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九淵,你可別不識好歹,恃寵生嬌!”

“皇兄可是金口玉言,豈容你三番五次的推辭!”

“安平侯,你莫不是打算守著你那,從土匪窩裏救回來的村姑過一輩子?”

村姑?

洛明兮站在殿中,心中隻覺好笑。

這樣的吵亂,可不是什麽街頭菜市場,而是平江國乞巧節的皇家宴席。

“陛下,現我國仍與敵國關係焦灼,臣實在沒有全國選妻的心思,還望能夠收回聖命。”

司九淵玉簪束冠,身著玄色繡有金絲紋路衣衫,卑亢不屈,淩然一身站在殿中央麵對著平江帝。

平江帝這邊倒是義正言辭,完全沒有回轉餘地的模樣。

“司卿,幾位皇弟雖情緒激動,但說的在理,你確不能僅有一房妾室。”

“朕也是好意,不許再拒,這件事情,全權交由禮部,即日操辦。”

“陛下……”

司九淵本還想再說些什麽,但見平江帝的模樣,實在是通融不得,隻好先無奈作罷。

宴席結束,洛明兮同著司九淵離開皇宮,坐在回程的轎子上。

轎廂異常的寂靜,還是被她輕咳了幾聲所打破。

“晚間比白日涼些,是不是穿的少了?”

司九淵見狀忙解下了披風,親手為其披在了身上。

“你重傷才愈,身體尚未完全恢複,還是多加注意才是。”

他聲調低沉:“抱歉,今晚夜宴把你推到了風口浪尖。”

“不妨事,侯爺。”

洛明兮搖頭抿嘴輕笑。

“可是……”

“侯爺,妾身深知自己已難育子嗣,無法為侯爺開枝散葉。”

洛明兮說話之際,一隻帶有些涼意的纖纖玉手,有意無意的搭在了司九淵略有糙意的大手上。

“侯爺乃護國大將軍一代梟雄,還未加冠,便已被封至安平侯,備受當今聖上重視,婚姻大事確該重視。”

司九淵的大手反過攥住了她的手。

“明兮,你何苦這般輕踐自己。若非你舍身為本侯擋下那山匪的一刀,又怎會如今這般。”

馬車停至安平侯府,司九淵親自將洛明兮送到房門口,這才離去。

在關上房門,確定司九淵已然遠去後,麵上的溫婉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則是平靜的麵龐。

“出來吧,別躲了。”

隨著洛明兮淡然一聲,一模高挑的黑色身影從屏風後緩緩走出。

“閣主!”

洛明兮在認出眼前人後,一手抱拳,單膝跪地行禮,態度畢恭畢敬。

她的真實身份,可不是被山匪屠殺了全村的唯一遺女,而是離恨閣中專門培養出來的間諜。

“起來吧,本閣今日冒險前來,就是為了來看看你這段時間的成果。”

“剛暗中觀察了一番,司九淵這小子對你不錯,想必已經被你順利拿捏了?”

“回閣主的話,暗蝶自接取任務,每日都在盡心竭力,想方設法取得司九淵的信任,截止今日,已然頗有成果。”

司徒幽看著她說道:“他如今對你的態度,更多是主動為他擋刀後的感動和補償。若想得到更深入全麵的信息,至少需要讓他真正愛上你才行。”

“如今這狗皇帝為安平侯全國選妻一事,倒是個機會。”

“隻要在這平江國造成內亂頻發,讓其無暇去顧暇挑起戰爭一事,使豐陽國得以招兵買馬、養精蓄銳,待再開戰時,就是平江國覆滅的一刻!”

他說到此處,陰鶩冷笑一聲,仿佛眼前平江國土被擴入豐陽的場景。

“天晚了,你早些休息,我走了。”

“閣主……”

洛明兮看著他正欲離開的背影,將他叫住。

司徒幽轉過身:“可還有事要報?”

她輕咬下唇:“敢問閣主,我的弟弟他如今可還安好?”

“你放心,你弟弟很好,學堂的老師常常表揚他聰慧過人,隻要認真學習,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洛明兮聽著,這才鬆口氣。

“多謝閣主,恭送閣主。”

次日,洛明兮一大清早,便在自己如今所住院落的廚房中忙碌著。

看著鍋灶火勢之時,她狡黠的目光落在了放在一旁刀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