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言深將夏沫送到了醫護室。

何枝原本想跟著,但被莫祺用借口拖住了。

醫護室內,護士正在準備著消毒與包紮傷口的東西,夏沫躺在病**,雙手緊緊拽著他的衣服,“阿言,你放過我,放過我的孩子,莫祺的事就是個意外,四年來,我從沒求過你什麽,這一次,我拿我所有的自尊求你。”

紀言深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心底某處像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一些他想掩埋的東西,頓時全部湧上了心頭,“你......”

“阿言,我對不起你,一切都是我的錯,跟孩子無關,你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孩子出生後,無論你想怎麽罰我折磨我,我都認。”

“我給你一個機會,解釋給我聽。”

“解釋?”夏沫喃喃的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她能解釋什麽?如果沒有那張照片,她還能咬咬牙,將莫祺利用媽媽威脅她的事告訴他,可那張照片上的秘密,她怎麽能說?

“不想說?”紀言深擰了下眉。

夏沫緊緊咬著唇,一言不發。

“還是不能說?”

夏沫目光放空的看著紀言深,是的,她不能說,她不過是假裝跟別的男人有點什麽,他就這麽的憎惡她,如果四年前的事重新揭開,她......她怕!

“夏沫,你要我拿你怎麽辦?”

紀言深的話,讓夏沫哽咽啞言。

“讓讓,包紮傷口了。”護士出聲,打破兩人間的僵局。

“她懷孕了,包紮完以後,送她去看醫生。”

“是。”

夏沫無法置信的看著紀言深,“你......”

“我是被怒火蒙蔽了眼睛,但我不瞎。”紀言深拍開夏沫揪住他衣服的手,轉身朝病房外走去,臨到門口了,他停下,回頭看了眼夏沫,卻什麽也沒說。

紀言深出了病房,直朝一側的樓梯間而去。

他點了根煙,然後撥通林奇遠的電話。

“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那男人的身份查到了,但那男人跑了,去向不明。”

“嗯。”

紀言深不語,林奇遠就靜靜等著。

過了一會,紀言深將隻抽了一半的煙蒂掐滅,吐出個迷幻的煙圈,“一定要盡快找到那男人。”

“是。紀總,是否需要報警?”

“不用。”紀言深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是。”

“再去查查,兩個月前的七月十二號,藍魅六零八包廂的監控視頻,查到後,發到我手機裏。”

“是。”

紀言深又靜默了。

林奇遠在電話那頭等了一會,才開口道,“紀總如果沒有別的吩咐,那我就去忙了。”

“小林。”紀言深煩燥的解開了最上端的兩粒扭扣。

“紀總還有什麽吩咐?”

“還記不記得四年前,那場不入流的遊戲......”

......

紀言深掛了電話,揉了揉發漲的眉心。

如果夏沫的反常,是因為四年前那件事,莫祺在當中,又扮演了什麽角色?

夏沫看了醫生。

醫生衝著她直吼,“還想不想要孩子了?如果你再這樣折騰一次,這個孩子,沒有人能幫你保住。”

“不會了,我會好好護住這個孩子。”

“留院,保胎,去辦住院手續吧。”

“好。”夏沫朝醫生感激的點了下頭,出了診室。

她特意住了普通的三人間病房,離莫祺所在的VIP病房隔了好幾個樓層,使用的電梯,也不一致。

她不知道紀言深是什麽意思,還是察覺到了什麽。

這些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胎穩住,把她跟紀言深的孩子保住。

一連三天,夏沫都是一個人呆在病房養著。

三天後,夏沫實在挨不住媽媽的哀求,將自己的位置告訴了她。

何枝煲了雞湯,倒出來的時候,湯還是燙的。

“媽媽對不起你,你住在醫院,卻不能貼身照顧你。”

“沒關係,是我害怕莫祺糾纏,才不願意將自己在這裏的消息告訴你。”夏沫捧著杯蓋,小口小口的喝著。

“言深不打算追究了?”

“嗯。”

“那孩子......”

“我會生下來的,不管有多麽艱辛,我都要把他養大成人。”夏沫看了眼自己的小腹處,唇角不自覺往上翹了幾分。

“這個孩子的父親......”

“沒有父親也沒關關係,這個孩子有我就好。”

“沫沫,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好端端的,你跟言深之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何枝眼裏含了淚,“你是我生的,你是什麽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你好不容易忘了以前的事,跟言深走在一起,從十八歲起,到現在四年了,你愛言深,又怎麽會在臨訂婚前,喜歡上了別的人?”

“媽媽,這是我的事,你別問了。”

“你總是這樣,有什麽都自己扛著,說到底,還是媽媽沒用,以前護不住你,現在也護不住你。”

“媽媽,你怎麽能說這種話呢?”夏沫放下保溫壺蓋,伸手握住媽媽的手,“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活到現在,媽媽,我欠你,永遠比你欠我的要多。”

“傻孩子,母女之間,哪有什麽虧欠,都是本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