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奇怪的東西
我的心裏,始終存在著一種危機感,和穆強快步朝回走,期間跟營地的人聯絡了一下,他們那邊的情況一切正常。
回到營地之後,我叫地中海和穆強一起開了個小會,研討研討下一步的計劃。現在最要緊的,恐怕還是防守,隊伍成員的安全保證不了,就別說其他的了。但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防守上麵,那什麽事情都不用幹了,每天都得提心吊膽的來回觀察敵情。
地中海這樣腦子很好用的人,到現在暫時也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麽辦。三個人商量了一會兒,穆強就說,他帶著一個人,在塔兒湖附近找,我留在這裏坐鎮。
“穆強老弟,我真佩服你。”地中海翹了翹大拇指:“老弟,等回到華陽,你有什麽事,就是我的事。”
我感覺穆強帶著人去找入口,其實不妥當,在小丘那邊遇險的經曆,依然曆曆在目。那種危險不是光靠著經驗豐富或者身手出眾就能搞定的。可是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出別的什麽辦法來。
穆強叫了個夥計,兩個人準備了一下,收拾了一個背包。我把那支天女散花遞給他,但是穆強不要,又推了回來。
“連總,我們隻有兩個人,營地的人多,還是留下來吧。”
我感覺,原四海這次從大通拉出來的人,真沒有拉錯。對這樣的人,沒必要說什麽感激的話,我拍了拍穆強的肩膀,讓他多加小心,一旦有什麽意外,趕緊聯係我們,什麽都別管,直接朝營地跑。
穆強帶著那個夥計出發了,為了保險起見,他們開了一輛車子,車速很慢,真要是有事了,車輪子比兩條腿跑的快得多。
等到穆強一走,老王擠眉弄眼的就湊過來問我,什麽時候混成個總了。
“他瞎叫的,你不要當真。”
“不可能。”老王搖搖頭,好像感覺我很不夠意思:“前些日子,叫你請客,你還哭窮,現在可倒好,自己開買賣了,還開了個公司,你真不地道。”
“他在公司裏麵隻占個幹股,沒有投一分錢,這個我可以作證。”地中海怕老王誤會我,站起來表示,我不是那種有錢不肯為朋友花的人。
“你做啥證?你自己就不是個好鳥。”老王對地中海沒有一點好感,扭過臉悄悄啐了口唾沫。
穆強他們出發以後,開始還不斷的有信號傳回來,後來可能是走的稍有點遠了,信號斷絕。我在兩個營地之間來回跑了幾趟,張莫莫和寧小貓她們倆有一頂帳篷,等我又一次跑到她們那邊的時候,寧小貓跟我說,張莫莫好像是有點不舒服。
我鑽進帳篷看了看,張莫莫懶懶的躺著,沒有一點精神,我伸手在她額頭摸了摸,有點發燒。
張莫莫的情況和老王還不一樣,她們背後的黑紋是沒有什麽區別的,但張莫莫身體不太好,時間拖的越久,背後的黑紋越明顯,她的免疫力好像就越低。前一段時間在華陽的時候,我就聽她說過,她的精神始終比較差,身體也經常不舒服。
我給張莫莫找了藥,又燒了熱水給她喝。她的臉頰很紅,我就呆在帳篷這兒照顧她。她喝了水,又吃過藥,就開始出汗,我不停的幫她擦汗,過一會兒就喂她一次水。
喂水的時候,她的頭就靠在我懷裏,本來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麽,但是等喂完水,我突然有點說不上來的感受。
“多陪我一會兒......”張莫莫可能連動都不想動,她出了不少汗,劉海貼在額頭上,臉就好像一朵盛開的花,又好像夕陽下的一片紅霞。
“我在這兒呢,你別想,好好休息,多出點汗,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好。”
不知道病中的人是不是容易多愁善感,並且會對人產生一種依賴。張莫莫輕輕捏了捏我的手指,問道:“聊一會兒?”
“聊什麽?”
“你有沒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
“問這個幹什麽?”
“回答我。”
“好像有吧......”我想了想,可能是在大學時候那次很失敗的求愛給我留下了心理陰影,所以畢業以後,我很少跟女性接觸,一直都沒有談過戀愛,我能說出來的,也就是大學時的事:“上學的時候,喜歡過一個女孩,人家有男朋友。”
“傻缺。”張莫莫輕輕皺了皺眉頭,表情好像有點不滿意。
一般女人問男人這種問題,男人是沒辦法回答的。不管怎麽回答,反正都不可能讓對方感覺舒服。
“都是過去的事了,傻缺,也就傻缺那麽一次。”
“張老頭想讓我嫁人了。”張莫莫用指尖在我手心裏畫著圓圈,說:“他以前,還總想讓我嫁一個十全十美的,人要好,要有事業,要對感情忠貞,可是上一次他到華陽來,跟我說隻要人品靠得住,能對我好,就足夠了,別的,他不挑剔,他願意給我陪一份嫁妝。”
“那你可以去非誠勿擾試試啊。”
“我怎麽這麽想踢你。”張莫莫掐了我一下:“你有想過結婚嗎?”
