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淵心念一動, 飛身過去,淩空站在懸崖處觀察那枚蛋。

妖猴們感受到謝淵的氣息,有的噤若寒蟬, 立刻不敢動, 煉魂秘境出來的卻立刻嚴陣以待,嘰嘰喳喳。

謝淵手指一彈,幾隻妖猴的嘴巴就被粘住一樣發不出聲音。

“吱吱,嗯嗯……”妖猴們急得直翻跟頭, 卻扯不開自己的嘴。

蛋崽感受到他的氣息, 立刻讓妖猴抱著他靠近過去。

“爹!”他興奮地叫起來, 一個猛子就朝著謝淵懷裏蹦過去, “爹, 快抱住我!”

爹???

謝淵抬手, 一股雄渾的力道洶湧而出, 將這一片空間都禁錮住。

蛋崽被定格在半空, 急得滴溜溜直轉,“爹,爹!”

他徹底把桑青青叮囑的不要隨便招惹謝家人的話給拋到蛋殼後麵去。

桑青青生怕他被人說是妖邪, 所以隻要謝淵來她就把蛋崽塞回空間去。

她一直很注意,哪怕這麽長的時間謝淵也沒見過蛋崽。

這一次蛋崽在山裏野了好幾天不回家, 謝淵突然過來, 桑青青一時間找不著蛋崽就讓雲自在幫忙找, 讓蛋崽不要回她屋, 免得撞上謝淵。

雲自在看蛋崽玩得癡迷,也不回去打擾桑青青和謝淵, 自然沒管他。

誰知他噪音太大竟然引起謝淵的注意, 還主動逮著謝淵叫爹。

謝淵就近觀察他, 蛋的氣息被蛋殼隱匿得很好,幾乎沒有什麽泄露,不過謝淵還是能覺察出微弱的氣息。蛋崽的氣息讓謝淵覺得頗為親切,就好像當初覺察到桑青青一樣,他立刻就知道這是桑青青的孩子。

他畢竟見多識廣,倒是沒怎麽驚訝,隻是心更加酸溜溜的。

這是桑青青和謝川的……蛋娃。

離開謝川之墓以後,他特意去調查過謝川的信息。謝川母親是謝巍最出色的女兒,父親卻是她在外認識的一名妖修,兩人對抗家族相愛,生下謝川。那名妖修和厲羽一樣是頭半妖,乃人修和大鳥的混血,大鳥有著朱雀的血脈傳承。

謝川的崽兒自然也有大鳥的血脈,而桑青青的體質有優化血脈的功效,所以這崽兒有朱雀的血脈傳承,於是……就是個蛋?

這是謝川的崽兒,謝淵下意識排斥蛋崽,不想讓他靠近自己。

他伸出細長的手指朝著蛋崽點了一下,試圖建立一絲神識連接,探查一下蛋崽的情況,比如他是個什麽東西,什麽時候能破殼出來,出來是鳥還是人,還有他如此小居然就會說話,可見資質非常高,血脈非常精純。

蛋崽咯咯笑起來,“哈哈,好癢癢,爹你別撓我。”

謝淵聽著他奶聲奶氣的動靜,指尖下意識就輕柔許多,這是青青的孩子,他不能傷害他。

雖然還隻是個蛋。

很快他就探查出蛋殼其實是一個小空間,裏麵不像外麵看到那麽小,反而很寬敞,其間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

娃娃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嫩藕節一樣的手臂和雙腿,小手和小腳丫都胖乎乎的。

他正好奇地盯著謝淵手指接觸的地方呢。

小娃娃頭上一蓬直愣愣的胎發,又硬又挺,很像長了一頭尖刺。

蛋崽不耐煩了,被人定住真的很難受,他用力翻了個身背對著謝淵,不讓他看自己。

爹不理人,寶寶有脾氣了。

謝淵原本還想看看他的臉是不是和桑青青很像,結果這會兒隻能看他支楞巴翹的後腦勺。

不管如何,這孩子在蛋殼裏就已經化成人形,看來血脈精純,出世就是很強大的小孩子。

一般純妖修生出來的崽兒,那肯定是下蛋孵化,然後小妖跟著修煉,修為到了就會化形。

如果人修和妖修混合血脈生的崽兒,如果出生就是人形小孩子,元神會更強大,如果出生是蛋或者妖身,身體會更強悍,不過需要多一道化形的修煉步驟。

謝淵收回手指,撤掉屏障,蛋崽失去借力啪嘰朝著地上摔去。

謝淵手指一動,蛋崽就朝上飛起,落在他掌心裏。

蛋崽以為他在和自己玩遊戲,樂得哈哈大笑,在他掌心提溜轉,還會自己滾到他的食指尖上轉。

他最喜歡和雲自在玩這個遊戲,還喜歡讓雲滄給他拋高呢。

他一副賣弄的姿態,“爹,你看我轉得好不好?快不快?”

