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青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他這是瘋了?

對她來說這不是親吻,這是想吃了她!

她感覺身體恢複自由,便抬腿用力踢他,他卻沒有任何知覺跟反應,隻專注地親吻她的唇瓣。

桑青青使勁咬破他的唇,他卻無動於衷,反而親得更加霸道。

她沒辦法隻得喚出火棘藤,紮他!

妖藤咻得纏上他的細腰,繼而往上攀附纏住他的脖子,找準最敏感脆弱的地方狠狠地紮下去。

“唔……”

謝淵吃疼之下咬破桑青青的唇,卻也鬆開她。

桑青青以為他恢複清醒,正要指責,卻見他眼中的黑霧雖已散去整個人卻仿若沒有靈魂。

桑青青朝他擺擺手,“謝公子?”

他沒有回應,眼睫低垂,微微合眸,一副脆弱疲憊的樣子。

桑青青鬆了口氣,還好他沒清醒,否則四目相對這得多尷尬?

她讓火棘藤住嘴,趕緊把他弄到**去。

把謝淵丟到**,桑青青直接推開窗戶跳了出去,生怕謝淵突然睜眼看見她。

找雙修道侶沒什麽,這種情況比較尷尬。

過了許久被桑青青丟在**的謝淵,眼睫輕顫,緩緩睜開眼眸。

他頭疼欲裂,從元神到靈台、經脈,無一不痛。

他意識到自己昏迷過去,抬手打出一道手印,周圍幹淨清新,沒有一絲魔氣。

他微微鬆口氣,若是他失控魔氣應該會外泄,看來他沒失控?

他抿了抿嘴唇,微痛。

謝淵抬手一抹,眼前出現一片靈力鏡麵,映著他的麵容,嘴唇居然又紅又腫,還有一小處傷口。

“公子!”

房間內靈氣一陣波動,厲羽匆忙回歸,他手裏捧著一個黑漆漆的匣子。

謝淵朝他伸手。

厲羽一眼看到他紅腫的唇,不禁有些驚訝。不管多疼,公子斷不會做出咬唇隱忍的柔弱樣子,所以這紅腫是怎麽來的?

很快他視線落在謝淵頸側細密的血口上,登時大驚,“公子!”

冷白的肌膚顯得細密的血點異常明顯,那居然是傷口,竟然有人能傷害劍尊的身體?

公子雖然是劍修,可他天生劍心之體,隨著修為的加深肌膚骨骼也會跟著越發堅硬,不說普通的刀劍,哪怕金丹修為都傷不到他。

可他離開前下了禁製,除非公子主動開門,外人很難悄無聲息破門而入。

那麽這傷口就非常蹊蹺。

謝淵抬手摸了一下,全無印象。

他感覺口中香甜的氣息,緩緩道:“我好像吃了什麽……藥?”

加固封印消耗他大量元神之力,舊傷加重導致元神的禁製出現瞬間鬆動,劍淵封印的魔氣趁虛而出想要吞噬他。他為禁錮魔氣又消耗大量元神之力,生怕自己失控導致魔氣外泄便讓厲羽去海天門求取鎖魂釘。

厲羽走後,他有一段時間熬得十分艱難,變得不像自己。

他有一種強烈的饑餓感,一口氣把桑青青做的食物全部吃掉都不能滿足,他有一種要吞噬掉什麽的衝動。

後來他聞到一種讓他渴望已久的香氣,就張口把它吃了下去。

吃下去以後他就慢慢平靜下來,魔氣也被壓製回去,隻是他一點都想不起當時發生過什麽。

厲羽:“我去查查誰來過。”

謝淵朝他伸手,淡淡道:“現在去查。”

厲羽:“我先幫公子護法。”

