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溫泉出來已是淩晨,不知不覺天依走到了武瘋子家,看著天上的月亮愣了半天,才低頭看了一眼手表,顯示2:30分,剛要轉身走,就聽見後麵有人在唱歌。
“街邊焦急的我,餐廳憂鬱的你,隔片沙玻璃,兩眼帶些悲傷………..”
最近兩個女人搞的武瘋子也很頭疼,夜裏睡不著就坐在小廚房的窗根底下抽煙看月亮,見天依站在院外發呆,武瘋子像遇到救星般,興奮的從棉門簾子裏探出頭來。
“交通燈邊的我,緊抱深愛的你,聽呼吸聲確已急速到死…………..”
伸手接過天上飄落的雪花,天依開心的轉過身來,見武瘋子剪掉了長發,留起了腚溝分,皺著眉頭心情複雜的唱道。
“冷雨撲向我,點點紛飛,千度高溫波濤由你湧起………..”
武瘋子披上棉襖走出了屋,用手把腚溝分往後撩了撩,抻著細長的脖子,繼續大聲唱道。
“個個說我太狂笑我不羈,敢於交出真情哪算可鄙……………”
天依打開柵欄門,一邊往院裏走,一邊充滿感情的唱道。
“狂報擁,不需休息的吻,不需呼吸空氣,不需街邊觀眾遠離,微雨中,身邊車輛飛過,街裏路人走過,交通燈催促過,剩下獨是我跟你…………….”
情至頂點是忘我,二人走到院子中央,牽手登上了石板台,就像登上格萊美的舞台一樣,大聲**合唱著。
“踩雞脖子啦?都幾點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一隻破棉鞋突然飛了出來,打在武瘋子的腚溝分上,搞的武瘋子差點沒從石板桌上掉下來。
“你你你你……………..”
武瘋子捂著腦袋,嘴裏跟攪帶了一樣,發出重重複複斷斷續續的聲音。
“誰啊?敢打天瑰堂祖師爺的腦袋,是不是覺得自己命長了?”
見武瘋子被打的直栽楞,天依情急之下大聲喊道。
“………………..”
一聽天瑰堂三個字,頓時滅了幾盞燈,夜空中又雅雀無聲了。
“還是樹上安全!”
武瘋子緩了緩神兒,指著院裏的老榆樹,認真的說道。
“您確定沒事?”
看著武瘋子晃了晃腚溝分,定了定神,天依擔心的問道。
“有事我還不趁機去醫院來個全身檢查,還能便宜你小子?”
武瘋子一邊往樹上爬,一邊嘴裏嘟囔道。
“聽這話我就放心了!”
天依笑著搖了搖頭,也跟著一起朝樹梢爬去。
“到了為什麽又要走?”
爬上最高的樹梢,武瘋子坐了上去,看著近在咫尺的大月亮,自言自語道。
“沒想要來,但不知道為什麽,不知不覺就到你家了!”
天依坐在武瘋子的身旁,自己也費解的說道。
“你小子,怯手了吧?”
武瘋子白了天依一眼冷笑道。
“………………..”
看著武瘋子神叨叨的臉,天依心想,這老家夥是會相麵,還是會讀心術啊?怎麽什麽事都瞞不過他?
“人都有她自己的命數,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沒人逼著她,即便沒有你,該來的終究也會來,隻不過是換一種方式而已,記住,老天是公平的!”
武瘋子掏出棉襖兜裏的軟中華,點上一支,吸了一口,意味深長地說道。
“雖說壞人都該得到應有的懲罰,但對女人下手,還有點…………”
李嘉仁心想,老子馳騁商場幾十年,口碑都是從不對女人下手攢下來的,在這個世界裏雖說自己也是個女人,但對女人下手,還是有點於心不忍,畢竟在他的字典裏,女人是用來疼的。
“不忍心?”
看著樹下兩屋突然亮起的燈,武瘋子歎氣道。
“嗯……………”
知道武瘋子跟自己一樣,見女人也慫,天依同命相連的點點頭道。
“知道為什麽過去帝王之家要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嗎?”
武瘋子把煙圈吐到天依臉上,神叨叨的問道。
“傳宗接代唄,還能幹嗎?”
天依用手扇開濃濃的煙霧,不以為然的說道。
“錯,普通人家也需要傳宗接代,這不是關鍵,再想………..”
天依越扇武瘋子越吐,仿佛是想攪亂天依思緒一樣。
“咳咳咳…………..關鍵的是什麽,我想不出來?”
武瘋子成功了,天依咳嗽了幾聲,不加思索地問道。
“我問你,1顆心分成72份還有重點嘛?”