謝淵:“……”

他冷冷道:“我不是你爹。”

他隻是借用謝川的臉而已。

蛋崽:“怎麽不是呢?”

謝淵將他拋回妖猴懷裏,轉身朝著桑青青的房間飛去。

蛋崽:“哎,你等等,我好好和你說道說道,你怎麽就不是我爹?”

他嫌棄妖猴抱著跑得慢,上了陸地就自己蹦躂。

如今他受靈氣滋養,力量越發強大,一蹦老高。

噠噠噠的就跟著謝淵跑過去,提高聲音喊:“娘親,娘親!”

謝淵蹙眉,回身一手指又定住他,不許他去吵桑青青睡覺。

蛋崽在原地打轉,“你是個壞爸爸!”

謝淵本不想理睬他,卻又因為他是桑青青的孩子而心軟,走過去俯身將他撿起來。

蛋崽還把屁股蛋在他衣服上蹭蹭,把塵土擦掉。

謝淵:“……”

桑青青這一覺睡得很深沉,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有個東西拱來拱去的,她隨手將蛋崽摸出來,“崽兒,你幹嘛呢?”

蛋崽已經忍了好半天啦,爹不讓他發出聲音,不能吵到娘親睡覺。

他很努力很努力地憋著呢。

可是野蠶絲被子滑溜溜的,他的蛋殼也滑溜溜的,所以他就在娘親的被窩裏滾來滾去啦。

桑青青睡眼惺忪,突然意識到什麽,水眸圓睜,“崽兒,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她趕緊起身,手一揮,第一次用靈力把衣服穿好,疾步跑去門口觀察,沒看到謝淵,她鬆口氣,希望謝淵已經走了。

她跑回**,把蛋崽捧起來,嚴肅地教訓他,“以後謝淵來的時候你就躲起來,絕對不能讓他看見。”

蛋崽在蛋殼裏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一副無辜的表情問:“娘親,為什麽?”

桑青青:“因為他……他很厲害,專門降妖除魔的。”

蛋崽:“可我是寶貝崽崽啊。”

桑青青:“就是……他們謝家人可能會以為你是妖魔,把你抓起來。”

蛋崽:“可是爹爹沒有抓我呀。”

桑青青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他見過你?”

蛋崽:“嗯呐,他還點我呢。”

桑青青趕緊追問在哪裏見的,怎麽見的,說什麽話。

蛋崽一五一十告訴她,還把謝淵點他蛋殼,他覺得怪舒服的事兒也說了。

桑青青心裏亂糟糟的,完了完了,謝淵分明是在試探蛋崽。

他應該不覺得蛋崽有問題吧?不會覺得他是妖邪吧?

他會不會已經通知修真盟和靈劍宗,派人來抓她的蛋崽?

這時候門廊傳來貝殼風鈴的聲音,謝淵回來了!

桑青青立刻把蛋崽塞回空間。

蛋崽:“娘,我爹回——”話沒說完就被塞回空間裏。

謝淵大步走進房間內。

原本桑青青還嫌這屋子太大,裏麵好寬敞,這會兒看他大步走過來,她又覺得這屋子還是太小,應該再大點。

謝淵徑直走到床邊坐下,抬手幫桑青青擦掉鬢角的冷汗,蹙眉,“怎麽了?”

住在鼇山,她怎麽還會受如此驚嚇?

桑青青擠出一絲笑容,“沒事,你、沒走啊,我以為你走了呢。”

謝淵:“你希望我走還是不希望我走?”

桑青青:“……”

這人越來越別扭,總是要說一些試探她的話。

她知道是自己不好,之前說分手傷到他了。

她握住他的大手,“我當然希望你永遠留在這裏。”

謝淵這才高興起來,隨即又有些內疚,因為他不能永遠留在這裏,劍淵離不開他,他也離不開劍淵。

他扭頭看了看,沒看到蛋崽,就問:“他呢?”