鎖魂釘豈是那麽好用的,稍有差池就會傷及元神,公子舊傷未愈已經經不起折騰。

鎖魂釘本是很厲害的刑具,用來鎖住一些非常厲害的邪修,使其元神不能遁走。

公子想借鎖魂釘的力量,將魔氣鎖在體內,這樣哪怕他再度失控也不會讓魔氣外泄,直到有妥善的解決辦法再將鎖魂釘取下來。

謝淵麵色平和,聲音冷淡,“無妨。”

對他而言也不過是痛上加痛而已。

修長的手指打開黑漆匣子,順便解了上麵的禁製,露出匣子內長短不一的九根鎖魂釘。

厲羽看得萬分不忍,普通人別說一根鎖魂釘,往元神上紮一下都要神魂俱滅,劍尊卻要自己釘進去九根。

想他從在娘胎裏開始就被迫修煉,出生以後就被丟進劍淵繼續修煉,小小的孩子,別人還沒修煉入門呢他已經擔負起鎮守魔域維護修真界和平的重任。

而今的天下太平,都是這個男人承受了旁人想都不能想的危險和痛苦換來的。

隻要他活著,加諸他身上的重擔和痛苦就會越來越多。

謝淵覺察厲羽的異樣,抬眸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出去。

厲羽知道自己僭越了,劍尊不需要同情,更不會抱怨或者畏懼,亦沒有絲毫悲情,他隻做認為需要做的事情。

很快厲羽就打聽到桑青青來過,隻是進屋以後不知道發生什麽,她居然從窗戶跑掉。

厲羽心下一動,她和公子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麽,公子紅腫的嘴巴、頸側的傷口,都跟她有關吧?

厲羽基於從前公子看上桑青青的判斷有一個更大膽的假設,他們倆不會、已經……那啥過了吧,要不桑姑娘幹嘛落荒而逃?

如此看來公子不是一廂情願,桑姑娘也是喜歡公子的。

雖然別人覺得謝淵喜歡誰是誰的榮幸,他們自己卻沒這個感覺,都沒經驗就挺緊張的。

若是兩人互相喜歡,那還等啥?直接提親拜堂送入洞房!

劍尊多少年如一日地守著劍淵,若是能有一個知心道侶相伴,那也是一大美事呀。

謝淵運功,雖然不需要護法,厲羽也沒離開客棧。

第二日巳時謝淵運功完畢,厲羽告訴他桑青青來過。

厲羽:“公子,我這就去跟桑姑娘打探一下當時情形。”

謝淵聲音有些沙啞,他道:“我隨你同去。”

他並非親自跟著過去,而是神識與厲羽共通,可以見他所見。

厲羽推開窗戶,縱身一躍跳下去。

他先去集市,結果桑青青今日沒來集市,他便走到無人處變為一隻大鳥飛出去。

桑青青昨天回家以後很是忐忑,生怕厲羽會找自己麻煩。

劍尊是修真界除魔衛道第一人,謝淵是他的入室弟子,結果自己撞破他渾身魔氣纏繞,不管什麽原因這都是非常嚴重的事情,若是被其他門派知道絕對是爆/炸性的消息。

她倒是不怕謝淵殺她滅口,她感覺他不是那樣人,但是她怕他們對她元神動手腳,萬一抹除她的記憶就不好了。

昨晚上毫無動靜,她以為應該沒事,結果厲羽這就來了。

她特意在廚房見他,這樣一邊忙活一邊說話,就不會太尷尬。

厲羽先是鄭重其事地道歉,又詢問當時發生什麽。

桑青青隱去謝淵渾身魔氣纏繞以及強吻她的事情,改成他沒有意識想攻擊她,她用妖藤紮了他兩下。

“公子說他吃了藥,可是桑姑娘喂的?”厲羽問。

桑青青臉頰發熱,側首背著厲羽,“不是什麽好藥,是我師弟煉的醒神丹。”

這是雲滄唯一會煉的丹藥,修士吃了用處不大,可以讓凡人精神百倍,沒副作用。

厲羽看了她一眼,謝淵就斷定她撒謊。

以往見麵她都坦坦****,笑語晏晏,今兒卻躲躲閃閃。

對麵窗上落著兩隻小靈鳥,正歪頭晃腦地打量他們。

厲羽一個眼神,神念就附著在靈鳥身上,把桑青青的正臉看了個仔細。

除了神情有些緊張也沒什麽不對勁……等等,她的嘴巴是怎麽回事?

