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言深沒說話,眸子有些猩紅。
“你都看到了?”夏沫眼淚肆意,拽著紀言深的手,無力鬆開,“你都知道了,我......我被人那樣過,我有過一個那樣的過去,你現在是不是更厭惡我了?我隱瞞了過去,讓殘破的自己站在你身邊,我......”
“沫沫......”
夏沫聞聲,渾身一僵,她已經忘了有多久,紀言深沒叫她沫沫了。
她看著他,眼睛裏閃過一絲茫然。
紀言深張了張嘴,到嘴的話,還是說不出口。
夏沫將臉偏向一邊,“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沫沫......你放心養著身體,其它的,我來做。”
這是夏沫第二次聽到這句話,第一次,是林奇遠轉告的,林奇遠說‘紀總讓我轉告您,好好養胎即可,其它的,交給他。’
夏沫剛要問為什麽,將頭偏向紀言深的時候,他已經起身朝病房外去了,她隻看到他挺直的背影,不再像以前那麽意氣風發,多了許多黯然。
“阿言。”夏沫出聲叫他。
紀言深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嗯?”
“你是不是更恨我了?”
紀言深沒說話,隻蹙了眉。
“我知道我髒,連帶著把你也弄髒了,但我隻是......”真的愛你。
最後四個字,夏沫說不出口。
“沫沫,這段時間,你隻需要捂住耳朵,捂住眼睛,不聽不看,等過了這段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關於莫祺,你先忍著。”紀言深一字一句,聲音裏帶著蠱惑,“相信我。”
紀言深走了,夏沫一個人呆在病房裏,強迫自己什麽都別想,為了孩子,一定要穩住情緒。
大概是實在太在乎肚子裏的孩子,在**躺了三天,醫生總算簽了字,同意她不用保胎。
夏沫又回到了何枝所在的病房,成天成天的呆在那,等著奇跡出現。
可她沒等來奇跡,等來的,還是莫祺。
這一次,莫祺到的時候,何阿姨也在。
莫祺沒再像上次那樣露出真麵目,反而十分友好的從包裏取出請柬,遞到夏沫手裏,“這幾天一直在準備新的婚宴,所以沒來看你,聽說你差點流了產,真是為你擔心又害怕。夏沫,明天是我跟言深的結婚日,找大師算過,不會再遇上晦氣事,歡迎你來見證我跟言深的婚禮,再見。”
夏沫漸漸平靜如水的心,就這樣被莫祺扔入了一顆巨石,浪花四濺。
隔日。
夏沫還是去了婚宴現場,她到的時候,正趕上莫祺挽著莫正剛的手,一步步朝紅地毯的另一頭走去,禮花彩帶滿天飛,婚禮進行曲很悅耳。
莫正剛將莫祺的手,交到了紀言深手裏。
牧師在禮台前唱著禱告的詩,然後是問誓。
莫祺有意無意的挑高下巴,看了眼夏沫,然後深情款款的說,“我願意。”
牧師又問紀言深。
紀言深並沒說話,拿著話筒,將目光落在台下的夏沫身上。
兩人之間隔了許多人頭,但敵不過兩人交織在一起的視線。
“言深......”莫祺有些惱怒的輕叫出聲。
紀言深將目光從夏沫身上收了回來,落在還蒙著頭紗的莫祺身上。
“我曾經愛過一個女人,不是莫祺。”
莫祺緊了緊拳頭,“言深,你在做什麽?”
“我現在依然還愛她......”
夏沫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紀言深的話,清清楚楚的在她耳朵裏響著。
“如果她今天不出現在婚禮現場,我會逃婚。”
“但現在她就站在台下,我想問她一句,夏沫,你還願意嫁給我嗎?”
台下的人‘嘩’的一聲炸開了鍋。
無數雙眼睛,開始盯在夏沫身上。
夏沫渾身僵硬,茫然無措的看著再次望向她的紀言深。
這.......
到底是怎麽了?
茫然間,夏沫接收到了莫祺警告的視線。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轉身想逃。
關於媽媽,關於照片,她賭不起,一旦被捅出去,她不敢去想後果。
就在夏沫剛剛走了幾步,婚宴現場的音響,忽地傳出了聲音。
“我們不是說好的,我給你錢,你滾蛋,越遠越好。”
“你想要什麽?”
“你愛我有個屁用?如果不是我心情不好,跟你玩了幾天,你以為,憑你這種底層人士,也配跟我睡一起?”
“既然你為了我什麽都願意,那就放了我,我好不容易才抓住夏沫的把柄,拆散了她跟紀言深,如果你真的愛我,成全我,讓我嫁給紀言深。”
“我懷孕了,你的。”
“難道你想孩子生下來後,跟著你?我能嫁給紀言深,一方麵是他以為我懷了他的孩子,另一方麵,也是想讓這個孩子有個更好的未來。難道你覺得,你比紀言深更有資格給孩子一個好的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