桑青青明知故問:“誰?”

謝淵:“你兒子。”

桑青青:“啊?”

謝淵看她滿臉的戒備,心下不爽,輕哼一聲,抬手握住她的下巴,讓她和自己對視,低沉道:“你啊什麽,就是你和謝川的兒子,怎麽,怕我知道麽?”

桑青青輕輕掙紮了一下,卻被他握得更緊。

他垂眸看著她,低聲問:“青青,你怕什麽?怕我知道他是你和謝川的孩子?”

桑青青把自己往他懷裏送了送,“當然不是,我和謝川的孩子有什麽好怕的。”

謝淵:“因為他是個蛋,還是顆會說話的蛋,所以你怕我知道。”

桑青青:“我才不怕。”聲音卻弱下去。

謝淵垂首,鼻尖幾乎碰上她的鼻尖,低聲道:“因為你知道我們星芒劍誅邪除魔,而我誅邪劍斬殺無數妖魔,你怕、我殺了他,是不是?”

桑青青渾身都緊繃起來,她生怕謝淵下一刻就要強行從她空間把蛋崽掏出來殺掉。

她身體不受控製的微微發抖,手指下意識攢住謝淵的法袍,無聲地祈求他不要。

謝淵靜靜地與她對視,他讀懂她眼中的恐懼和哀求。

他也讀懂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謝川和蛋崽,都比他謝淵重要。

甚至她的師門也比他重要。

她感覺不到他對她的心嗎?

他們在一起兩年多了,他居然從沒見過這個蛋崽,擺明就是她防備自己,不讓他見。

即便是謝川的兒子,即便是妖邪,隻要是她的骨血,難道他會那麽殘忍地殺死她的孩子?

在她心裏,他誅邪是擺在她前麵的,她甚至都沒想過,他會為了她放過哪怕是妖邪的蛋崽麽?

隻要是她的人,他都舍不得傷害。

她卻根本意識不到。

她為謝川生孩子,她把謝川放在心裏最重要的位置,哪怕和他在一起,哪怕謝川已經死去,她心心念念的也是謝川。

而對他,她卻連個道侶的名分都不肯給,日夜提防他會殺掉她和謝川的孩子。

她根本就不信任他!

她心裏怕是沒有他吧。

第一次在雲桑客棧親了她,她轉身就帶著師門躲出去。

第二次在秘境兩人發生了關係,她轉身帶著師弟又跑了。

第三次知道他是劍尊,忙不迭地要跟他斷絕關係。

這個女人,她沒有心嗎?

一直都是他追著她跑,她卻從來不肯主動靠近他。

在這一瞬間,他那張謝川的臉慢慢褪去,變成謝淵自己的麵容。

俊美秀雅,眸光冰冷。

桑青青用力攢著他的衣襟,聲音發顫,“謝淵。”

謝淵深深地看著她,要將她深深地印在心底。

他緩緩放手,攢緊拳頭,似乎要將她肌膚上留下來的溫膩觸感留住,又似是要碾碎什麽。

桑青青用力攢住他的衣襟,“謝淵?”

謝淵卻起身,緩緩後退,將自己的衣襟從她手中一點一點抽出來。

桑青青用力抓住他的衣襟,卻沒有他力氣大,手中陡然一空,她驚呼:“謝淵!”

她心頭湧上一陣惶恐,她感覺謝淵要離開她了。

她努力忍著,眼淚還是漫上來,打濕長長的睫毛,讓她看起來尤其楚楚可憐。

謝淵唇線抿直,垂下眼睫,不再看她惹人憐惜的模樣,他怕自己忍不住去親吻她。

他一步步後退,每退一步,身上的冷意就增加一分,從前那些謝淵的七情六欲就退去一分。

等他站定,他就變成誅邪劍尊,白衣飄飛,烏發雪顏,風華絕代,卻又如寒山巨石,冰冷無情。

桑青青心痛如絞,她的謝淵,不見了。

……

待謝淵走後,桑青青閉關十幾日,既要鞏固修為,還得想想接下來怎麽辦。

原本她就想和謝淵分手的,現在他主動放手,不是更好嗎?

為什麽她會有一種很難過的感覺?