厲羽神識跟謝淵溝通:公子,桑姑娘的嘴巴和你一樣又紅又腫還帶著傷口,你們這是用嘴打架了?

雖然自己沒經驗,可看過那麽多**的話本,他一下子就猜到怎麽回事。

謝淵:……

厲羽:公子,要不我們看一下桑姑娘的這段記憶?

他有秘術,隻要對方願意,他便可以建立神識連接查看對方的識海記憶。桑青青雖然沒有同意,但是她正在談論這件事,識海波動,他可以悄無聲息地將神識纏上去偷偷觀看一下。

謝淵果斷否決。

他讓厲羽借妖藤一觀。

厲羽撤回神念,溫聲道:“桑姑娘,能借你的妖藤一觀嗎?”

他也好奇什麽妖藤能紮破劍尊的肌膚?

她說公子想攻擊她,那是如何攻擊的,攻擊了沒有?以公子的身手,失控之下攻擊人,對方能全身而退?看看劍淵那些被一拳打碎的巨石。

桑青青知道糊弄不了他,拿假的妖藤也沒用,就把火棘藤喚出來。

火棘藤很抗拒被人審視,它無聲地抗議著,把自己轉成陀螺,仿佛在說不行不行不行。

厲羽手指一動,火棘藤便動不了,直不楞登地立在那裏。

厲羽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這是萬年嗜血藤留下的妖種,嗜血暴虐,沒想到被她養得這麽……好玩。

他伸出指尖碰了碰藤上的尖刺,妖藤力量不夠,並不能紮破他的皮膚。

嗜血妖藤到了一定程度,力量強大到能輕鬆紮破化神修為以內的護體神功、法袍、護身法器以及體修的皮膚。

這小妖藤還弱的很,它根本沒有力量紮破公子的皮膚,除非公子主動放棄抵禦任由它紮。

厲羽從它身上找到一絲謝淵微弱的血氣,還混著淡淡的魔氣。

他忍不住有跟謝淵說悄悄話:公子,是你主動對桑姑娘撤掉防禦的。

謝淵沒吭聲。

他再度幫公子深深地看了桑青青一眼,“桑姑娘不必害怕,公子是去除魔才沾染的些許魔氣,無妨。”

桑青青點點頭,“我沒害怕,也沒和人說,你們放心吧。”

謝淵又讓厲羽跟她要之前送的吃食。

桑青青:“……”

這什麽情況都不忘吃?

她從空間裏往外掏囤積的吃食。

厲羽悉數收走,又留下一些靈石便急著回去準備大事。

回到客棧,厲羽先攤開一本畫本,開始從儲物法器中往外掏東西。

謝淵原本正在打坐,他收功睜開雙眼,“這是作甚?”

厲羽一副終於娶到兒媳婦的老父親心態,喜滋滋道:“提親呀。公子和桑姑娘都成了好事,難道還要裝無事發生?”

你不會沒看到你倆那又紅又腫還帶傷口的嘴唇吧,你不會忘記你夢見和她雙修吧?你不會不承認你對她不設防甘願讓她妖藤紮你疼你吧?

這都不算愛慕人家,什麽算?

這還不趕緊提親,難道等著人家再嫁給別人?

謝淵:“若她……”

不管他身份多尊貴,修為多高深,在感情這方麵一片空白。

萬一桑青青拒絕呢?

萬一她不喜歡他呢?

厲羽信誓旦旦道:“放心吧,桑姑娘也愛慕公子,你倆是天作之合。”

作者有話說:

厲羽:我閱書無數,還看不透這點事?今晚就送你們洞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