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無功
眼前的這一幕,其實是相當詭異的,銅像在崎嶇的道路上和人一樣慢慢移動,我尾隨在後麵,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那道開啟的大門裏。
銅像移動的很慢,但不停的朝著那道大門靠攏,距離越來越近。我有一點失控,好像管不住自己的雙腿,一個勁兒的跟著朝前走。穆強和地中海在後麵不放心,上來拉了我一把。
“這是個機會。”我頭也不回的對他們說道:“如果錯過這個機會,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穆強和地中海對我卷入的大事件,一概不知,我這麽一說,他們就沒敢再拉我,害怕耽誤正事。
我跟著銅像走向那道大門,這個空間帶給我的壓力,其實一點都沒有減少,隻不過是急於探知大門後的秘密,才硬著頭皮朝前走。我不敢跟的那麽近,這尊銅像裏麵有永生青銅,無法保證絕對的安全,萬一突然有個什麽風吹草動,三個人都得遭殃。
時間在不知不覺的流逝,過了好半天,銅像已經移動到了大門的跟前,它沒有任何停滯,還是保持著緩慢的速度,進入了那道大門。
大門裏麵仿佛是一片濃的化不開的黑暗,銅像一走進去,什麽都看不見了。
我緊走了幾步,一直走到大門的跟前。銅像進去以後,大門沒有關上,可是站在門外,朝裏麵一看,入眼全都是絕對的黑暗,光線照射進去,變成了一團昏沉的光,看什麽都是模模糊糊的。
我暫時看不到大門裏麵有什麽,隻能看到銅像的影子。周圍全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隻顯露出銅像的背影,慢慢的向前移動著。
要不要跟著進去!?
這一刻,我猶豫了,雖然之前打定了主意,不管怎麽樣都得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是想象跟現實就是兩碼事,真正等我站在這道大門前麵時,心裏的顧慮卻一層一層的冒了出來。
進入這道大門,有什麽危險,該怎麽辦?如果我進去以後,大門又關上了,我該怎麽出來?
這些顧慮,再加上大門散發出的那股無形的氣息,讓我的壓力越來越大,站在門外不斷的徘徊著。
就在這個時候,從大門的深處,好像傳來了一聲沉悶的響聲,這道響聲很奇怪,猛然聽上去,仿佛是什麽東西摔在了地上,可是仔細一回味,又似乎是有人被捏著脖子使勁喊了一聲。我打斷了思路,趕緊凝神朝大門裏麵望去。
這一眼望過去,銅像不見了,讓我吃了一驚。銅像移動的速度特別慢,按照那個速度,還要很長時間才能從我的視線中脫離,可是就在我沉思的那兩三分鍾裏,銅像無影無蹤。
我忍不住開始後怕,銅像突然就能無影無蹤,那麽我進去之後呢?
“老弟.......”地中海小心翼翼的在後麵拍了拍我,輕聲說道:“我看咱們是不是再謹慎一點,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怎麽老是讓人感覺心驚肉跳的.......”
我回頭看了看地中海,這貨雖然不是那種下坑帶貨的武路人,但是半輩子在古行裏摸爬滾打,見過的場麵太多了。他也能感覺出來,這片布滿大門的空間,尤其是站在一道微微開啟的大門跟前的時候,那種將要把人吞噬的恐怖氣息,就和排山倒海一般,連綿不斷。
地中海覺得有危險,在勸我,穆強也跟著勸。我本來心裏就在犯嘀咕,他們兩個人一說,我更加猶豫了。
“老弟,你要做什麽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方便問,就是........”地中腦撓了撓頭:“還是那句老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看,咱們是不是?是不是暫時先回去?”