一直以來她都不夠勇敢,也覺得不夠真實,畢竟謝淵那麽好,好得讓她覺得不真實,他對她的好也讓她覺得不真實。

她心裏其實一直有一種“他那種高門子弟,怎麽會看上我這樣的小門派普通女修?早晚有一天,他會離開的”諸如此類的想法,隻是她沒認真去想。

待靈劍宗掌門找上她,告訴她那麽多秘密,知道謝淵是劍尊,她那種不安就到達頂點,覺得果然如此,我們是必然不能在一起的,天差地遠,雲泥之別,是斷然不般配的,不會有好結果的。

與其等他拋棄我,不如我主動分手,還給自己留一些體麵。

她知道自己矯情、作,為的是消除內心的那份不安全感,想確定什麽。

無非就是確定他是真的愛她。

而謝淵一直做得很好,用他的行動堅定地向她表達著“他愛她”,是她一直不夠相信他。

是她作為普通人的自卑心作怪。

這一次是她錯了,她願意給他道歉。

當然,她得確定他還願意繼續和她在一起,沒有真的死心。

依著她對謝淵的了解,如果他對她還有情,肯定會給她信號的。

果然,一個月後她收到靈劍宗給她送來的丹藥。

自從她來鼇山住,靈劍宗就特別開了一道飛行線路,專門從靈劍宗往鼇山來。

謝淵和忘劍時常讓人給她送東西過來。

這一次是用蝕骨草煉製的九轉靈骨丹,是專門針對她體質煉製的丹藥,應該是謝淵找人幫她煉的。

她每天服用一粒可以轉化入體的靈氣,如此即便不雙修也沒生命之虞。

不過這種丹藥隻能幫她化掉入體的靈氣,卻不能像雙修那樣轉為己有,所以她的修為也不能再增長。

桑青青笑起來,他這是賭氣不肯陪她雙修,卻不許她找別人。

這可不是劍尊的行事風格,擺明就是謝淵的。

這就是謝淵給她的信號,表示他很生氣,要作一作,讓她哄,這是要跟她爭權利。

如果她敢找別人雙修而不吃藥,那估計後果就真的真的很嚴重。

她先給謝淵發符鶴過去道歉。

第一封給他解釋自己懷孕的時候很不正常,生出來的蛋崽也不正常,她懷疑蛋崽有什麽問題,因為心虛所以害怕被他看見。當然她要強調就算蛋崽不正常也肯定不是什麽妖邪,即便是妖,隻要她好好教育,也不會危害修真界的。

她感謝謝淵的善良,沒有對蛋崽怎麽樣,還小小地表示抱歉,蛋崽沒有爹,所以喜歡逮著別人叫爹。

其實蛋崽隻逮著謝淵叫爹,可桑青青怕謝淵不高興,就把這事兒說成是蛋崽的習慣舉動,讓謝淵不要和一隻蛋計較。

第二封則是回顧兩人在一起的日子,感謝他對她的愛,感謝他對她的包容,同時道歉自己從前的不安和不堅定,為知道他是劍尊就要分手的事兒跟他道歉,她的確不淡定,被那個消息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現在她依然為謝淵心疼,以前想著分手以後不見就不多想,現在卻是在一起久了看見他一直好好的,也就習慣。

盡管心裏還有隱隱的不安,可又覺得比起凡人,他們能在一起的時間肯定足夠久,能活過百年就是賺的,也就不覺得有什麽好提心吊膽的。

等她走到生命盡頭的那天,可能謝淵還好好的呢,所以她也不去多想了。

第三封,請他原諒自己,給她一個機會,讓她證明自己也是堅定的,除了結同心印,其他的她都願意奉陪。

可謝淵接到第一封符鶴的時候就被氣到,這小子和他娘一樣氣人,竟然逮著誰都叫爹,而不隻對他這樣,真可恨!