“都切成片了那還有重點?”
聽到武瘋子的話,天依似乎是被點醒了什麽,她停下手,打趣地答道。
“1個老婆死了,後麵有老婆排著隊來伺候你,一個兒子沒了,後麵有兒子排著隊來孝順你,這又證明了什麽?”
武瘋子從兜裏又掏出一盒煙,抽出兩根補上原有中華的兩個空,笑著說道。
“有錢啊,養得起唄!”
天依假模假樣的摸著下巴,一本正經的答道。
“你小子,好好說話!”
武瘋子一巴掌拍在了天依的後腦勺上,生氣的罵道。
“沒重點就代表沒弱點啊,不會因為失去而影響大局!”
差點沒被武瘋子給拍下樹去,天依摸著後腦勺,看著距離幾十米的地麵,心有於驚的說道。
“身在帝王之家,國為大家為小,雨露均沾才能不走心,你的弱點越少,敵人能要挾到你的可能性就越小,你的牽掛越多,你的致命傷就越大。記住小人不分男女,敵人更不分大小,能傷到你的往往都是最親近的人,或是看似楚楚可憐的弱者。武則天也是個女人,如果她像你一樣心慈手軟,她還能做一介女帝嘛?”
武瘋子把重新裝滿的煙盒交到天依手上,寓意滿滿的說道。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幹就完了!”
雖說天依一開始就打算這麽做,但心裏那道坎還是一直翻來覆去的過不去,所以才需要有一個肯定的聲音,來給自己打一針強心劑。
“剛才的歌叫什麽名來著?”
武瘋子翻著四五層的眼皮褶子,明知故問道。
“你這不是故意考我玩嘛?不知道名你還能唱出來?《敢愛敢做》”
天依耷拉著眼皮,沒好氣兒的說道。
“對嘍,敢愛敢做,這四個字寫的多好,就是字麵意思…………”
武瘋子心想,我他媽腦子是秀逗了嘛?怎麽打這個比喻?接下來該怎麽往下忽悠?
“哦!我還好奇呢,怎麽突然對我唱起了情歌,原來名字才是重點啊?”
想到剛才與武瘋子一起牽手的那一幕,天依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啊………嗯,嗯哼,雖說無情能讓人變的無堅不摧,但有愛的人生才更完整,不要因為知道結果而不去做,那樣你會失去很多體驗人生的機會,記住,結果不重要,過程才重要,敢愛才會無悔!。”
“那到底是敢愛敢做?還是敢做敢愛啊?”
天依跟說繞口令一樣,給武瘋子畫著圈,笑著問道。
“你小子,****,做了才有愛,懂嗎?”
武瘋子成功被繞進去了,不明其意的答道。
“哪雨露均沾不就是提上褲子就不認人?”
天依繼續壞笑著繞武瘋子道。
“認什麽人?你一個女人負什麽責任?不讓男人負責他們就偷著樂去吧,沾便宜還想讓你買門票,做他個春秋大夢!”
武瘋子一口大粘痰吐到了樹下,摔成了八瓣,就像老父親寶貝自己的女人一樣,嘰歪的說道。
“也是,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
天依**悠著雙腳,笑著拱了下武瘋子的肩膀道。
“哎你這話說得有毛病啊,不能一概而論好嘛,世間還是有重情重義的好男子的,比如你師傅我!”
武瘋子拍了下自己的胸脯子,瞪著金魚眼,自豪地說道。
“是是是,家裏有兩個娘娘的好男子?”
天依歪著頭,眯起一隻眼睛,鄙夷地拉長聲笑道。
“哎,你思想要幹淨點啊,我跟方大圓可一點關係都沒有,手指頭都沒碰過她一下,家裏的房契存折都在你四奶奶手裏,我對婚姻可是絕對忠誠的啊,我幫方大圓你是知道的,我不就想老了老了圓個兒子夢嘛!”
武瘋子又點上一支煙,一臉惆悵的說道。
“知道知道,理解你,理解你!”
天依拍拍武瘋子的背,安慰其道。
“還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你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不靠嘛?你也是踩著男人的肩膀一路走上來的好嘛?不信你仔細想想?無論是給你打工的細毛、二皮、耗子、檸檬,還是你雪中送炭後收複的四虎、奔波霸,還有現在的四季六少,哪一個不是鋼一般的墊腳石,黃金般的直升梯?哪個你沒靠?”
“如果你非要這麽說,也沒毛病,世上隻有兩種人,男人跟女人,嗬嗬!”