我看了看地中海,他完全被這片空間裏的氣息給震懾了,平時梳理的整整齊齊的幾根頭發,現在也亂成了一窩草。
我正在猶豫,寂靜無聲的大門深處,緊跟著又傳來了一陣莫名其妙的聲音。
那是一陣很難形容出來的聲音,就仿佛有無數的機械在同時運轉,其中還夾雜著隱隱約約的人的悲吼。這些亂七八糟的聲音混雜到一起,聽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我分辨不出那是什麽聲音,隻不過在這一刻,我陡然間產生了一個念頭,這道大門,是不能進去的,如果進去了,我一定出不來。
牽掛的太多,顧慮肯定也多,思來想去,我越來越怕,剛開始那種不顧一切要查看究竟的念頭,現在漸漸的淡了下來。
我不能死,我一旦回不來了,有些人就會萬劫不複。
我鬆了口氣,慢慢的朝後退,一直退到這片空間的邊緣。
在回去的路上,地中海有點灰心喪氣,這一趟不管對他來說,還是對我來說,等於白跑了,什麽都沒有得到。
回到營地之後,地中海和穆強在安排人做撤離的準備。我自己想了一會兒,這一趟,應該說沒有白跑,最起碼,這次的行動和以前的行動有一個最大的區別。
這個區別就是,老王,張莫莫,寧小貓,這三個人平安無事。在以往的行動裏,不管出於意外,還是人為,三個人始終都被死亡的陰影籠罩著。而這一次,出現了變化,等到我們準備撤離的時候,三個人還是好端端的。
這讓我感覺到,事情肯定有了一點變化。
下麵的夥計們沒有我這麽重的心理負擔,一聽要撤退,都很高興,很快就把東西收拾好了。我指揮他們把遺留下來的痕跡全部清理掉,不留一絲痕跡。
當我們離開塔兒湖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再來這個地方。
回程的路上,夥計負責開車,我總算能輕鬆一點了。這次來塔兒湖,最大的收貨,可能就是從那隻大蜘蛛身上得到的猴子麵具。這個麵具我翻來覆去的看了很多次,看不出有什麽異常,我特別搞不懂的一點就是,為什麽象雄人對猴子好像有種別樣的情結,猴子,在象雄存在的時候,到底代表著什麽?
舟車勞頓,在路上我就睡著了。很奇怪,平時躺在營地裏怎麽都睡不好,在顛簸的車子上倒睡的很沉。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的是那尊銅像。夢中的銅像,臉龐似乎又清晰了一點。
即便是在夢裏,銅像也讓我不由自主的驚出了一身冷汗,很快就醒了。
我的心在狂跳,抽了兩支煙才壓住了不安的情緒。我有一種感覺,我感覺那尊銅像,是以一個人為藍本鑄造出來的,銅像的臉龐讓我突然覺得有點熟悉。
就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我的意識越來越肯定,我好像,見過這個人。
隊伍平安回到了華陽,地中海雖然失落,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不過他還是很講究的,一回來就招呼一幫人去吃吃喝喝,給大家安排的妥妥當當。我跟原四海見了個麵,公司這段時間比較平靜,陸放頂的名頭,在華陽古行裏還是響當當的,他上次露麵,把老八股他們給震懾了,一直到現在為止,老八股也沒有找過麻煩。
我讓原四海找了個可靠的人,看了一下猴子麵具。麵具鑄造的很簡單,就是一張猴子的臉,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紋飾,沒有參考線索,經驗再豐富的人也沒辦法從一個青銅麵具上麵看出什麽,無奈之下隻能作罷。
我好好的休息了兩天,什麽事情都沒做,就是蒙頭大睡,總算是把精神恢複過來了。兩天之後,地中海要告辭回去,他很感歎,說這次雖然沒能達到目的,不過來華陽交了幾個好朋友,有得有失,反正是沒有白費這番功夫。地中海雖然要走,但是我們公司以後的事情還得靠他幫襯,原四海和曹天就一塊跑去送行,把地中海給送走了。
地中海的車子剛剛開遠,我的手機震動起來,拿出來看看,是個很陌生的號碼。我的電話平時很少有陌生號碼打進來,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接通之後,對麵傳來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話音很平和,很安靜。初開始一聽,這聲音好像挺陌生的,但是順著話音轉念再想想,我的腦袋嗡的就大了一圈,心裏湧動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是那個精神病人!是他的聲音!
當時在平鄉精神病院的時候,雖然精神病人沒有跟我進行過正麵交流,但好歹他說過幾句話。當時我就覺得這個人很重要,所以他說的話,我記得很清楚,現在回想一下,越來越肯定,一定就是他。
精神病人被傻海交到了趙三元手裏,從那之後就沒有任何音訊,打聽也打聽不到,我萬萬沒有料到,精神病人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跟我聯係。
“是你?”我定了定神,跑到一邊,小聲的問道:“是不是你?”
“是的。”精神病人聽到我問的這句沒頭沒尾的話,竟然能夠理解我的意思:“是我。”
就在這一瞬間,我猛然間意識到,精神病人的談吐,以及思維,都很正常。難道,他已經恢複了正常?
我激動莫名,這個精神病人一旦恢複了正常,那麽,他可能就會想起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最起碼,他能讓我知道,這個跟我一模一樣,而且也叫做連成峰的人,到底是從哪兒鑽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