謝淵現在又無師自通領悟了“恨”的感覺,非憎恨、憎惡,而是因愛生恨,恨她不能把自己放在心頭最重要的位置。

他把劍尊從前的高冷偽裝回麵上,卻因為有了感情,高冷之中總是透著幾分傲嬌,讓厲羽看得暗自好笑。

劍尊那日從鼇山回來以後竟然開始修整劍淵。

原本劍淵非常簡陋,畢竟劍尊不懼寒暑,不需睡眠,且問虛山又有護山大陣,所以有沒有宮殿也沒什麽關係,劍尊並不在意。

再者劍淵處於問虛山最高最神秘處,外人難以窺見,哪怕這上麵隻是光禿禿的山石,外人也以為是仙台樓閣。

可現在劍尊回來就開始修建大殿,先是創造一麵麵劍壁,直接把懸崖魔域那邊圍起來,隔絕魔氣對岸上的影響。

然後在遠離劍淵的地方修建一座華麗的宮殿,屋宇連綿,軒昂壯麗,讓厲羽讚不絕口。

厲羽知道公子還是公子,並非恢複劍尊的性子,於是不勸也不問,就默默地幫忙設計細節,或者提供個法寶、材料,幫忙煉化什麽。

等建好以後,他盛讚一番,最後歎了口氣,“缺點啥。”

謝淵瞥了他一眼,“舌頭沒少半截吧。”

厲羽笑道:“少點花花草草。”

當然,還少了位道侶。

從前說不讓桑姑娘來劍淵住,怎麽還大興土木呢?這是想讓人家來常住還是讓人家來做客?

謝淵哼了一聲,他故意不種花花草草的。

他修建了宮殿,就傳音給忘劍等人,讓他們來給他暖房,這是他從人間界學的。

於是劍淵大殿收獲了小山堆一樣的寶貝,靈石、法寶、丹藥、靈草等數之不盡。

厲羽用了好幾天功夫才清點完畢,最後把靈草靈藥單獨分出來,留著讓謝淵送給心愛的姑娘。

又過了三個月,厲羽找到正在劍壁上刻符文的謝淵道:“公子,你說桑姑娘要是想來咱問虛山,她也上不來啊。”

沒有印信或者邀請,外人是難以來問虛山的。

謝淵沒吭聲,表示他還在做劍尊。

厲羽:“也不知道桑姑娘這半年多是服藥呢還是找人雙修呢,我聽說謝遊去過……”

謝淵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厲羽忙閉嘴。

這時候升任執事堂的藺之星給劍淵傳來一封符鶴:“厲前輩,今年我們主持修真盟聯合傳功班,您有沒有要邀請前來學習的朋友,要是有的話,把姓名地址告訴弟子,弟子親自簽發邀請函。”

他和花小魚都進了執事堂,隻是卻沒資格邀請學生,所以哪怕想邀請桑青青等人也不行。

他原本以為謝師叔和桑姑娘是摯友,肯定會邀請她的,結果一直沒通知他發邀請函,他就忍不住問問厲羽。

厲羽笑起來,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呢,這台階來的是時候。

厲羽去找藺之星拿了邀請函上來,站在謝淵身後嘀咕,“我得給雲隱門發一份,一份允許一二三……十個人前來學習觀摩呢。”

他動作很快,寫完就放在一邊先去忙處理藥材。

謝淵的藥采集非常難,要天時地利人和,煉製也非常不易,每一樣藥材都要精心加工保存,費時費力,所以日常都要準備的。

厲羽走後,謝淵抬手將邀請函拿在手裏翻開看了看,居然隻寫雲隱門三個字。

他便拿起筆在後麵填上桑青青三個字,盯著瞧了一會兒,又揮手用靈力把她師弟師妹的名字都列上。

他倒是要看看,她想怎麽哄他!

報到第一天,謝淵人呆在劍淵,神識卻飛到山腳下。

她沒來。

第二天,第三天……

直到三個月各門派前來學習的弟子都報到完畢,已經是最後截止日期,她竟然還沒出現!

謝淵:她若是敢跑,就把她抓回來關在劍淵,以後哪裏都不許她去!

就在謝淵生悶氣的時候,桑青青帶著眾師弟師妹抵達學院大門口。

守門弟子是修真盟派的,他們可不知道她和劍尊的關係,自是一副輕視的模樣。

別人進門都給守門人見麵禮,哪怕不給寶貝也總給幾塊中品靈石,這雲隱門居然就拱拱手!

真是寒酸至極!

“邀請函!”守門人倨傲得很。

桑青青有些為難,“我們邀請函……忘記帶了。”

她要是說邀請函在山腳下被一大群烏鴉給搶走,他們會相信嗎?

作者有話說:

蛋崽:爹……你別跑呀!

謝淵:我生氣了,要她哄哄才好。

青青:- -

————————————