天依仰起頭,看著天上的大滿月,說著驢唇不對馬嘴的話。
“一個是領你進門給你舞台的人,一個是慧眼識珠扶你一路上位的人,你怎麽選?你總不能像我一樣,關起門來大家一起過吧?”
看著一臉燦爛卻眉頭緊鎖的天依,武瘋子提醒道。
“生意場上搭台借路不正常嘛,再說了,該還的我都加倍奉還了,不欠他們什麽!”
天依靠在樹幹上,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
“錢能還,情你要怎麽還?總這麽吊著早晚會出事!”
看著已步入法定結婚年齡的天依,武瘋子認真地說道。
“我沒吊著,我隻是……………”
武瘋子說的是事實,這也是最近讓天依很困擾的一件事,炎月是帶自己進上流社會,給自己舞台施展抱負的人,白少庭從桃源路項目開始就一路投投投,是扶持自己支持自己的人,對於兩人的情感她很清楚,但也很頭疼,頭疼的不是怎麽選,而是沒法選。
“你不表態就是吊著,人家以為你在考驗人家,就使勁付出使勁表現,結果最後毛都得不到,人家心裏能平衡?能不鬧你?”
武瘋子故意把事態嚴重化,嚇唬天依道。
“那你說我怎麽辦?”
天依聳聳肩,無奈地問道。
“你給我原始股,我就告訴你,嘿嘿…………..”
繞了一大圈,武瘋子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所願。
“好嘛,說這麽一大堆,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啊?”
看著武瘋子故弄玄虛的老臉,天依哭笑不得的問道。
“真的,秘方就在這,一手股票,一手秘方!”
武瘋子指著自己的癟肚皮,特自然的伸出了手。
“想賺錢?”
天依把臉湊近武瘋子,抬起一隻眼皮,壞笑著問道。
“嗯………..”
武瘋子像小朋友般,使勁地點點頭道。
“行,那就準備好本錢吧,到時候我讓湘琴來找你,她會告訴你具體怎麽操作?不過咱可說好了,不服從組織虧錢了可別怨我?”
天依拍了下武瘋子的手,壞笑著說道。
“哎………你可不能讓我虧錢啊,到時候兩個娘娘還不撕了我?你小子可不能讓師傅我屍骨無存?”
武瘋子甩開天依的手,氣哼哼的說道。
“那要看你配合湘琴姨,配合到什麽程度了,嗬嗬………..”
天依擠眉弄眼的壞笑著說道。
“你小子,兩個娘娘還不夠?又往我這塞個蜘蛛精,你這不是要把我攪得家宅不得安寧嘛?”
想著天依居然把桃園路一枝花派給了自己,武瘋子心裏沒樂開了花,但嘴上卻一本正經的說道。
“左手錢,右手女人,兩全其美的事我都幫你想到了,你還想怎樣?要不我便宜下老王頭?”
天依挑了兩下眉毛,壞笑著問道。
“算了,他都被老李頭給掰彎了,可別再禍害咱桃園路一枝花了,還是我來吧!讓我這錚錚鐵骨去踏平那十裏桃園吧………….”
說著武瘋子擺出了紅衛兵勢要向前的造型,感動天地的說道。
“行,那秘方呢?”
從來沒見武瘋子如此興奮過,天依一碰冷水潑下去,伸手笑著問道。
“秘方就是………誰對你最有利,你選誰,你跟誰在一起舒服,你選誰,誰溝通成本低,你選誰,誰失去成本低,你選誰,懂了嗎?”
武瘋子看了眼樹下亮起的兩扇窗戶,搶過天依手中的華子,又揣進了自己兜裏,翻個白眼便下樹去了。
“哎……….這就走啦?太現實了吧?”
看著一溜煙就跑進屋的武瘋子,天依好笑地問道。
“隻做對自己有利的事,都幾點了還不回屋睡覺,等著太陽出來在樹上當雞打鳴啊?”
進屋後武瘋子便關了燈,一陣嘰嘰喳喳亂叫後,便傳出了呼嚕聲。
寒冬臘月獨自站在樹杈上,欣賞月圓的天依,看著眼前一片黑漆漆,偶爾升起幾縷炊煙的農家院,冷靜地撥通了李必凱的電話。
“喂,依哥,這麽晚,有什麽事嘛?”
睡夢中的李必凱被電話鈴吵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摟著一比一的黃珊珊**,拿手機問道。
“明天帶相機來找我,到時候我會把地址發給你,起來尿潑尿,繼續睡吧!”
說完天依掛上了電話。
“啊……………..”
聽到嘟嘟聲後,李必凱神遊般地親了口懷抱中的塑料黃珊珊,便又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