吃。
第二天上午，采購部，一直留意著張成雙動靜的董江平主動拿著暖壺湊到了對方麵前說：“來哥，我給你倒水。”
“嗯，麻煩你了。”張成雙倒是挺禮貌。
給他倒完水，董江平主動坐到了他旁邊的空椅子上小聲問：“張哥，我昨天聽車間的女工們說你有姐姐在醫院工作？”
“嗯，是有這麽回事。怎麽，你有朋友要開藥？”
一邊說著，張成雙一邊站起身往外麵走，董江平連忙跟上。
一個多小時後，董江平拿著單子跟張成雙從醫院裏走了出來，順手把一包大前門塞到他手裏說：“張哥，這次多虧你了。”
張成雙也沒客氣，笑著說：“你要寫什麽比較嚴重的問題我還真不敢幫你開這個口，但是隻是腸胃吸收不好這種的話，那肯定是沒問題的。”
“不過你這滿臉紅光的，你開這玩意兒幹啥？”
董江平歎了口氣：“唉吃的太好，老有人惦記唄。”
張成雙拍拍他的肩膀：“懂了懂了，我也一樣哈哈。”
“我擦，有情況，張哥我先溜了。”他正要說什麽呢，看到易中海從不遠處走了過來，趕緊又轉身跑進了醫院裏。
卡了約莫兩分鍾的時間，他這才一邊低頭看著化驗單一邊從醫院裏走出來，心裏倒數了幾個數，果然聽到了道德天尊熟悉的聲音。
“小董？你怎麽在這兒呢，身體不舒服？”
董江平揚了揚手裏的化驗單說：“肚子有些難受，大夫說腸胃消化功能有點兒問題，讓我盡量吃細糧。”
“奧，不是什麽大問題就行，那你要聽大夫的話。”
董江平：“一大爺，您這……？”
易中海搖搖頭：“我沒事兒，就是你一大媽的藥吃完了，老毛病了。對了，那家具你確定要是吧，我一會兒從醫院回來順路就過去給你問問。”
沒家具的日子實在不好過，董江平點頭：“對，確定要。”
這天下午下班之後，他又在窗戶台下麵煮起了麵條，用的依然是細糧。不出所料，果然又有人開始議論了。
“這董江平天天就這麽吃，日子還過不過了？”
“你哪兒那麽多話，人家自己有工作，吃自己的喝自己的，關你什麽事兒。”
本來這隻是兩句稀鬆平常的對話，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但是閻埠貴聽了這句話之後，突然就反應過來。
工作？我家解成還沒工作呢！
對了！工作！這董江平可是父母雙雙殉職，按軋鋼廠的慣例，他手裏頭可還有一個工作名額呢。
想到這兒，閻埠貴趕緊放下手裏的碗筷：“孩兒他媽，咱們家還有多少細糧？”
三大媽低著頭回答：“還有不到五斤了，怎麽了？”
“不到五斤，有點少啊。”他沉思了一下說：“這樣吧，這兩天你攢點一下，去多換點細糧回來。那個董江平他不是喜歡吃細糧嗎，他手頭那點糧食肯定不夠，咱們給他送點兒，回頭……”
三大媽聽著聽著，嘴角兩頭越翹越高，就差笑出聲了。
“你小聲點兒，這事兒別說出去，尤其別讓劉海中他們一家知道。”
“當家的你放心吧，我曉得的。回頭你尋摸一下，給小董介紹一個當老師的對象，那這工作名額對他來說就一點用都沒了。”
閻埠貴跟著點頭：“對對對，這個主意好。”
兩口子越聊這事兒越覺得成功的概率大，似乎工作已經在朝著自家兒子招手了似的。
家裏地方不大，兩口子這些話自然也被閻解成給聽見了，他趕緊舉著右手對天發誓：“爸媽，你們要是給我解決了工作問題，我以後每個月給家裏一半工資。”
“看你這死樣兒，這可是你說的哦。”
三大媽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別把這事說出去。
叮囑別人叮囑的好，但是她第二天出去換細糧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把事兒給說了出去。也不是直接說的，就是人家問她換這麽多細糧幹什麽，她說還不是為了兒子的工作。
要不怎麽說這個世界上的事情也很神奇呢，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明明觀察了四周，沒有鄰居和熟人，可這話依然不知道從哪兒被吹進了四合院，吹進來劉海中他們一家。
“我可是聽說了，老閻他家媳婦在外邊兒換細糧準備給他們家老大解決工作問題。你跟我說說，換細糧就能解決的工作問題，他們準備給誰送禮。”
二大媽提出了這個問題，她自己想了一天都想不明白。
劉海中哼哼著說：“給誰送禮？給董江平啊。”
“現在咱們院子裏又沒有什麽領導幹部，這工作名額可不就隻有這小董手裏頭還有一個麽，而小董又是出了名的愛吃細糧。”
劉光天趕緊湊過來雙手合十：“爸媽，你們也湊點糧食給董江平送過去說說好話唄，我要是有了工作，以後天天給我爸買酒喝。”
劉海中撇了他一眼：“你這真的假的，說得有模有樣的。”
二大媽看著他說：“行，暫且信你一回。一會兒我跟你爸合計一下這事，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