“不知道......我隻是覺得現在被這件事情快拖垮了,還有心情去考慮哪些麽?”
“如果,我隻是說如果,這件事,最後真的化解了,你有想過嗎?”
“跟誰結?跟你?”
“可以試試啊。”張莫莫輕輕閉上眼睛:“我不要你的車子和房子,但是,必須隻能對我一個人好。”
“你今天是怎麽了?”我突然就被她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了。
“就是想說說啊,怎麽了,不行嗎?”
我剛想回答她,但突然之間,我看見張莫莫輕輕閉上的眼角,好像流下來一滴眼淚。這讓我有點猝不及防,我感覺今天聊的話題都很正常,雖然有那麽一點超脫出正常朋友的範疇,可聊天不就是這樣相互開開玩笑,輕鬆一下。
“莫莫,你?你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我隻是想說一說。”張莫莫睜開眼睛,她的兩隻眼睛裏,都氤氳著一層水汽。
我很少會看見她落淚,即便以前行動的時候遭遇到了艱難困苦,她也從來沒有這樣過。
我覺得,她可能把內心深處最脆弱的一麵展露了出來。
“你說的我都聽到了。”
“我不是犯花癡了,我隻是想,如果真的要有一個歸宿,那麽我可能找不到更好的人,你就是最好的。”張莫莫笑了笑,掛在眼角的那滴眼淚,慢慢的滑落下來:“但我隻是說說而已,你不要當真,也不要有心理負擔。”
“看你說的。”我覺得張莫莫現在的情緒,遠沒有從前那麽開朗樂觀了:“張老頭不是說了,陪你一份嫁妝,那樣,我可以少奮鬥很多年。”
“我和你說這些,隻是害怕,現在不說,以後再想說,或許就沒機會了。”張莫莫用力捏了捏我的手:“我的預感不好。”
“什麽預感?”
“我說不清楚。”
我完全搞不懂,張莫莫真的預感到了什麽,或者隻是因為身體的不適而導致情緒低落。我隻能好好的安慰她,說了一會兒,她累了,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給她蓋好毯子,走出帳篷,天色已經發暗,走出帳篷的時候,我遠遠的看到穆強和那個夥計開著車,回到了地中海那邊的營地。
我過去跟穆強談了談,他們開車在附近轉了三個小時,沒有發現什麽。這也是急不來的事,我就讓穆強安頓一下,天黑之後不能再離開營地了。
我們在原地搞了點晚飯,一邊吃一邊商量明天該怎麽辦。我就覺得,如果實在不行的話,讓夥計回去一趟,別的入口找不到,就隻能水下爆破,把縫隙後麵堵著的那塊厚重的大石板給炸掉。夥計回去可以找找陳東,讓他傳授一下水下爆破的技巧,另外再弄一點塑性炸藥。
這頓晚飯還沒有吃完,對講機裏就傳來了呼救,是張莫莫那邊的營地出了問題。我丟下手裏的罐頭,拔腳就朝營地跑去。跑了大概有五六十米遠,依稀能看到營地的確是亂了,一團影子左衝右撞。
張莫莫就在帳篷裏,老王守在帳篷口,死都不退一步。我拿著那把天女散花,衝的飛快,幾十米的距離轉眼之間就跑到了。
當我跑到跟前的時候,一直堅守在帳篷旁邊的老王大喊了一聲。可能是被那團影子在肩膀上啃了一口,鮮血淋漓。
青銅碎塊碰撞的聲音,在此刻驟然震響,幾個人都在營地這裏,聲音一傳出來,誰都沒能逃掉。三個夥計外帶老王,跟喝多了一樣,踩著小碎步在原地轉圈。
這陣青銅碰撞的聲音,並不強烈,我還能勉強堅持住。就在這一刻,我終於看清楚了那團襲擊營地的影子。
從我的觀察來分析,這團影子,可能就是當時在小丘偷襲我和地中海還有穆強的那團影子。那時候,我因為視線受阻,沒能看清楚那團影子,隻是下意識的感覺,影子好像不是人。
此時此刻,我的預感,好像得到了印證。
在營地裏左衝右撞的影子,是個看起來很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